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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便勤加练习,绝不让其生疏了。”
林杏无力地点点头,赞许道:“不错。”看了云兮一眼,说道:“把那张信笺给我。”云兮递在他手里,看他伸出中指放在嘴中噬咬,吃了一惊,问道:“林先生,你……”
林杏不答,咬破手指,在信笺上写起字来。但见他写的仍旧是《小山词》中的一《生查子》:
关山魂梦长,鱼雁音尘少。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落款之处,又写了“酒泉杏林”四个字,不知是何用意。
这《生查子》,云兮曾在书上看过,词的大意是:荒漠凄凉的关山,常常令我魂牵梦萦,那远在塞外的亲人难以寄家信回来。可惜我两鬓秀美的青丝,只因为日日盼望、夜夜相思而渐渐变白了。到她回来的时候,我要将她拥入怀抱,傍着碧绿的纱窗共诉衷肠。一定要告诉她:“那别离的凄苦真是难耐,哪有团聚在一起好度时光?”
刺眼的阳光之下,鲜红的笔迹让人看得眼睛生疼。云兮不知见林杏写过多少次字,但这一次却觉得最是悲凉。
写着写着,林杏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他盯着鲜红的四行字看了许久,才悉心将其折好,道:“好孩子,我临死之前,还有这桩心愿未了,盼你能答应我。”
云兮听他说得凄凉无比,只得点点头,道:“我答应你便是。”
林杏道:“他日……他日……你若去庐山,还盼你将这信笺交还她的手里。我死了之后,你便将我葬在这里吧。”
云兮道:“她?她是谁?”
林杏剧烈咳嗽道:“她……她是……”突然声音从中间戛然而止,两行清泪潸然而下,脑袋歪歪斜斜地搭在木柱之上,就此不再做声。
他吩咐皆罢,心中再无牵挂,直至死去,面上如沐春风,乃是无憾而终。
春风静悄悄的,暖阳和煦地照在身子之上,云兮却连打寒颤。
林先生为何在临死之前情绪激动?他口中的那个“她”,又是谁呢?诸此种种,云兮已无从得知,只怕都将要随林杏的死,而埋在这座姹紫嫣红的武昌城了。
良久良久,云兮才想到林杏的嘱咐,解下吴钩刀,走到竹林南面,在一株柏树之下挖了个坑,将林杏那早已凉的尸身抱起,放入其中,亲手抄土掩盖上。
长江之水呜呜咽咽,无休无止地向东流去,而就在长江北岸,平地里无端添了一座孤零零的坟。江水是不会停的,而人已经没了。这一刹,云兮似乎明白了不少人情之理。
想到这里,云兮复捧两把新泥,放在林杏坟茔之上,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道:“林先生,你说的话,嘱咐我做的,我只要有一息尚存,一定做到,你泉下有知,便安息吧。”这一番折腾,直是眼冒金星,显已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