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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五)
据赵虎事后回述:「那日二哥从莲娘子那得了几坛好酒,东都逸闻又把找你的悬赏给撤了,我们本来想找你一块来喝几杯放松心情呢,没想到才进你家院子就见到你和王勤脸贴脸闹在一块儿,咋看咋亲密呢!(我在旁低吼抗议:谁脸贴脸呢!谁跟谁亲密了!你莫要胡乱造谣!)而且你还红着脸同他打情骂俏(再度怒吼抗议:混帐!你哪只眼看到我们在打情骂俏?!瞎眼么!!)……姥爷爷的咧,差点没吓破我的胆……我还以为东都逸闻里写的事都是真的!展大哥估计也吓到了,你不晓得他那日回来后脸色有多难看,害我都不敢找他商量才见到的事,又怕影响你的声誉,硬先忍了半日都没敢同张龙他们说……」
我:「……」
……对你而言能忍下半日着实是不容易,确实是难为你了。
(一四三六)
我要在大门口挂上一个牌子,「入门前请先敲门」……
所有的悲剧都是从这里开展的……
(一四三七)
展昭自那日撞见了这件事以后,人就有些阴阳怪气的。
赵虎奇怪便罢了,他本来就爱大惊小怪的人,可展昭——展昭!
他这么个心胸宽广怀纳百川的人,就算是真误会了我和王勤有什么奇怪的关系,也不至于嫌弃到看到我就转开眼神、没说几句话就找借口离开、碰上他还会甩开我的手的地步吧?!
那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很令人受伤啊!
他明明不像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到底是哪个环节惹起他如此大的反应了?
被一名谦谦的温润君子如同蛇蝎般躲避的感受实在加倍打击人,我最后几乎是哭着去抱他的大腿解释——咳嗯,这里是有点夸大,其实我是几乎含泪去拖着他的衣袖求一刻钟的解释时间的。
因为所以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叽哩呱啦——
我总结:「所以我不是断袖!」
展昭看着我的目光晦涩难明。
我急了:「我真不是断袖!真的,我可以发誓!」我举手真要发誓。
「——够了!」展昭猛地打断了我,抬眼却见他已垂下了眼帘,纤纤长睫之下,一时看不清神色。只听他淡淡道:「……放心吧,我明白的。展某……又何尝将你当过……是断袖?」
我高兴:「真的吗?」
「嗯。」他很快微点了一下头,却彷佛失了些往日的精神,偏开了目光,道:「包大人尚于书房相等。小春,倘若无其它事情,我便先行离开了。」
我:「呃?喔,好……」
他将袖子往我手中一抽,转身离开了回廊,留我一人傻站在原地,目送著他的背影离去。
不……不对呀?
明明误会都解开了,这展昭的态度怎地好像还是有哪里怪怪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四三八)
事实证明,在下当日的预感实在没错,照理说误会解开了一切应该恢复正常才对……连赵虎都接受了我的说法回归正常了,可这展昭为什么还是对我一副爱理不理疏远冷淡的模样?
虽然依旧笑脸迎人,没像之前那般蛇蝎般躲避我……可客套到很陌生,令我很挫啊!
我到底还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他了?
我惶惶难安,想破头也想不出答案,几次干脆想直接问他,却都被他四两拨千金地敷衍过去了……从没哪时候这般深切地感受到此子打官腔的功力,原来如此之高强啊有没有!
不愧是混公务体系出来的!
(一四三九)
我和展昭间的异常明显到周遭的人都纷纷跑来关心。
张龙不解:「小春,你是干了啥事惹展大哥不痛快了啊?」
我哭丧着脸:「我不知道啊。」
赵虎给意见:「会不会是之前那事你没解释清楚,展大哥还误会着呢?」
我扭眉:「我和他解释过啦,他说他相信我说的话,看起来也不像是在骗我……」
王朝不以为然:「我也觉得展大哥不像是会为那种事不快的人。」
我快发疯:「——那到底是为什么?!」
马汉强势地看我:「小春——想!」
我:「啊?」
王朝帮他翻译:「马汉是要你好好想想,近来是不是还可能做过些什么让展大哥不痛快的事。」
我要哭了:「就是想不出来才烦恼啊!我想到都失眠了就是想不出来嘛…………啊,会不会是前阵子我吃叉烧馒头的时候把肉汁蹭到了他身上的缘故?可我不是故意的,都怪街角突然冲出来的那一只硕鼠害我吓了一跳,一失手才将咬开了的馒头撞到他的衣服上面的嘛!而且当下我就跟他道歉了,他看起来没生气啊?」
我顿了一下,有点心虚地道:「还是因为上回不小心把墨汁溅到他身上的缘故?我发誓,我当时只是奋笔疾书得太入神了,才没发现有人站在旁边,结果收笔时将毛笔一甩,才…………啊,难道会是因为更之前抓完油鸡腿,未将手擦得全净就去拍他,结果在他肩上留下了一只隐约的油手印的缘故?或是上回为避雨冲得太赶未注意他正从府门内出来,结果一头撞到他身上,害他衣服也沾湿了的关系?……咦?」
我豁然惊觉:「如今这么一经回想,他衣杉还真是在我手下遭过不少次殃啊!奇怪,也没见他另外添购过什么新衣,怎么件件看起来还是这般洁净如故?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清洗的啊?太强了,简直是洗衣达人,得好好去请教请教……」
张龙:「……喂!」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可这些事,他当时一概都表示不计较了啊?」我忽然变脸,「……不会是因为累积太多次所以才爆发了吧?包大人!我该怎么办!」
包大人头上疑似挂了三滴汗,清了清喉咙,慢声道:「咳!小春,你……你和展护卫好好谈过了吗?」
「——我每天都想找他谈啊!可他都不给我机会深谈!」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对看了一眼,脸上表情也是奇怪,看得出来他们应该也搞不懂为啥展昭对我态度会忽然有如此之转变。
公孙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勉强提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案:「小春,你先莫急。兴许是展护卫近日公事较繁忙的缘故,没心情与你细谈。要不再过几日看看吧?虽说展护卫不像似会计较你方才所说那些杂事之人,可若你寻到机会同展护卫谈上话……还是先道个歉再说吧!」他怜悯地瞧着我道。
我憋屈地点了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一四四〇)
事实证明,展昭的态度跟他人忙不忙是完全没关系的。
其实想也知道,他最忙时曾忙到三天未阖眼,也不曾见他用这种生疏的态度对待过府内的任何一位同仁。说什么无闲暇理我根本是公孙先生不负责的安慰之词。
时序推进过三日,展昭跟我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超过十句,有时候是一整天没见到他的人,好不容易堵到他了,他又是应酬性地问好后,便借口有事匆匆离去,根本没给我细问缘由的机会。
要知道,凭他那脚下生风的轻功,真想走的时候基本上还没人能成功阻止过他——除了那陷空岛上的那位白五爷以外!
当时的我实在是山穷水尽了,只好转而拜托张龙他们帮我去探探口风,要给人判刑也得先让人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吧!
——可惜他们全数都剎羽而归。
更夸张的是赵虎那没用的家伙,竟然还被他偶像反动摇了,跑来跟我说:「小春啊,我说啊会不会真是我们自己想太多了啊?展大哥可能真只是最近太忙了没空理人而已,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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