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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度。能在尚宫局混上掌司,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秦惠妃也塞进来了一个名叫李倩的女子。
这个李倩也是大有来头,乃是懿怀太子妃的堂妹,当朝温国公的侄孙女。李倩颇有懿怀太子妃的气度,长得不是顶漂亮,却是端庄娴淑的模样,一看就是教养极好的世家贵女。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惠妃的推荐词:“这丫头颇得老太君的青睐,自小就将她带在身边,虽不聪慧,倒也将老太君的本事学了一二成。”
温国公家的老太君可是长安城出了名的能干人儿,这李倩学了她一二万那也是顶厉害的了。
皇后不敢惹,秦惠妃也不想惹,于是这两个人李成秀是没法拒绝的。
可是就让这两人抓了她东宫的大权吗?怎么可能!
李成秀早有准备,她早物色好了一个名叫田婉儿的女子。
芙蓉园春宴案东宫来了一通大清洗,当时尚宫局的女官几乎全部出局,田婉儿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想当初东宫的那种环境,她竟能左右缝源还不犯错,可见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尊卑有序,李成秀让罗秋云主理东宫后苑庶务,李倩为次辅,田婉儿居第三。李成秀规定,凡动用钱物主事可批驳之权,但需要两个辅理同时签字用印方能奏效。如此,便可以让三人相互制约了。
三个人都是大有来头,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想来今后东宫可有得热闹可看了。
非是李成秀是在没事找事,而是通过许家姐妹的事情李成秀明白了一些事情。最完全的信任是最大的伤害,人心似水,没有常形,说不准哪天就变了。在这皇城之中,随时随地都是死生之际,依靠人心,真的是太不现实了。严格规范的制度,才是最大的保障。大家都按照规矩来,不管你是哪方的人都比着这些条条框框,只要她不出那些条规便是安全的。
李成秀之所以会有这些的认识,有这么大的转变,那是有原因的。
就在许昌带走六生和九生的寻一天,李成秀终于见到了龚四五和冯有才,得知了一些真相。别的不说,只说一条。他们之所以来长安这么久李成秀没有见到他们,全是因为六生从中作梗。但是,李成秀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主谋是柳杨,是柳杨说动了六生和他合谋。柳杨之所以会这么做,只因为他怕龚四五和冯有才也被李成秀推荐给武旦,并且受到武旦的重用,从而影响到他的利益。
这便是人心!
谁能想得到短短一个月之间一个人的转变就这么大呢?
一个月前,柳杨还是一个淡薄名利无心仕途一心想走非常路的好青年,一个月之后他竟会因为怕利益受损就化身成心机青年!
李成秀遍体生寒,可武旦却是很欢喜,他说他不需要他们同心同力,他只需要他们尽心用事,这样有竞争的尽心用事更是他所愿意看到的。
当然得要尽心用事,如若不尽心用事被人家比下去了怎么办?那样又怎么在他武旦面前邀宠荣升呢?
李成秀是懂得的,这,便是传说中的“制衡之术”。
虽然万分讨厌,可李成秀却又不得不用它来经营后宫,因为她不希望许家姐妹的事重演,她需要安全。——物极必反,鸡蛋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权利太过集中一人,终将会害人害己。
东宫这回闹的动静不大,却也不小,尤其是李成秀将罗、李、田三人的位置一摆,更是引得各方观注。
皇帝听后频频点头,与一衍说:“成秀那个孩子,聪慧、重情,又待人真诚,是难得的好孩子,朕素来喜欢她,却也因此常替她担心,她太过单纯了,虽然明白人心复杂却让自己做一个简单的人。现在好了,她总算是想通了,知道自己是个上位者。”
一衍笑道:“这都是陛下修大道得来的福报,太子妃通了灵窍,更是陛下大道得成之先兆啊!”
这话颇令皇帝受用,皇帝哈哈大笑道:“是,太子刚锐勇猛行事有度,如今太子妃也逐渐成熟,朕便可多分心些修大道了。完全放下,想来也指日可待。”
完全放下?
一衍的眉梢跳了跳,低垂着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比得皇帝的欣慰,皇后的反应却是截然相反,她把李成秀叫了过去,好好地一通批评,说为人妇者重在温顺,叫李成秀少搞些事情来。李成秀自然是不承认她和许家姐妹决裂了,只说是因为她俩年岁不小了,不好常留她们怕耽搁了两人的婚姻。
皇后自然是不信李成秀的话的,只是也没有必要去戳破李成秀的谎言,因为她要的只不过是在李成秀面前摆她“婆婆”的威风罢了。
说来,这是皇后最近经常干的事情,时不时地就跟李成秀抖一下威风,搞得李成秀好莫明其妙。
后来还是钱庸替李成秀解了疑惑,说是在庙里闹着出家的萧贤妃自杀未遂。萧贤妃一自杀把皇帝的心弄软了,到底是夫妻一场,皇帝只好再提七皇子和王青鸾的婚事,闹得皇后十分地不痛快。
——那个七皇子使得一招迷魂术,把那个王青鸾迷得七荤八素的,叫王青鸾往东她往东,叫王青鸾往西她往事。据传皇后已经查清楚,上次芙蓉园春宴案王青鸾就是受了七皇子的指使。
还听说,王青鸾对皇后有过不敬之语。想来也是,皇后现在虽然身份尊贵,在皇帝面前说一不二,可皇位到底是更迭的,懿怀太子死了皇后眼见就要“过气”了。若是王家和萧贤妃筹谋得逞,王家的富贵可就落在了王青鸾的身上,王青鸾本就不是一个教养好的女子,不得意张狂才怪。
七皇子和王青鸾的婚事终被提上了日程,定在八月初六,正好是皇帝从北都回到洛阳的时候,皇帝让李成秀现在就开始着手办。
李成秀领了命,不轻不慢地按照旧例张罗着,因是有例可循倒也没什么可难的。难的,是钱从哪里来。
不得不说王铣清那一金瓜把侯尚书给砸死还真是砸值了,皇帝震怒,差了齐泰带着人抄了三四十个大臣的家,真是抄了不少的钱来,只是七七八八地都让武旦拨去赈济灾民了。
李成秀长叹:“巧妃难为无米之炊啊!”
武旦闷笑不已经,笑完了给李成秀送了两个字:“从简!”
没好气地白了武旦一眼,李成秀说:“我才不背那个恶名呢!”
李成秀的打算是,她只管把各种档次的计划拟好,选哪个由皇后定去。
……
转眼间,就到了六月下旬了,关内道和河东道的灾民已经被安抚住,从两地接二连三地传来了捷报,好叫武旦松了一大口的气。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有完全松出去,皇帝陛下又召见他了。
按照扶乩的结果,皇帝必须在七月之前离开长安,否则的话就会有大难!是以,皇帝陛下是真的坐不住了。
其实武旦被李成秀给说动了,他也认识到巡幸洛阳的种种不好,所以一直跟皇帝使“拖”字诀,找各种理由就拖到了六月下旬来。皇帝也知道朝廷艰难,武旦是实心朝务,也不忍为难他,但是,事关自己的生死,皇帝真的不能再体恤武旦了。皇帝连催了武旦好几次,又亲自召了相关官员前去询问,得到的结果都不如他的意,于是乎,皇帝陛下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竟收拾了几个包袱,准备“亲装简行”带上皇后两个人自己上路!
李成秀大汗,武旦给气得肝疼,抄刀子又要去杀一衍,叫李成秀好说歹说地劝住了。
这下是真的拖不了了,武旦只好认命。
好在之前做的准备也都开始做了,只是准备好了一直没有动用,倒也不费什么事。
因为大部分的钱都用去赈灾,皇帝又新增了巡幸北都之事,所以游幸洛阳的程序和花费只能简而化之。好在皇帝并不走去洛阳的仪仗,他要先去北都。
这一天,养好伤势的冯英给李成秀和武旦带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李成秀听了大吃一惊:“什么?皇上和我们分开走?我和太子去洛阳,他和皇后去北都?”
“是,这是皇后娘娘和皇上共同的意思,洛阳那边没人镇守不行,陛下和娘娘身边有七皇子就好。”冯英说。
冯英这分明是说这是皇后的主意,皇后要干什么?
武旦当然不干,北都之灾虽然已经平息,可还是留下了许多隐患未尽,皇帝此行必不会一帆风顺,若是途中有个什么好歹,武旦却不在身边,如若有人闹出一出“沙丘政变”怎么办?
瞧着皇后这架式,要是真有人闹“沙丘政变”她可能会唱主角!
皇后这是脑子坏掉了吗?或者是她和萧家,或是王家达成了某种协议?
真是让人头疼啊?
这些人就不能省些心吗?
绝不能坐以待毙,武旦忙去见皇帝,却是被冯英拦住了:“及子殿下别去了,去了也没用,反而闹得皇上不喜。”
“怎么办?”
“怎么办?”
李成秀和武旦同时看望彼此。
“去把一衍揍一顿!”
“去把一衍揍一顿!”
又是一次的异口同声,李成秀和武旦面面相觑,不由得噗滋一笑。
李成秀捧着肚子笑得直打迭:“要不要这么默契啊,真的是不需要的。”
“怎么不需要?我倒是觉得挺好。”武旦却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