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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走?
但是万一他拿把火把自己烧成灰肿么办?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是回不去也不必死吧?
到底怎么办呢?
李成秀好生地头疼。
……
武旦就这么跑了,再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找抓妖师去了,或者是去更厉害的“名医”。李成秀想,他可能还是抱有一丝将她“疯病”治好的希望。
胡思乱想着,李成秀突然觉得胃里有些难受,随即从腹部传来两声“咕噜噜”的声音。——该死的,她饿了。
身体动不了,连脖子也没法动,浑身上下李成秀能动的只有嘴巴和眼睛,但是,因为脖子和头没法动,所以李成秀可看到的地方很有限,所以也不知道屋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于是,李成秀便扯开喉咙大喊:“救命啊,要饿死人了!有没有人啊?!”
“啊!”一声惊呼。
貌似吓到人了。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有一个娇俏的女声不停地求着饶。
“行了,行了,先别恕罪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都要饿死了。”李成秀不耐烦道。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给您传膳。”那女子迭声地说着便一溜烟跑出了屋。
原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女儿,她站的位置应该是靠榻脚,所以李成秀才没有看到她。
不一会儿小宫女便走了回来,带了好几个人,抬了一张大几案放在榻前。小宫女先和几个太监一道将李成秀扶起来靠在高高垫的软枕上,又拿了湿的热毛巾给李成秀擦了手脸。等得把李成秀的手脸洗干净,十几样的粥菜也都摆到了几案上,小宫女迭声地报着粥品的名字和原料,一边请示李成秀想要用哪一样。
“一样来一点。”各种粥品和小菜花花绿绿地摆了一整案,李成秀看得越发地觉得饥饿难耐了,恨不得使出YY许久的法术,将它们一吸而光!
“是。”小宫女微微一笑,风姿窈窕地裙摆轻移,先盛了一碗白粥给李成秀:“这是鱼玉粥,用的是昨天刚从黄河打捞上的大金鲤,还有湖州今年刚出的新米。”
“湖州的新米?”李成秀一愣,随即扳着指头算了算,问:“现在几月份了?”
“已经八月底了。”小宫女笑着回答。
原来竟都八月底了,李成秀有些恍神,原来她竟睡了这么久了。
“娘娘,娘娘……”小宫女轻唤。
“哦,没什么。”李成秀回过神来,张开嘴由着小宫女给她喂饭。酒盅大的个小碗,小汤匙就喝完了,小姑娘又给李成秀盛了一些红枣粥,李成秀机械地张着嘴,机械地吞咽。
“你叫什么名字?”吃饱了李成秀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道。
小宫女十分地惊喜,连忙笑着回答:“娘娘唤奴婢坠儿好了。”
“坠儿。”李成秀眨眨眼,再问:“是太子安排你来的?”
“是。”坠儿恭敬地回答。
“那我身边原来的人呢?”李成秀又问。
坠儿一愣,随即低下了头。
“怎么了?”李成秀有些预感不好地问。
“奴婢不知道。”坠儿喃喃地回答。
这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不敢说,不想说!
无明之火在李成秀的胸口蹿起:“真是趁你病,要你命!一个两个地都串通好了欺负我是吧?”
“娘娘恕罪!”坠儿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恕个屁的罪!”李成秀破口大骂:“我现在能恕谁的罪?又哪有资格恕谁的罪?我现在不过是人毡板上的肉,就等着你们宰割了,要我请你们饶命恕罪才是!”
“娘娘,娘娘饶命啊娘娘!”坠儿吓得浑身哆嗦,眼泪流得稀哩哗啦。
李成秀听得烦,恼道:“闭嘴,吵得我头疼!”
坠儿赶紧捂了嘴巴,将求饶和哭声憋回肚子里。
“去,把武旦给我叫来!”李成秀威胁道:“他要不来,我就死给他看!”
在李成秀突然变脸发火的时候就有机灵的跑去告诉武旦了,哪里还需要坠儿再跑一趟。
李成秀的话音刚落,武旦便出现在了门口:“怎么的又发起火来?”
武旦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却是撩得李成秀心头的火烧得越发地旺了,她瞪了眼睛问武旦:“我家大妞、二妞,还有许家爷三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嘿,发这么大的火,我道是什么事呢!”武旦一哂:“他们是你的人,我哪里敢把他们怎么样啊?都好好的呢!”
“还想骗我!”李成秀根本就不相信武旦的话,看了一眼坠儿道:“他们若是好好的,我刚才问她她为什么不敢回答?”
武旦不由得朝坠儿瞪了一眼,低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吓得坠儿一哆嗦,小脸儿煞白煞白的。
“你要逞威风回你自己的地方逞去,先回答我的问题。”李成秀道。
“我真没有把他们怎么了。”武旦说,瞥了李成秀一眼,嘟啷一声:“大都好好的呢!”
“大都好好的?”李成秀抓住了武旦话里的毛病。
“啊!”武旦说:“你不是知道么?二妞被方喻打成重伤……”
“她怎么了?”李成秀紧张地问。
“没挺过去。”武旦悻悻地说。
也就是说,二妞,死了!李成秀的脑子里不由得轰地一声巨响。
“除了她,那别人呢?”李成秀有些害怕地问。
“别人都好好的。”武旦说,顿了顿又默默地加了一句:“只是许昌以后走路可能有些跛。”
那天晚上,许昌确实是伤着了腿。
“别的人呢?”李成秀继续问。
武旦十分肯定地回答:“别的真的都好好的。”
盯着武旦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李成秀终于确定,他没有骗她。李成秀不由得吁了一口气,二妞死了,许昌落下了残疾,若是别人再有个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他们为什么都不在?”李成秀又问。
武旦给出的解释是:“他们这段时间都一直守着你,昨天晚上我看着实在不行便让勒令他们回去休息了。”
哦,原来是这样。
李成秀放了心,却是没有注意到她放心后收回一直盯在武旦脸上的目光时,武旦的眼眸中闪了闪,挺直的腰脊也微微地塌了塌。
坠儿被武旦带了,理由是坠儿个话都回不清楚,换了个香巧的姑娘来服侍李成秀。这个香巧人如其名,一张小嘴颇是能说会道,说出来的话真的是又香又巧,李成秀枯卧床榻正是需要这么一个人解闷。
通过香巧那张巧嘴,李成秀大概地了解道外面的情况。虽是才过去了不到两个月,但当日汹涌潮起的动乱已经基本平息了,至少公开叫嚣着要革武家命的已经没有了,只几绺土匪还在不知死活地闹腾,据说武且已经派了程英、程继安两父子去剿灭了。
这,是朝外的动乱。
朝内,如今朝堂基本上是武旦一个人说了算了,皇帝因为三次坚持北上寻访“祥瑞”致六卫尽丧而寒了朝臣们的心,而他又因拿老百姓救命钱去炼丹的是大失民心。
比起皇帚的不负责任,武旦真的是做的太好了,再有现在在位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他在来洛阳之前换上来的“不得志文士”,再加上他力挽了狂澜,救了大周王朝于危倒。是以,武旦他现在虽然还在“太子位”,但于朝臣和百姓们来说他已经是他们的皇帝陛下了。
简直是神逆转,李成秀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是真的。”香巧说:“并且这还有您的功劳呢!”
“还有我的功劳?”李成秀眼露茫然,这关她什么事?
香巧两眼放光地望着李成秀,满脸崇拜地说:“就是啊,娘娘你诛杀叛将许堪石和四皇子的大将方喻,您研制出更厉害多用的‘霹雳雷火弹’,您一日行千里地回洛阳,改写了洛阳被曹元杌攻陷的命运……”
桩桩件件全是真事儿,李成秀两眼发直,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不可思议道:“我竟然干了这么多了不得的事!”
“就是啊!”香巧脑袋微扬,与有荣焉地高声道:“娘娘你可了不起了!”
“是啊,我好了不起。”李成秀有一些飘飘然。
“对,娘娘你就是很了不起。”香巧的巧嘴终于不那么巧了。
李成秀陶醉其中:“我怎么就这么了不起呢?”
香巧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
李成秀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继续陶醉:“我为什么就这么了不起呢?”
香巧的眼角抽了抽,感觉嘴巴有些发干。
香巧正打算派人去请郎中,怱听得李成秀终于改变了语调:“我竟然干了这么多的好事,为这个社会做了这么多的贡献,是不是该奖励一下我啊?不说多了,十万八万两黄金……”
“哐当!”香巧一个踉跄,把几案上的珐琅彩的香炉给碰到了地上。
李成秀呐呐:“……就用不着了,十万八万贯铜钱总得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