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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目,就藏在府衙外的人群中听着口风。
一拍惊堂木......压制住外面的嘈杂声。
臬司麟椿是正色道:“那你从头讲,为何从邓州来镇平县,又为何成了胡体安了?”
光绪年间,河南洪水饥荒不断,官府不断在地方征集银两修建水利堤防,加上贪官趁机贪墨,额外的给百姓增加诸多负担。
而邓州的王家,王吉福区区一介农户,拖儿带女一家七口,如何得活?
老大,儿子王树汶,看着父亲被迫把自己的田都买了来换点小米养活一家人,母亲还背着小妹在给人浆洗打杂换口饭吃。
为了一家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在集镇上看到路过这里的胡体安,胡大爷,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家丁(实际是悍匪过路),跪在路边讨求一分工作。
也是他为了一家生计,自己跟着就去了,这一去就是一年多......
王树汶一直在胡体安后厨房打杂,做些提水劈柴,清扫涮洗的活。
为了真的有个出路,听说胡体安要人顶包,他以为可以得一百两银子,还有二十亩好地,还不用干粗杂的重活,不过是蹲在牢里三年。
天可怜见,谁处在这样的条件,都是有想法的。
他就被骗到镇平县大堂,当堂按照毛师爷的安排,在公堂上承认自己的罪行,说自己是胡体安,这样为自己的家主顶包,被关进了死囚牢。
换普通的人一关进大牢就得醒水,独自关押的大房间,披枷带锁的给锁在哪里,这是死囚牢,不是一般关押普通囚犯的牢室。
他一个未见世面的农家小孩,就这样,被囚车拉向刑场,看到了鬼头大刀......
臬司麟椿是额头出汗,背后湿透,这该死的胡体安,把这样一个瘦里吧唧的孩子拿来顶包,自己也是瞎了么?平白的被这悍匪阴了一把。
此刻巡抚门前群情激奋,听到一点事实的人立刻就明白过来。
这孩子明显是被欺骗,给恶人顶包,差点上了刑场死在鬼头刀下。
臬司麟椿押回王树汶,这人已经杀不得了,再杀,民愤不息,法场都要被搞乱。
深夜,月明星稀,臬司麟椿在自己家府邸后花园来回的走着。内心后悔不迭,焦躁不安。
知道此事的已经是整个河南开封省城了,不几日,整个河南地界都得传遍。
一旦自己收取贿银,制造冤狱,诬良为匪的事实已经众目葵葵,掩盖不住的,枉法枉杀的罪名被翻找出来,岂不是前程一片晦暗?至少,这眼下官位是保不住了。
作为河南巡抚涂宗瀛,他不涉及到本案的审理,所以大可看着臬司麟椿自己沉入泥沼。
而且巴不得他自己快点下去,换陆星替代。
官场是瞬间风起云雾开,陡然雷电乌云来......这是好是坏,全部是人为。
朝堂官场,历来是藏龙卧虎之地,龙蛟蛇蜥的争霸场。不玩权谋的最好不要进去,否则丢官有辱一世英名是小,落得一身恶臭还丢了性命是大。
此刻胡体安派人送过两千脏银的张师爷此刻鬼魅一样的过来。
麟椿此刻也是差一个人提点。于是上前如沐春风的说:“正好,老夫子前来,一定知道这胡体安的案子有了麻烦,必定会有良策相佐。”
于是两人在后花园凉亭落座,让下人上茶点后退去。
张师爷也是打着纸扇苦笑道:“哪有良策,无非能自保尔~!”
“哦?”听说能自保,这麟椿也会是一喜。
“这老夫子的意思是......”
“东翁为官数载了,这一点都不清楚么?此刻既然全城知晓,不如早日回复巡抚大人,把这个案子最初的错误推倒那个县令身上......”
也是麟椿吓得不行,忘记了这茬,人心里不能有鬼,有鬼就出乱子,出乱子就露马脚......
站在后花园,我看着张师爷,也是把这个人记下一笔。
阎王爷之所以对案子还存在的疑惑,不过就是这几个人而已,在幕后推动一切冤狱的,还不仅仅是几个狗官。
赃官的形成势必是有一个集团效应的。
而一句话惊喜了梦中人。
臬司麟椿立刻是出门上娇子,连夜奔向巡抚衙门......
此刻案情已经几乎明了,但是这臬司麟椿带囚犯回臬台府衙去,回去继续查案,还是给什么人回旋余地?他也是犯嘀咕......
臬司麟椿突然回头求见,他自然知道是为复审的事情,好在没有睡,他在后庭书房来见臬司麟椿。
臬司麟椿此刻态度已经明显温和,还带着一脸愧疚......
坐在后,把大堂的问案经过简述一遍,然后感慨道:“下官愚钝,惩办恶人心急,一时疏漏了破绽,险些害死人命,此刻求大人明示。”
这人180度大回旋,谁看不出来?
臬司麟椿是一种你要是救我,我今后就是你的人,那种态度。
官场结党营私之道,不是区区钱物可查的,有这样简单就好了。
巡抚涂宗瀛也是心里暗笑着,明里点点头,这臬司麟椿还算是明白了。
能化敌对势力为自己之兵,这一手可为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