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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人的信用的确是要比反复无常的希特勒好太多了。下午3时,在舰队外围警戒的德国驱逐舰用雷达发现了两个目标;待到靠上前去之时,果然便看到它们的桅杆上挂着红星旗帜。这两艘苏联油船都在六千吨上下。低矮的干舷表明了它们此番是装满了货物而来。在互相对上了暗语之后,这艘驱逐舰随即就把情况反映到了伯梅所在的齐柏林号上。
“俄国人竟然真的来了。”方彦心中暗自轻语,一时间竟说不出是庆幸还是沉重。庆幸的是俄国人不仅履约前来,而且还准备得非常充分:这两艘船携带的油料不仅能让己方的护卫舰只满载而归,就连5艘航母也能分润到不少的“油水”,对于自己今后的作战将会有极大的裨益。
而令方彦感到心情有些沉重的,便是德国将要为此而向苏联付出的报酬了。斯大林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德国发善心,他在苏德秘密协定书中向德国做出的帮助和妥协,都是德国以数倍于此的高昂代价交换而来的。此番自己接受了苏联油船的补给,德国不知又要向苏联多提供多少机床、发动机等工业设备;而这些东西都将加强这头红色巨熊的实力,使得德国在未来博弈中将承受更大的压力。
考虑到现阶段德国的最关键目标,是迫使英国退出战争,方彦也只能咬牙忍了下来。渐渐的,他的脸上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微笑,心中的负面情绪很快也随之消散殆尽。斯大林或许是一个杰出的商人和战略家,对德国敲的竹杠使对方根本无从反抗,但他却太过贪心于眼前的利益,以至于不惜冒着显而易见的风险与虎谋皮。希特勒的便宜,又岂是那么容易能占的?等到德国收拾完西方战局之后,今天苏联所得到的一切利益,都将连本带利的全部吐出来!
由于海况恶劣,加之需要补充油料的船只众多,这项工作一直持续到次日深夜都未完成。不过身处挪威海深处的方彦却并不担心舰队的安危:英国人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找到这里,那才是白天见了鬼的事情。趁着这段时间,方彦好好休息了一阵,将自己的精力和思维都努力调整到最好状态。第三日清晨,方彦终于收到了各舰均已完成补给的消息。在伯梅的指挥下,舰队随即转向正北,朝着位于寒带的高纬度水域破浪驶去。
街道宽阔,电车叮铃。位于伦敦城西的一幢普通的民房住宅内,金发碧眼的海德里希正坐在书桌前,平心静气的等待上午8时的来临。当房间内的座钟发出轻扬的悠鸣声时,他啪地一声按下了面前的收音机电钮;片刻之后,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青年女声,就从收音机两侧的扩音器内缓慢而又清晰的道来。
“我英雄无畏的德意志海军,在9月3日的战斗中重创了英国本土舰队,给予了不列颠强盗最沉重的打击。伟大元首对此次战斗的功勋人员表达了最热烈的祝贺,同时也对那些在阴影中默默奉献、却并不为人民所知的光荣战士,致以最诚挚的敬意。饲养员先生对以下成员提出重要嘉奖:白鸥、牧犬、猎豹、黑羊……特别感谢和表彰的是美洲虎,我们全体勘探队成员都以他为荣!”
听得最后一句,海德里希忍不住紧紧握起了拳头。他的胸膺中充盈着难以遏制的喜悦,灿烂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尽情绽放而出。不过仅仅几个呼吸之后,海德里希就将内心翻涌的情绪尽数压制了下去,重新恢复了正常的面容。即便是在自己的家中,他也不能将真实的一面完全表露而出;这不仅在于身为间谍的自己随时都要防备隔墙有耳的窃听,更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心智。他绝对不能因为心中那根弦的放松,而在人前不经意间表现出与自身现有身份不符的异状!
“研究所呼叫勘探队,研究所呼叫勘探队:,……”随着收音机中的平缓言语,海德里希在一张稿纸上飞快记下这些暗语。记录完毕后,他随即翻出抽屉中那本烂大街的牛津英语词典,开始依照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规律飞速查找翻译。过不多时,一串连贯的句子就在他的笔下被书写出来。
飞灰飘舞,火焰通红。做完这些的海德里希没有丝毫的耽搁,迅速将这张写有关键信息的纸张焚为灰烬。在将一切都收拾停当之后,只听得他用蚊吟般的声音喃喃低语道:“收集护航船队的情报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