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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二三十岁的样子,父母看起来很老,但实际年龄也只是在六十岁左右,或许还不到六十岁,可看起来,却和七十岁的老年人差不多。
三个人只点了一份单人套餐,还有一杯可乐,他们都不愿意吃,互相谦让着。
座位旁边有一个蛇皮口袋,还有一堆细碎的泥土。
其实,给老人,老人可能不怎么吃这些东西,给儿子的话,儿子不够吃。
江清也不懂为什么要谦让来谦让去的,大家一起吃不就好了吗?要是害怕不够,就再点一份呗?犯得着?
这是江清一开始的想法,可等江清听了一会儿后,改变了看法。
“你吃吧,我和你爸都不怎么饿,而且,我们不喜欢吃你这些油炸的食品,不好消化。”听似男子的母亲开口了,把他们儿子推过来的餐盘推了回去。
“妈~”儿子有些无奈。
“我和你爸昨晚商量过了。这病,我们不治了。”男子的母亲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沟壑纵横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褶皱。
“我的身体我很了解,过不了几年就入土了,现在得了这种病,时间会更短。没办法根治,只是这样吊着一条命,也坚持不了多久的,我们家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她顿了顿,用更悲伤的语气说:“你还有你的未来。你还要娶妻,生子,还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可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把你给拖累了。”
说着,男子的母亲看了旁边握着她手的丈夫,呵呵地笑了。
她的丈夫也笑着,只是更多的是不忍,是苦笑,悲伤……他觉得他对不住她,没能给她好生活,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男子一直低着头,任由眼泪夺眶而出,双腿一直颤抖着,双手交握在一起,紧紧地捏着……他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母亲说得很对,他们家经不起。但如果她愿意接受治疗,他就算再苦再累都愿意承受,可是她不愿意继续治疗了。
“我想和你爸一块儿回老家,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妈~你不能这样!”男子近乎哀嚎着。
“没事的……”老奶奶抹了抹眼泪,“吃吧。好好地吃,妈想看你吃饭。”
男子含着泪,缓缓地动了。
真是狗血呢。
江清想着,可是为什么那么让人容易流泪呢?
江清微微仰头,把眼泪吸了回去,但眼眶依旧红红的。
这大概是因为没有钱才会这样吧?因为没有钱,所以需要遭受这样的生离死别。
这一瞬间,江清突然想赚好多好多钱,想拥有好多好多钱。
只是突然想这样了。
江清站起身,端上自己点了却还没碰过的“早餐”,缓缓走了过去。
“希望您能为此留下美好的记忆,您和我母亲一样伟大。”江清放下餐盘,忍着眼泪轻声说。
“这怎么……”
“谢谢您。”江清微笑着,眼角挂着眼泪。
他想起他的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