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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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之后,你这只大懒虫子定要勤加修炼,待得修得人身,我便来送嫁。”
糖宝扭了扭莹绿的小身子,跳上落十的头顶,朝花千骨挥了挥手,道:“骨头娘亲,你定要常回来看我啊!”
落十向白子画恭身礼,辞道:“尊上,我和糖宝这就去了,望您和千骨师妹多多保重,得便常回长留看望师父、师叔!”
说罢,与糖宝起御风而起,朝长留山方向飞去。
白子画挥袖唤出横霜,向花千骨伸出了熟悉的大手,凝视着她的眸子,道:“小骨,我们走吧。”
花千骨仰视着他的眸子——真好,她终于在他的眸子里了,只有她。
她缓缓地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坚定地道:“好,师父。”
两人腾空而起,白子画张开结界阻隔寒气,花千骨靠在他怀中,两人皆默默不语。
半晌,花千骨突然悠悠问道:“师父,仙魔大战那日,你是早已想好了要杀了我还六界太平,而后再自杀随我而去么?”
白子画垂首,大手抚上她的面颊,定定地望向她的眸子,贯清冷的声音中竟带着苦涩,道:“师父怎可能早已想好,师父直所做的切都是想要你活着啊,为师从未想过要杀了你,从未!在那六界倾覆的幻境中,见了那许多祸事,为师是时间清明不再才铸下大错的。都是为师的错,小骨你......”
花千骨伸出小手掩住了他的薄唇,道:“师父,你无需自责,那日我是早存了死志的。只是我当年不懂你,才设下那样的幻境与你赌气,原是我的不是。”
“是为师的错,为师直不懂自己的心,才那样伤了你......”
螓首轻摇,她又道:“师父,其实小骨该明白的,是小骨渐渐忘了自己要做师父身旁小石头的初心罢了。瑶池上若无那三剑,师父......”
未待她说完,白子画急道:“小骨,你可知瑶池那三剑,第剑是我刺的,旨在让你莫要说出...说出...,否则师父如何能护你周全?!第二和第三剑都是你师伯授意幻夕颜,趁为师心痛神伤之际控制了我才...”
花千骨万想不到事实竟然如此,当时她直以为是他知悉了她对他的情意,厌她、弃她才会如此。
此刻明了了真相,心下凄然,大眼中泛着泪光,环住白子画的腰,温声道:“师父,我竟不知你对小骨如此...”
话未出口,带着冷香酒气的唇便附了上来——温柔的缠绵,无尽的纠葛。
良久,两人分了开来,面上带着丝薄红,白子画续道:“那日为师眼见你魂飞魄散,才知道何为生无可恋,离了你,为师无可自处。为师怎可能要你死,为师所做的切只是想要你活着,要你终有日能回到为师身边。为师堪破了你的情意,只味的要斩断、要封杀,不惜剔你仙骨、毁你仙身、刺你百零剑,殊不知这对你、更是对我的残忍,我却从来没有问问自己对你是何心意,若是心怀坦荡,为何要决然地斩断、封杀,为何不能循循善诱,只因为师平心已乱,仅在自欺而已。为师总在教导你,要‘道法自然’、‘追寻本心’,可却从未堪破自己的心思。为师,直错了,辜负了你,更辜负了自己。”
花千骨垂了螓首,抓住他的广袖,轻轻摇晃着,低声道:“师父,那现今...”
白子画摩挲着她如花的面庞,幽深的眸子望定了她,道:“小骨,嫁给为师可好?”
花千骨怔住了——前世她千回百转、剖心沥血,只敢求做他身边的小石头,即使是魂飞魄散之际,也只求他句承认而已。如今却见这纤尘不染的仙人竟亲口许她白头之约,时间倒不知如何是好。
见她半晌不语,执仙界牛耳百年之久的白子画却有了丝前所未有的自馁,沉声问:“小骨?”
花千骨收了千回百转的心思,垂首道:“师父,您没有必要因为对我的愧疚而违拗自己的心意,小骨只要在您身边做个上慈下孝的徒儿便好,小骨如今已是死过次的人了,不想再带累师父、有损师父清誉了。”
白子画万不曾想她会有如此这般的话语出口,时间万念迭起,退了步,颤声道:“小骨,你何曾见师父做过违拗自己本心的事情?难道...难道是师父从前错得太多,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花千骨闻言惊,是了,师父从不做违拗自己本心的事,可这罔顾伦常的大罪,师父真的不在乎么?
心中如是所想,她口中便问了出来。
白子画微微松了口气,复又揽她入怀,切切道:“罔顾伦常的罪,师父早已认了。错了便是错了,但能与你携手并肩,这悠悠之口、积毁销骨,为师甘之如饴!小骨,那日悯生剑下无情刺,不止使你两世为人,为师也如历劫重生。杀阡陌为你聚魂修魄这两百年,师父早已想得明白——这不老不死、不伤不灭,如无你永世相伴,于我便是最残忍的折磨;如与你举案齐眉,于我便是神恩浩荡!”
白子画平日最是性子淡漠,言语更是极少,花千骨何曾想有日他会说出如此大篇言辞恳切的情话来?!
听之下,花千骨倒忍不住莞尔。
是啊,这屹立于九天之上的仙人,原本是最无情无欲、最淡漠出尘的存在,可若他旦生出了执念,便是这世间最天高海阔、最之死靡他的深执。
望着她眼中的莹莹笑意,白子画忍不住又问:“小骨?”
花千骨对上他急切的眼神,粲然笑,挣脱了他的怀抱,盈盈下拜,道:“是,傻丫谨遵师父之命,今后定当追随师父左右、琴瑟在御,永世不离、万载不弃!”
白子画终于展眉笑——千百年的孑然身、千百年的九天独立,今日总算得了圆满。展臂将她拥进怀中,默默无语。
花千骨被他揽在怀里,鼻端尽是他冷冽的气息,心内无比安泰,懒懒地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