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食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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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惹空祖师在马牙山洞苦修的同时，一天，后藏打苏城迎来藏民的一个节日。

    闹市之中，熙熙攘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女，在街头唱着歌儿乞讨。

    她的乞食歌与众不同，像是在那里赞佛。

    众人围观仔细聆听，才知道她不是在赞佛，而是在歌颂自己的哥哥。

    听众中有一多嘴听众哈哈大笑，说道：“你自己的哥哥，你在这闹市之中，当着万人的面称赞!我虽然不懂佛法修行，但是也知道，这个佛和人情世故没有任何的关系。看你这幅可怜模样，想你哥哥也就是个乞丐，如果他有一天饿死在街头，你给他唱这个调子还差不多！”

    乞女还口道：“我父母早死，被亲友背弃，行乞多年，都未曾见过自己的哥哥！我今天在这里唱歌乞食，你们不愿意听也就算了。何必侮辱我啊！”这乞女俄几当年也是富贵人家唯一的娇贵女儿，说到痛处，不禁泪水涟涟，在闹市哭号起来！

    俄几伤心痛哭的时候，身边又来个一个乞女，她把手放在俄几的肩头安慰起来：“妹妹不要哭了，我给你带来一个天大的喜讯！”

    这个乞女，是惹空祖师俗世的未婚妻仓木。

    仓木把俄几拉到无人之处，喜笑颜开地说道：“我有了你哥哥的消息，他现在马牙山一个山洞独自苦修！你我可以一路乞讨，去找你的哥哥拉。”

    俄几听见了哥哥的消息，马上欢喜起来。她和仓木把乞讨来的食物和酒收拾停当，一起背着，一直寻到马牙山洞来。

    此时的惹空已经苦修多年，早已不是人间烟火。他的眼睛深陷在干枯的皮肉里面，眉骨的轮廓清晰可见。不仅仅是眉骨了，惹空全身的骨骼已经显露在薄纸一般的皮肉之上。他的指甲和头发从未打理，看起来已经和鬼无二！

    俄几和仓木在洞口看见这样的情景，吓得惊叫起来。

    “俄几，你的哥哥快饿死了！”惹空说。

    俄几和仓木哪能从这副皮囊上看到惹空的影子，倒是他的声音一如昨日。

    两个乞女慢慢踱步到洞里，洞内的情景简直惨绝人寰！

    俄几抱住惹空，痛哭流涕。

    “哥哥呀！我们的母亲也已经死了！你的妹妹和未婚妻都沦为街头的乞丐了！我哪里晓得你还在这世上！既然你还在世上，我以为我们兄妹还有指望，哪知道你是这样的惨状。这个世界之上，再没有比我们兄妹命苦的了！”俄几一边痛哭，一边呼唤母亲的名字。惹空不停低安慰妹妹，俄几哪里听得进去！惹空只好唱起歌来：“

    苦乐皆无常

    轮回苦自忙

    我唱妹且听

    众生皆爹娘

    深山修大法

    我形如狗狼

    妹见我心伤

    我心有佛光

    皮肉靛蓝色

    天然且不黄

    人吃荨麻呕

    我食像猪羊

    此生安乐有

    三世如来藏

    我妹何须恼

    修行好商量。”

    俄几听了惹空的歌，一下安静下来：“哥哥，如果真像你歌中唱的，那你的修行也是闻所未闻的了！”说着，俄几和仓木把食品和酒给惹空吃了。第二天早晨，俄几和方木离开马牙山洞，为的是多乞讨些食品，来供养即将修成正道的惹空。

    俄几和仓木走后，惹空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两种奇异征兆，一种是前所未有的遗忘和安乐，一种是前所未有的痛。

    “怎么安乐和痛苦两种感觉，能在我的意识里并存呢？难道我极好的心和极恶的心同时都起了吗？但是这个好的心，我潜心修行这么久，它怎么就不单独到来呢？！”惹空祖师疑惑之间，昙空遂对俄几前世的观照已经接近尾声。

    “啊？！怎么会这样！”阿钰捂住胸口，竟在清寒寺干净的青石地面上呕出一股清水。

    “怎么了，妹妹？！”

    “那惹空师祖，吃掉了自己的妹妹俄几。阿朱的前世名字叫做俄几！”

    “什么？妹妹，不要被你眼前的幻象迷惑。既然是佛学师祖，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行为！姐姐我不会相信这样的事。妹妹，你先定定神，好好休息一下！”

    昙空遂意识里的观照之镜怦然碎裂，圣僧从入定中醒来。脸上一片惊疑之色！

    阿朱茫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可怜的女子，前世身死的时候，他哥哥正处在参透佛理的边缘。这反而是成佛之路上最迷惑的时候。因为他们俩个特殊的身份，居然我的观照出现屏障。俄几之死，反道成了谜团！”昙空遂暗自思忖。

    “高僧，我姐姐拒绝相信最后的一幕，我仔细想想，也不在情理。一定是你的观照遭遇了魔障！”阿钰这么一说，圣僧昙空遂大惊失色。这姐妹一体的妹妹阿钰，手段不同于姐姐阿瑶，她是个召唤术，血魔法和读心术大师。其法力居然大到读懂佛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