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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门之后,人都死了,岂能去配阴婚,令祖上蒙羞?”
她这句坚守门户之见的话引来了诸人的嘲笑,“哟,萧家也算名门,还以为是在几十年前啊?”“这有的名门呢,便跟洛老爷一样的风光,有的名门呢!便像狗一样活在裤裆里。”“钻我们哥几个裤裆的名门萧氏,哈!明儿编成段子,去城里的酒楼说上个几天几夜,也长脸长脸。”
众人肆无忌惮的羞辱,便如同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萧唐氏,还有萧林的脸上。
前任萧林没出息,被逼得钻人裤裆,最后自杀,却要由他来承担这种耻辱,士可杀不可辱,穿越前的萧林,只有他欺负人,哪曾受过这等鸟气?他想起身找东西去找洛家的恶仆拼命,但刚一起身,就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已不是穿越前一呼百应的金融业巨子,而是个无权无势,还欠着几十贯高利贷的穷屌丝,现在出去和这个集权贵、富豪、黑社会于一体的洛家硬扛就是自不量力,势在人强,该忍就必须得忍。
他浑身便似要散架一样的剧痛起来,使力挣扎一番,身子骨越来越虚弱,最终不得不放弃努力,又躺回床榻。
该怎么打发走这群瘟神呢?
萧林看着身上盖着的麻布,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又躺了回去,将麻布盖在了身上。
萧唐氏歇斯底里的尖声喊叫打断众人的嘲讽声,“还,还,先还利,你们立刻给我住嘴!”
话音未落,“咯吱”一声,门开了,一个素色麻衣的女人冲进屋子,扑到榻前,蹲着身子,用手刨着地上松垮垮的泥土,嘴里犹自在念念叨叨,“侮辱我,行,侮辱我的儿,侮辱萧氏门风,不行,不行。”
她俯着身子,躺在床上的萧林看不清她的面貌,只能看见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似有许久没洗过。
萧唐氏刨开泥土,从地下挖出一个看似埋藏很久的木盒子,拍了拍上面布满的泥土、灰尘,放在榻上,因背对着床榻,根本没留意此时的萧林已醒了过来,正躲在麻布下直溜溜瞧着她的一举一动。
萧唐氏郑重其事,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用内里红布包裹着有一张发黄的薄纸,还有五、六件首饰,有发髻、项链,也有手镯,或金或银,式样倒也精致。
她一件件抚摸着这些首饰,捻起个手镯,掩面哭了起来。萧林从她念念不舍的样儿便知,这些该是她出嫁的嫁妆,也是她的棺材本,否则,也不会到这最屈辱的时候才想到拿出来还债。
几个洛家恶仆也追了进来,见到这些首饰,眼睛都是一亮,有了这些首饰,也能回去交差了,便齐齐冲了上来强抢。
萧林缓缓的坐起身子,身子上盖着的麻布也落在了地上,他铁青着脸,口中念念有词,“我~死~的~好~惨~你~们~下~来~陪~我!”
几个恶仆一愣,互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恐。
“诈尸了!”
“狗屁诈尸,是鬼啊!”
“快逃啊!”
几人从惊恐里清醒过来,吓得屁滚尿流,转眼就逃出了萧家小院。
唯一没有逃的是萧唐氏,泪涟涟地看着儿子,眼神中全是欣喜,而不见惊慌。
母爱在任何年代都无私而伟大,纵然面对死人复活,她仍是欣喜多于惊恐,人孰无情,萧林对她油然而生孺慕之情,下意识地便冲口而出,唤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叫得无比辛酸,萧唐氏不禁又惊又喜,“林儿啊,你真的还活着,还是诈尸,呜呜呜......”
萧林忙起身,捂住了娘亲的嘴,低声说,“娘,我没死,小心,不要让那群恶仆听见了。”
“嗯,嗯!”
萧唐氏这一抬头,萧林算是看清了娘亲的样儿,萧唐氏书香门第出生,面容清秀端庄。但,沉重的生活压力已令她忘记梳洗打扮,跟寻常的农家妇人已无二样,双鬓隐隐能见到白发,显得越发的沧桑。
她一把将萧林搂在此怀里,双臂紧紧的箍着,生怕再失去他,再也舍不得放开。
逃到门外的几个恶仆开始叫嚷,“萧唐氏,你等着,等洛家请来驱鬼的道士,再来与你计较。”
这些高利贷吸血鬼不依不饶、肆无忌惮的压榨寻常百姓,萧林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他穿越前是随时带着防身的手枪,恨不得能摸出一支枪,照头便轰过去,以泄怒火。
但,他是赤手空拳的魂穿,手枪云云,都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换做穿越前,他从未为钱发过愁,可到了眼前,面对催债的凶神恶煞,一时间是半分法子也想不到,男儿的无能莫过于此,禁不住的鼻子一酸,屈辱、悲愤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却又强忍了回去。久经商海波澜起伏的他,展示给他人的,是坚强,是不屈,脆弱和眼泪,只会留在夜半无人时独自品味。
“柳州洛家,今日你们给我萧林的屈辱,总有一日,我萧林会十倍、百倍的奉还!”
躺在床榻上的萧林,冷冰冰的说着,在穿越来的第一天,他的仇人本子上,就记下了柳州洛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