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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瞧见一个人形光环。再则皇帝坐那儿,符婷怎能明目张胆四处张望,那太失礼。

    符婷眼观鼻鼻观心的唱完,得到周文帝几声夸赞后红着脸匆忙归坐,小心肝跳得砰砰的,竭力装着镇定等着评判高下。

    “陛下,臣认输。”戟城见符思回了座即刻认了输:“符家少爷的曲子实在好听,词也填得公正,连最后一较的赋一并赢去了。”直起身子又言:“那般优美的赋,戟城自认作不出来,故而甘心认输。”

    这话说的实在,若单单论歌,俩人伯仲之间。然符思的歌中填词,其华丽程度和学问则远远胜过戟城的牧歌。这第三轮原就是比赋,既然戟城认下赋比不过,就算第二轮比和,第三轮符婷也算赢了。

    一旁祁流风见徒弟认输并不责怪,因事先就商量好,若输了第一轮,第二轮比过无论高下都认输。不过一场文试,没必要冒险惹周文帝不高兴。

    此时戟城只得十六,又对师父特别仰慕,从来都是听祁流风之命行事,是而完全没意识到若第一轮赢了又当如何?

    祁流风没等到他问甚是惋惜,自己这徒弟心机还是不够,还需磨练。他本想等戟城来问就告诉他:“比对子,十个戟城也不是下江名士的对手,那些名士成日里就干这些风雅之事,周文帝摆明就是偏帮。”

    宴到这里算是功德圆满,符婷自是被软轿抬回后宫,与太后娘娘一起进了晚膳方才捧着大堆赏赐回了府。忠毅伯府自是一番庆祝,此处不做细述。

    只说那戟城,如何从皇宫出来如何回得官驿尽皆模糊,整个人神思恍惚,只记得杏花春影里名为符思的少年,其余一切均忘个一干二净。一路之上尽想着符思那般年纪那般品貌再加那般才学,举手投足风流噬骨,幸亏是个男人,若是名女子还不将人魂魄都勾了去。

    只可惜,身为大正使者不能与他对酒当歌,品诗论画,刚生的那一点结交亲近之心顿时化为乌有。这一头浑浑噩噩的想,那一头迷迷怅怅的怨,只将满心满腹思绪搅成了一锅糨糊。

    这亲近与有许多层意思,文人墨客之间的亲近指的是秉烛夜话高谈策论,一壶清酒诉风流,落花流花莫付他。旁人若提及“符思与戟城素来亲近。”文人眼中自然将二人视为知己良友,倒不是那些低级趣味的东西。

    一趟宫宴回转,祁流风便察觉官驿守卫松懈了,知是周文帝完全失了警惕,同时也代表大周对大正也完全失了戒心。

    终于挨到能安心回转的时候了!剩余的事,也必须赶在这几日办妥才好。

    思付戟城那般身高那身气势实在不便藏匿行迹,让其独留驿馆也不方便。师徒二人该各自寻些法门外出溜达,又不引人起疑才好。

    见戟城皇宫回转来来去去话题就兜在符思身上,知他一心结交。想着大正将来亦需书生治国,结交符思这般品行地位的,确比结交十个八个名不符实的名士强。又见他热锅上蚂蚁一般坐立难安心中也好笑,干脆与他支个招:“那些名士最重礼数,你闷在驿馆肖想有何用,不如备了礼,规规矩矩送了拜帖上门求见。”

    文人墨客之间送礼并不难,多半是文房四宝,书画墨宝一类。例如上次靖安府张善年路棚相送,末了折柳而赠也是一种情操。其间有出手阔绰者,也只能是名人字画,上好的古砚,暖玉雕的镇纸等物。美其名曰:请君赏玩。

    戟城只觉眼前豁然明亮,急忙作揖:“师父高义,若能结交符思,徒儿…;…;”又是一番保证,不过是定要夺得太子之位,登基之后勤政爱民诸如此类祁流风唠叨最多的教条。

    大周负了戚家,大周百姓却无错。战火燎原,伤得最重的永远只是小老百姓。大周朝内里已经烂了,总得有人挑破这个疖子。只要将来皇帝是个好皇帝,民富国强,海晏河清,怎不比如今大周好上百倍?

    祁流风爱听戟城说这些,每听一次便安慰一分原谅自己一分,不过是为自己引狼入关找理由开脱,博些心慰。

    “符家丁忧守制,首次拜访也不能过于唐突,礼品选择上…;…;”干脆指点完全了,也好让这徒儿欢喜欢喜:“你去桐华坊里走走问问,专往门脸气派的店铺去,银子给得足足的准给你办得妥妥帖帖。”

    停一停又说:“拜帖必须亲写,最好雅趣共赏。”说罢瞧着戟城笑:“这样,就算符思顾忌身份不见你,回帖却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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