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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梁壹,十八岁那年离家,和铁哥们儿胖子在县上施工队做工。
我在找一个人,他叫徐三。
此人是阴婚行当黑媒人,两年前施邪术害我,师父为此丢了魂,至今躺床上不省人事。
师父的魂被徐三请来的道家高人带走,此人名叫张阿生。
我寻思,只要找到徐三,就能找到张阿生,就能寻回师父的魂。
两年来,我们跟随施工队“南征北战”,走了不少地方,四处打听消息。
可是,徐三如同人间蒸发,不仅他渺无音讯,其它黑媒人也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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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四,农历端午节。
按传统习俗,这一天家家户户悬艾叶、吃粽子点雄黄酒,路桥队长年在外施工,逢年过节就地解决。
我们工棚住四人,三个后生和老刘头,老刘头是组长,五十来岁。
上工之前,老刘头拎了早餐摆桌上,鲜肉粽子,翻沙咸蛋,又在工棚门口挂艾叶、菖蒲。
老刘头说:“过节要吃带油气儿的东西,敞开肚皮整,猪油蒙了心,就记不起家咯。”
话说的风趣,但大伙儿兴致却不高,今天有大活儿,还是要命的活儿—引桩。
乡下修桥,没有钢筋混凝土,用鹅卵石掺水泥塑成条墩,使气锤打进河床了事。
这法子成本低,但河床不平墩子就容易打偏,眼下就遇着这麻烦,四墩的桥楞有一个老打偏。
包工头请县里技术来看,技术说河床平坦沙质细,按理讲没问题,建议停工等他们研究。
要停工包工头不干了,骂尽放狗屁,全队耍起等他们研究,耽搁的活计都是钱。
实在不行,他派人下水引桩。
所谓引桩,就是潜入河床在硬土上插绳标,以后按标的位置打,引桩体力消耗极大,来来回回下水找位置,稍有不慎会闹出人命。
队上安排与我同工棚的顺子下水,小伙子十七八岁瘦瘦高高,平常不爱说话,人有点闷。
吃罢早饭,所有人聚上河滩。
老刘头在顺子腰上缠了拇指粗的保险索,吩咐我和胖子把稳索子,千叮咛万嘱咐,情况不对立马把人拉起来。
河道并不宽,水也不算深,除了过船道有十来米,其它地儿透底四五米。
前三根绳标打得麻利,半把个钟头不到,水面上漂起几根牵引索。
包工头那叫个兴奋,搓手说还是老祖宗的法子管用,又当着众人面拍出5元钱,说奖励咱组的,晚上让老刘头搞几个菜,他来工棚过节。
钱在手上还没搁热,河道那头出了麻烦。
顺子冒出头抹了把水,招手示意要上岸,我和胖子不敢怠慢,麻溜把人拉回来。
老刘头问杂了,顺子说,下头有原先修桥留的残墩,长长方方往上翘,导致第四根钉不住。
包工头一听,骂道:“扯球!老子修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就没听过有两头翘的墩子,你套上来老子瞧瞧。”
顺子闷头不争辩,也不接茬,在水底插索子和拉东西上岸是两码事,后者凶险的多,保不准真会有去无回。
包工头瞅他不乐意,直接摸两元钱甩地上:“活碌哪个都能做,不干就卷铺盖滚蛋,这头老刘顶上!”
顺子瞅了瞅老刘头,地上的钱都不带瞟的,随后一言不发找抬条石的钢索,看情形,他不愿老刘头冒险。
这次下水,搞了十几分钟,顺子从水里冒出头,示意东西套上了,包工头大手一挥,吆喝大伙儿排成一溜,喊着口号拉索子。
我也拉了,索子上的东西不重,三两下便扯上了河滩。
出水的是一口石棺。
石棺很小,正常三分之一不到,棺口用糯米腊填缝,棺盖刻着花纹,活儿做工粗糙,经水一泡瞧不清啥玩意,糢糢糊糊像兽头。
这次轮到包工头郁闷了,干这行多少有门道,修桥铺路最忌讳挖见棺材,尤其还长时间阻碍施工。
老刘头人精,瞅包工头脸色难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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