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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吧。”
这一眼,更让林侦打定了主意,急急折返回去,“姐姐,我还有一事相求!”
“哦?”亦洛问,“是何事?”
“我想要两个人。”
“怎么?服侍的人不够?还是不顺手?”
“哦,不是。”求人之处,林侦不打算再遮掩,“是想救两个人。一个小太监,一个小宫女,他两个是浣衣司闱布处年纪最小的宫人,成日介挨打受骂,熬不住了。”
“浣衣司?”亦洛一惊。
“是,姐姐,能……”林侦正要接着说,忽见江沅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他这才觉出不对。
“奕桢,后宫有制,六局诸司调拨宫人都有出入录制,须得依例行事,岂可说要就要?”
见亦洛为着两个最不起眼的小宫人冷下了言语,林侦虽是莫名却不敢再争,“……哦。”
“你先回去吧。”
“是。”
……
从颐和轩出来,两人并肩而行,江沅习惯地在宽大的袖子下面牵了那只细嫩的小手,可那手的主人却不似平日那般与他十指相扣,只软软地蜷缩着。她只管拖着步子,慢慢悠悠,两只眼睛木呆呆地看着前头狭长的甬道,像是不知所往,一时泛红,一时失神,将才兴冲冲赶来额头渗出的细小汗珠还未落尽就凉了下来,好是落寞。
江沅心疼地捏了捏,“好了,他只是可怜两个小宫人,你何必……”
“这几年……我当他终究放下了,谁知……还是要往那里去。”
江沅也蹙了眉,“不是不许他出颐和轩么?怎的还会走到浣衣司去?”
亦洛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嗯?”
“皇父之心,从未放下;桢儿之恨,也从未释怀……姐姐出嫁后,他本是一时急火攻心、年少赌气,可皇父却偏偏就要他恨上加恨!让他住在颐和轩,哪里的路都堵死,唯独的,往浣衣司的路给他留着……”
江沅闻言没再做声,颐和轩曾是这姐弟三人的生母燕妃的起居之所。当年这位女子究竟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宠冠后宫,都已湮灭在十几年风雨抚平的坟头上。可这座宫殿依旧,留着她生前起居的一切,留着她最爱的红梅,远离西六宫,紧随养性殿,他于她的宠爱实实在在化成了红墙碧瓦、满园的花草……
却怎奈,她最后终于浣衣司。风雨夜,急病诊脉才知腹中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没有等到任何人赶来,她就吐尽最后一丝游气,死不瞑目。
这成了三个幼子心头再也填不平的沟壑。这沟壑被二公主亦沁越挖越深,待到远嫁之时,一个头磕在乾清宫,站起身,口中再未吐出“皇父”二字。
二姐走了,本就性情孤僻的弟弟也走了,头都不回。唯一留存下来身边这个柔弱的女孩儿,这一会儿的功夫,看着她从喜不自禁到落落寡欢,江沅的心还不及疼倒溢满了怜爱,更握紧了她的手。
“洛儿,你莫难过,我去跟他说。依我看,他并非有心要用浣衣司来做文章,与他言明就好。”
亦洛闻言没有答话,倒站住了脚,目光怔怔地看着远处瓦檐上落着的一只孤零零的小鸟,喃喃道,“不知怎的,我觉得桢儿变了……不是从前那个孩子了。”
“嗯,”江沅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从前我与他并不相识,可这一回见,断不似传闻之中的乖戾,也不像是你口中所说那般怨气深重。他言谈得体,举止大方。幽禁三载,眉宇之间无半分颓丧之气,举手投足倒有一股英武精神。今日昭仁殿里究竟如何,我不得而知,而交泰殿中,皇子殿下们于他不闻不问、视若无睹,他神色如常,不卑不亢。若是果然在隐忍,也是难得的气度。”
江沅一番话像是阴雨的天忽现的日头,一道光亮拨开了心头堵塞,亦洛醒了神,急应道,“是啊,我也这么觉着!头一次见,竟是认不出了。你不知道,二姐走后,他哪里肯理我?如今,竟是还答应要应皇父的考。难不成,这三年真的想通了?那……为何他还要碰浣衣司?”
“这有何难解?”江沅道,“你想啊,皇父只留了这一条道给他,最初他许是恨,日子久了,十几岁的年纪哪里关得住?总要走动一下。浣衣司的小宫人许是根本就不认得他,一道说说话,做个伴,难免心生怜悯。如今想着得势能与他们方便,也是人之常情。”
“嗯,有理!”亦洛脸色终是露出了笑意,“这些年在颐和轩那些看人下菜碟儿的东西定是不能给他好脸,堂堂皇子殿下想要一两个下等小宫人,有何不可?若是这都驳了他,岂非咱们自己先作践了他?”
“嗯,不过你若不想惊动尚服局,不如……”
“也无甚惊动不惊动的,如今我夫君是景铄王,谁还敢得罪我不成!”
江沅笑了,瞧左右无人抬手捏捏她的粉腮,悄声道,“公主啊,你是公主。”
亦洛两手握了他,“不,我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