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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情意,说不的,过了两天,你即会把我给忘了。”
秦普忙说“不,我是真心喜欢娘子,情愿带你回家。”
见秦普说到认真处,女郎似有迟挨,终说道“不可!”遂挣扎着跳下马来。
那秦普亦跟着下马,不觉惊看女郎,那女郎道“你我不是同类,欢爱已有违天理,恐对你有亏损,不可常在一起,那样会害了你。”
秦普立即跪倒,焦虑地说“不怕的,能得与娘子相守,纵死了,也甘心。”
女郎不觉苦笑道“这世上不尽是欢ai,没的欢ai不至于死。”
那秦普道:“我要有欢ai,却只是和你。”
女郎又道:“欢ai当适可而止,相爱亦有聚有散,聚时好好亲爱,才能散时两相不忘,若散时还能不忘彼此,就表明是真爱,只要是真爱,总会是长久的,是连绵的,哪怕期间有分隔之时,哪怕分隔之时绵长,任何时再见,亦是爱着的。”
秦普急切地说:“娘子所言有差,自古分离还于迫不得已,我们则不同,家即在山下,两厢又相亲相爱,没任何干涉,即能厮守,何必要分离。”
女郎见秦普执着,思忖一晌,又说,“分离才能看出真情。可叹世间男女,多见异思迁,一时间说得海盟山誓,转瞬再见好的,便悠悠转转地把个前情忘掉,不管男妇,人在日日说人恩,人死又随另去了,通没个记情。更有一类,拿情爱视若儿戏,整日的游戏人间,只一味地调风戏月,贪贪滥滥,没一点专情,没一点天论理性,反不如从一而终的鹊兽,也不知人类的高明在哪儿?”
秦普遂慌迭分辨说“不,我不是,只是我那人已是离我而去,阴阳两隔,丢下我,好不难挨哪!再说,与娘子偶然初会,并非我蓄意,乃上天赐得佳缘,不曾想,一场欢ai,甚遂我心,娘子冰雪聪明,焉能没有体会?”
女郎停了一晌,不觉叹道,“官人固然是君子,只是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你的厚爱,只能叫我更加惭愧,更会增加我的罪孽。”
秦普说“我不管,你我恩爱,两厢情愿,没得惭愧,我之前并不认识得你,亦不是蓄意在追欢逐艳,只是不负苍天赐你我的因缘集会,与你的恩爱,甜美香醇,叫我没齿难忘,哪怕生死,总胜于浑浑噩噩的独自寂寞”说着拉住女郎的手,按在胸前。
女郎抚着秦普的脸,说“好个官人,我说得是真的,我亦留恋与官人的欢ai,但我岂能忍心害你,不要太多情了,多情自是多伤。”
秦普推开女郎的手,懊恼地说“这么说,多情少情,恩爱间是可控得了的,你控得了,说放下即放下,那么,你是无情的,你是戏耍的,你要做无情之人了。”
女郎一怔,不觉惘然,千百年来,历尽苍桑,阅尽人间万千男男女女,却只在今天,唯认他与众不同。
难忘他在那亡人墓前的一番告白,没一点正形,嘻笑打浑、潇潇洒洒、亦喜亦泪、大大列列,却款款情义尽显。
问世上哪有这一般的祭奠?呵!无不沉沉长长的说词,生硬虚假,无聊无趣,哪象他这样聪敏实际。
更难得的是,他竞是一风流倜傥的潇洒男儿,却是那么的专情,竞令自己情不禁喜爱上他,怎奈一时的喜欢,竞似春心泛烂,以至于五体投地,委身与他,可堪自己明明知道身为异类,与他欢ai不免会伤害与他,还是与他做成了好事,呃,如遭天遣,且不说自己的报应,他岂不无辜,到时,自己该何以堪?
所以,所以她要斩断情丝,免他祸患,而自己也收得凡心,回头是岸。
但如此决绝斩断情丝,惹他苦恼,倒真象世间游戏者那样,爱上了又撇下了,令他有丢不下的痛苦,难怪他说得如此。
唉!真是悔不当时啊!
当时若不是多情自骚、情不自抑,招惹与他,怎会如此呢?
另,毕竟已在不觉中和他痴缠至了这晌,恩爱中更觉他不尽的伟岸与机敏,又不尽的温柔和细腻、还风风雅雅,真是实难让人割舍。
女郎思来想去,终认为先不和他回家才是正经之计,至于以后,且看造化,于是延原来的口气道“无情也比你无命好吧。”
那秦普正耿耿于怀,责道:“这么说,你果然是无情的了,是戏耍的了。”
女郎见秦普真的生气了,好不惭愧,只得又以安慰的口吻说,“莫得执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哈,只要两心相爱,不一定非时时刻刻相守在身边。”
那秦普已气极败坏,嚷道“我不管,我即要和你朝朝暮暮。”
女郎无奈,却恨自己斩不下情丝,迟了一晌,终说道“你会再见到我的,官人,保重,奴暂去了,后会有期。”之后,便硬着头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