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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多言。而失误常常生于易处,因而就非说不可了。
上山当念下山时,向上胆大气壮,向下谨小慎微:更木将此当作毕生教条,奉行终身。
他且位居高处修身养性,身后却平添一男子,如是道:“施主,可还记得贫僧?”
“不动法师,别来无恙。”更木未反顾,光凭声音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好耳力。”不动飘然飞起,转而落在更木身前,双手合十,道:“三年匆匆即过,今夜有幸在此重逢,当真有缘。”
“我出于修行中收敛的考虑,特意隐藏了气息,你为何还能察觉得到?”更木怀疑自身能力不足,是否该加倍努力?
不动的语气谦和:“施主的气常带特殊的‘苦味’,就像佛门的苦行僧。自三年前在贵国道场谈论武道,至今不能忘怀。故而,纵然施主藏得再深,贫僧也能感觉得到。”
“从前与大师论武,令银城大有长进。今夜既然有缘再见,不如……”更木眼神若宝剑开锋,霎时双目凝光,“你我就地实战?”
“不敢,不愿,不该,不会。”不动目光低垂,未敢直视好友。
“哈哈。”更木银城冷笑了两声,又道:“不动,有句话压在我心底三年了,不吐不快——其实,你六根未净,对也不对?”
“你从何而知?”不动凡心已动,不再称呼更木为“施主”。
“你的眼里有‘情’,有‘仇’,有千丝万缕的‘羁绊’,清清楚楚,使我一目了然。身在寺庙,却心系红尘,那为何还披着袈裟?是故作虚伪?还是想逃避纠缠,恐有后顾之忧?”更木一语道破玄机。
不动喉结颤动了一下,道:“你话中有话,不像仅凭眼光的判断。说实话吧,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你若与我一战,我就回答你。”更木眼带杀气,“我很想试试,你的金刚道‘诸佛剑’,与我的修罗道‘刺刀’,孰强孰弱?”
“南无阿弥陀佛……”
看不动摇头以对,更木随即收敛杀意,摆手道:“和尚,回你的寺庙去吧。好好想想,一名白衣女子夜里上山,又含泪而下,究竟为何?”
“原来你一直在山下……”不动身姿腾空,飞往寺院。空中随后传来一阵话声:“只要你不过早败阵,定能跟‘假和尚’一较高下。”
夜色沉沉,无名烈为祝贺头马韦斯特不战而胜,和他喝了整瓮的庆功酒。这会正值半夜,阿烈起床小解,清空膀胱。放松后,阿烈走在安静的廊道上,感觉背后老有人跟踪?他疑神疑鬼,两眼左瞄右看,如同老鼠防猫似的,防备遭遇神秘杀手偷袭行刺!
说来邪门,都夜深人静了,武冢四座宫苑灯火俱灭,可在这片晦暗的院落里,单单梅屋的男子澡堂灯光明亮,内伏人形阴影,八分落寞,二分孤苦伶仃,害人心神不宁。阿烈本已走过去了,又倍感纳闷:这么晚了,还有人特地跑来澡堂洗澡?怕是必有奸情……
他顿时慌了,惴惴不安,想转身折返回来,先听到澡堂内传出一男子古怪地抽咽声,呜啊呜地,时而像猫头鹰在啼叫,时而如阴魂呼号。哭者凄凄切切,闻者百爪挠心。
阿烈脊背寒,怀疑是不是撞鬼了?!他敲起退堂鼓,萌生去意,打算隔天再去庙里收惊拜佛,消灾解厄。但,假如就这么一走了之,预计至少要闹心一星期,日夜睡不着觉。故而,他逞强撑大胆子,踮脚一小步一小步走到澡堂门外,轻轻推开房门,探头窥视:
澡堂中央摆了张矮凳,一金少年坐在凳上搓洗。他背对房门,垂着头,模样十分沮丧,后背似乎还有一幅纹身。
阿烈揉揉模糊醉眼,看那图案居然是一坨大便,上头盘旋五只苍蝇,或高或低做急于吃屎状。有幸参观到此等“旷世巨作”,他先前的惊惧就像冲进马桶的排泄物,解脱失笑:“嘎嘎嘎……”
“是谁?!”少年屁股像装了弹簧,耸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要转头应对,阿烈已闯进澡堂,继续捧腹大笑:嘎嘎嘎……
一哭,一笑,两名少年在此相见真容,墓地,两人均收声!也许过于意外,他们仿佛给人施了定身术,口不能言,腿不能动。两人都觉得对方十分眼熟,象是在哪碰过面?经过短暂思索,双方均恍然大悟,齐声大喊:
“一杆进洞!”
“遛鸟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