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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的时候,一道娇小的白影倏然从门外蹿了进来,它踩着门槛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咬住李发波老娘的头,在它落地的时候,我终于看清它的样貌,不由得惊呼出声:“小白!”
完全没有料想到小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呼唤它的声音甚至有点尖锐。
小白斜眼瞪了我一眼,对,我明显感觉到它是在瞪我!
它也没做任何动作,叼着李发波老娘的人头又朝着后门蹿了出去。
“小白!”
赶忙追出去,只是小白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不过一个眨眼间它就叼着人头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又呼唤了几声,但小白仍旧没有出现,我无奈叹了一口气,耷拉着头进了家门。
晚上睡觉我没有把后门关严实,还特意留了一个门缝,希望小白能回来。但是知道第二天外面泛白,仍旧没有见到它。
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头疼得特别厉害,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棍子在我头上狠狠砸了几下,而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压着我的头,不仅站起身走路,就连躺在床上也显得十分沉重。
床上这一躺,就是三天。
人生第一次,我发烧了,而且还是高烧。
四婶就是村里唯一的医生。
四婶在村子里开了一个小诊所,也就是她家自己楼下。
不过我烧得很厉害,连走路都不行,所以四婶直接把盐水吊在了我房间的梁子上。躺在床上,看着那微微晃动的房梁,我总觉得那玻璃瓶里的药水是红色的,好几次都要揉揉眼睛,确定是透明的药水才放心。
以前和四叔在聊天的时候,四叔说过,四婶可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她在省城的大医院里上过班,据说还是什么主任医师。我不明白主任医师和乡里那土郎中有什么区别,总之四婶的医术很好,平时感冒发烧一治一个准,从来没有人拖过两天。
可是,我却烧了三天,而且度数越来越高,早上四婶又来量了一下,都已经到四十一度了。
这可把四婶和四叔急坏了,正当他们准备把我转移到县城医院的时候,槐花他娘竟然上门了。
我们本来还以为她是来商量婚事的,可是她却当着我的面,整整齐齐地把彩礼钱推给了四婶。
我没有开口,也开不了口,眼下就感觉自己的嘴里跟塞了一把夏天河滩上滚烫的沙子一样,干得冒烟。
四婶却是不停地问槐花她娘为什么,四婶一直追到门口,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我还是听见她娘说的话:“他四婶啊,我这么说吧。夏雨这个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人的确不错,勤劳能干,也踏实。本来呢,我也觉得他跟我家槐花是良配,可是…;…;”
说到这里,她就犹豫着不说了。
“槐花他娘,有话你就直说,如果是我家夏雨哪里做得不对,我让他改就是了。”四婶早已把我当成了自家孩子,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让人鼻子发酸的温情。
“不、不是夏雨的问题,是…;…;是…;…;”
“是什么你到底说呀!”四婶平日里向来和和气气,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从来不曾着急过,但是现在她是真的焦急了。
“是…;…;是我们家见鬼了。”
“啊?”四婶和四叔有些发愣。
槐花她娘开口了,也索性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自我发高烧那天起,槐花就见鬼了。先是她晚上洗澡的时候,从澡桶子里冒出了一个带血的人头,那人头竟然是李发波他娘!
之后槐花她爹半夜里上厕所,结果在厕所里发现了一个没有头的女人,那个女人追了槐花他爹一路,下得他爹一路大喊大叫,惊醒了很多人。
槐花他爹不敢声张自己见鬼,搞得街坊邻居都认为是他犯了疯病。
另外,最恐怖的就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槐花她爹娘、槐花以及她刚十岁的弟弟,竟然都出现了鬼压床,特别是槐花的弟弟,他说亲眼看到一个舌头很长、很长的女人吊在他家房梁上,并用舌头舔着他的脸,他小小年纪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惊吓,整个人都跟入了魔怔一样,都吓傻了。
早上天未亮,槐花爹娘就抱着孩子去见杨半仙,杨半仙也是费了好些周折才将她弟弟治好。听杨半仙说,这是李发波他娘的冤魂缠上了他们家。
可是他们家跟李发波他娘从没有往来,怎么可能无端端着了她的邪,杨半仙也明说这件事应该跟我有关。
他们家眼下不太平,所以槐花他爹带着孩子到乡里的亲戚家暂住几天,临走之前,槐花死活央求她娘把这件婚事退了,她不是不肯嫁给我,而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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