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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吗?”
乡亲们看着齐阳的脸色也不好看,就都散去了。
“别生气了,你姥姥也是骂你两句发泄一下,其实她挺看重你的。”齐阳劝我说。
我吸着鼻子点头,跟着他一起把买来的东西搬回家。
看重我?她不是看重我个外孙女,只是想要死后能有个人在她坟前上个香而已。
我们进院子的时候,我看见大壮的架势这才明白为啥陈二狗子领着那帮子人只敢蹲在院门口。
大壮手上拿着镰刀,身边还放着上次齐阳给虎子叫魂借回来的杀猪刀,直挺挺的站在院子中央,大黑狗趴在他身边,呲着牙看着门口,就这架势,陈二狗子那帮人敢进来才怪。
齐阳拍拍大壮的肩膀:“干得不错,兄弟。”
大壮没反应。
“大壮叔……”我叫了他一声。
还是没反应。
齐阳脸色一沉,手上捏着一张符纸,冲我使眼色,“把我的桃木剑拿出来。”
我郑重的点头,冲进屋里。
结果刚把桃木剑拿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大壮郁闷的声音:“齐哥,你拍我头干啥?我正做梦吃鸡呢。”
“你个龟孙,睡觉不去屋里,跑到院子里干啥?”齐阳气急败坏的喊。
大壮委屈的说:“刚才外面站着几个小瘪三,本来我想出去揍他们一顿,但是怕把他们打坏了,所以就只好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我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虚惊一场,把桃木剑放下,去看瘸子。
“瘸子,我今天买了过年的新衣服,师父还买了鸡肉和鱼肉,你爱吃鱼,到时候炖好了,你起来吃点好不好?”我笑着,边跟他絮絮叨叨的说话,边给他按摩。
把他的被子掀起来,看着他秋衣上的泥指印,我心中一凛,忙着把仔细的把他检查了一遍,看着他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可他衣服上的手指印是怎么来的?
狐疑的走到窗户边,小心的看了一遍,上面的灰还在,不像是有人进来过。
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师父,咱们家里好像有人进来过,瘸子衣服上有个泥指印。”我跑着去跟齐阳说。
他收起嬉笑的神情,看向大壮。
大壮立马摇头,肯定的说:“我没碰过瘸子哥,也没见有人进来过。”
齐阳脸色凝重的走进屋,盯着瘸子衣服上的手指印看了半天,最后说:“大概是我不小心碰到的。没事,这屋子不像是有人进来过,给瘸子换身衣服吧。”
我默默的看他一眼,他也太敷衍了,那个手指印比齐阳的手长了不少。
“好。”我应了,暗暗的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师父,你给瘸子换身衣服,我去收拾一下买回来的东西。”我跟齐阳说。
他点头应了,居然没损我几句,我心中暗暗警惕起来,这件事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着袋子里的紫花褂子,眼睛有点湿。
师父还是把这件衣服买下了。
褂子在我们这片指的就是长袖上衣,春秋穿的短款外套,我们那时候很少有家庭能买得起棉服、羽绒服,所以都是自家做棉袄和棉裤,然后外面套上褂子和裤子,既保暖又实惠。
晚上吃完饭,大壮牵着大黑狗走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奇的问:“师父,大壮叔他不开车,这么走着,得走多长时间才能到县城啊?”
齐阳笑了笑,“他不回县城,就住这附近。”
我有些惊讶,就在这附近?
想起上次山上那些个坑。我明白了,那些人应该都是住在那附近的,“师父,山上的坑清理完了吗?”
现在我还能经常看见有车过去拉东西。
“早着呢,那地方不好弄。”齐阳感叹说。
晚上睡觉前,我把买来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收好,盘算着今天的花费,师父给我和虎子买了衣服,我给他买了双鞋,应该可以了。
我现在吃他的喝他的,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再等等,等我长大了,我一定好好挣钱报答师父。
刚刚要睡着,被子就被掀开了,我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说:“你怎么又来了?”
半天没人说话。
难道不是韩正寰?
我迷糊睁开眼睛,就看见陈二狗子正站在床边直溜溜的盯着我,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心里一沉,想要起来却已经晚了,他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嘴里咯咯的笑着。
我仔细的听着,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救……命……”他越来越用力,我连话都快说出来。
“来陪我吧……”他咧嘴笑着,嘴唇猩红。
我拼命的踢打他,扑腾着。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我打,就是不松开我。
我脸色涨红,胸腔就好像是要爆炸一样,被掐的舌头不由自主的往外伸。
这时候,他突然闷哼一声,把我扔到床上。
我咳嗽着往地上一看,虎子一脸冷凝的盯着他。
陈二狗子看着虎子,身体竟然开始发抖,慢慢的蹲在地上。
“找死。”虎子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杀气,吐出的话更是十分冰冷,几步走到陈二狗子跟前,一脚踢在他的腿上。
只听咔擦一声,陈二狗子疼得嗷嗷直叫。
我呆愣的看着虎子,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咋了?”齐阳穿着秋衣秋裤直接冲了进来,连鞋都没穿,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桃木剑。
在他开门的瞬间,虎子直接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于是,齐阳进来看见的就是陈二狗子抱着腿在地上叫唤,虎子晕倒在地上,我趴在床上咳嗽个不停。
“丫头,你怎么样?”他走到我身边,着急的看着我。
我愣了半天,才摇摇头,“没事。”
他把虎子抱到我床上,问我:“出了啥事了?”
我犹豫了半天才说:“我刚才都要睡觉了。感觉有人掀我被子,转身就看见陈二狗子站在我床边,阴笑着盯着我,身后就掐着我的脖子,虎子当时跟我一起水,就想帮我,一头撞过去,陈二狗子就成了那样,虎子也晕了。”
我这话后半部分完全是编的,但是看着虎子身上的秋衣秋裤,也说得过去。
虎子刚刚说话的声音,我细细一品,跟韩正寰说话的声音太像了。
陈二狗子已经疼的晕了过去,齐阳蹲下瞅了半天,说:“跑了。”
然后把他拖到院子里,让我穿好衣服。
“师父,虎子没事吧?”我问他,为啥虎子会突然晕过去呢?
“没事,你让他睡一觉就行了,你穿好衣服,去把书记叫过来。”他在外面说。
我把虎子身体摆正,给他盖好被子,刚想出去,一只大手揽住我的腰。
“这就走了?不谢谢我?”他在我耳边吐着气,道。
我瞪了他一眼,慌张的看了眼屋外,小声说:“赶紧放开我,我师傅就在外面。”
他轻哼一声,“他发现不了我。”
“你……唔!”还不等我话说完,他直接亲住我,大手慢慢的往下……
我赶忙按住,一着急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你……老实点,我害的出去办事呢。”
他叹息一声,“罢了,等你回来再说。”
我看着他的表情,身体一抖,腿不自觉的发软,他怎么突然又变成这样了?
前两天明明还算是规矩来着。
顾不上细想,他一松开,我马上跑了出去。
齐阳把陈二狗子扔到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水舀子凉水,都泼到了陈二狗子的身上。
我看着那凉水,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大冬天的,碰一下凉水都觉得骨头疼。
等我把书记叫来,陈二狗子已经醒了,正蹲在地上哭。
书记本来黑如锅底的脸一看见齐阳,硬生生的挤出一脸的笑容来,“齐先生,这是发生啥事了?”
齐阳瞥了书记一眼,指着陈二狗子冷声说:“他大半夜的跑到我家里来偷东西。这样的情况咱们这怎么处置?”
若是放在现在,这种情况当然是报警,但是当时我们这里还没通电话,想要报警的话需要亲自去派出所,而最近的派出所在乡里,太远了。
书记愣了一下,看了眼陈二狗子,说:“我们这都是直接送到派出所。”
齐阳点头,“那就麻烦你帮我送过去吧。”
陈二狗子一听要送派出所就急了,“不要,不能把我送过去,我刚出来,不能再回去了,而且,我今晚上过来也没有想要偷东西,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回事,说清楚。”齐阳追问道。
陈二狗子拧了把鼻涕,说:“我今晚本来是上后山去给赵寡妇烧纸,这两天我总是做噩梦,梦见她要杀我,我害怕,就想着去给她烧个纸钱。”
“大晚上的你去后山烧啥纸钱?冬天都是枯枝败叶的,你这么上去烧纸,万一山上着火了怎么办?”书记气急败坏的说。
陈二狗子没有了往日的神气,讷讷的不敢反驳。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齐阳脸色凝重起来。
陈二狗子挠挠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刚把纸钱点着,就听见有人朝我走过来,不等我回头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院子里了。”
“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不能把我送回去。”他直接跪到地上,“不要把我送回去,我好不容易才出来。”
书记冷哼一声,没理他。
倒是齐阳看了他半天,说:“放你回去也可以,但是你以后不能再来找丫头的麻烦,再敢到处说丫头是你闺女这样的鬼话,我一定把我送进局子里。”
陈二狗子赶紧应了,瘸着腿蹦着回去了。
“齐先生,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书记笑着说。
齐阳点头,他如释重负,打着哈欠回去了。
“师父,为啥要放陈二狗子离开啊?”我不解的问。
就算是他没来偷东西,但是从他刚刚的情况来看,也是有问题的。
齐阳高深莫测的笑着说:“放长线钓大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撇撇嘴没再说话。
“行了,回去睡觉吧,我布置点东西也就去睡觉了。”他拿着一团的红线,在窗户上和门上都缠了一圈。
我看了会,也是困的不行,就转身进了屋子。
虎子还在床上睡着,小心的看了一圈。屋里也没有韩正寰的影子,这才放心的进去。
看着睡的小脸红扑扑的虎子,突然想到刚刚是他上了虎子的身?
齐阳的本事并不小,为啥他都发现不了韩正寰呢?
想到这里,就感觉眼前蒙了一层的纱,怎么都不看不见清楚。
陈二狗子自从夜里从我家跑了以后,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看见他,村里也没发生啥事,渐渐的,我就以为齐阳那句放长线钓大鱼不过是个玩笑话。
事实上,我现在也有些顾不上想陈二狗子的事情了,我的考试成绩下来了,比我想象的好点,语文及格了,多了一分。
而数学,三十五分。
我拿着期末考试的卷子蹲在大门外,不敢进去。
燕子蹲在我旁边,她也不敢回家,她的分数比我多太多了,都是八十多,但是燕子妈是要求她必须考到九十分以上的。
我们俩痛苦的互望着,长长的叹口气。
“回去吧,大不了就是一顿揍,揍完又是一条好汉。”我挺着胸膛,大义凛然的说。
燕子蹲着不动,闷声说:“我不怕我妈打我。我怕她跟我哭,软刀子磨肉,更疼。”
“丫头,要蹲多久?给老子滚进来。”齐阳不耐烦的说。
我给燕子鼓劲:“别怕,她哭你也哭,看谁哭的惨。”
她忍着笑,嗔了我一眼,哀声叹气的回去了,我看着燕子有些弯曲的脊背,心里说不出的羡慕,我宁愿齐阳跟我哭。
蔫头耷脑的进去,颤颤巍巍的把卷子递给齐阳。
他接过去,仔细的看了一遍,“哟,不错啊,还多了一分,数学考了三十五,挺好,还有进步空间,你去跟瘸子念叨念叨?”
我听着他不阴不阳的话,低头说:“我错了,你打我吧。”
他这次却没发火,“打你?有啥好打的,这又不是你的错,我听瘸子说过,你以前的成绩还不错。这次考成这样估计也是最近没好好的上学,看来我也得研究着给你换个学校了。”
“不用,不用,师父,我上这个学校挺好的,我以后一定好好学。”我急忙说。
他笑了两声,说“这是我身为师父应该给你做的,本来以前也有想法,现在看来也到时候了。”
我心里说不上是喜还是忧,闷闷的说:“师父,不用了,换学校得花不少钱,我现在挺好的,我以后一定认真学习。”
“丫头啊……”他叹着气叫我一声,“现在你这成绩上不来,也有我的错,我想了一下,你现在还小,正是学习的好时候,无论是跟我学本事还是学知识,这都不能落下,学校一定要换,这事就这么办吧。”
说完,他看我一直低着头,又道:“咱们师徒之间不容太客气,我今天好好培养你。难道等我老了,你就不管我?所以,你只管好好学习就行。”
“嗯,师父,我一定好好学。”我坚定的说。
我这边有惊无险,燕子那边却不平静,她回去没一会就又哭着跑了出来。
她妈在后面追,怎么叫她都不停下。
齐阳感叹的说:“燕子妈真傻,要懂得怀柔啊。”
“师父,啥是怀柔?”我好奇的问。
他笑着看我一眼,“能把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制住的方法。”
成绩的事情最后是以我要换学校告一段落,我追问了很多次,他要把我换到哪里去,齐阳总是笑而不语。
后来我也就没再问,日子再度平静下来,我接着跟齐阳学习那种发音很困难的东西,他也开始让虎子蹲马步,看着是要教虎子功夫。
就这么过了七八天,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今天,齐阳突然让我准备了七八张符纸,一沓纸钱,香炉,竹筷子等等。
我问他原因,他就说鱼儿该上钩了。
我想了半天也不理解,最后只能听话的去把东西准备好。
还没到中午,陈二狗子的老娘突然哭着过来。
“齐先生啊,求您救救我家狗子吧。”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跪在我们门口,脸上都是泪。
齐阳忙着把她扶起来,“怎么了?你说,能帮忙我一定帮忙。”
老人家哭着说:“我家狗子出事了,他现在在屋里大喊大叫,好像在跟个女人吵架,可是我进屋去看,根本没看见有人啊。”
齐阳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丫头,拿上东西,咱们过去一趟。”
我们扶着陈二狗子的老娘到了他家,一进院子就听见陈二狗子在屋里大喊着说话。
“你别过来了你,放过我吧,我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磕头,给你烧纸钱,你就可怜一下我的老娘吧,让我好好照顾她几年,等到我娘走了,我马上去找你,你要怎么折磨我,我都没意见。”
“真的,我说真的,我这次坐了这几年劳,每年春节我妈都拄着拐杖走到监狱给我送饺子,鞋都破了,她老了,也活不了几年,你就行行好,让我跟她好好的过几年日子。”
“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不住你,我给你磕头。”他说完,屋子里响起砰砰的磕头声,听得我脑门都疼。
这么听着,真的好像在跟人说话一样,而且这大白天的,他房间的窗帘竟然拉到紧紧的,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虽然讨厌陈二狗子,但是听他说起这些个事情来,我也挺感动。
他坐牢这几年,她妈每年要过年的时候都会托人买回来一块猪肉,跟他包猪肉大葱的饺子,煮好后放到怀里,过年前一天看着要是有人进县城她就求人带她一次,要是没人就自己走着去给陈二狗子送饺子。
过年那几天,我们这里不通班车。
陈二狗子的老娘朝着屋里叫了一声,“狗子,你咋了?”
说着就想进去。
齐阳把她拉住,说:“我进去吧,您先在外面等着。”
我赶紧背着包跟在他后面,刚走门口我就感觉这里很冷,冷的骨头疼。
齐阳拿过桃木剑,一脚踢开门,跳进去。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跳进去,结果没站稳,差点摔倒,好不容站稳了,往陈二狗子那边一看,顿时吓得我心一凉。
陈二狗子盘腿坐在床上,笑容里带着一股狠意,手里拿着一根针,正要往自己的指甲缝里刺。
见我们进来,脸上的笑容稍微顿了一下,拿着针在头发上蹭蹭,说:“你们想要阻止我报仇?”
这声音,不就是那晚陈二狗子掐我时,发出的那种女人的声音么!
“师父,那天晚上他掐我的时候,也是怎么说话的。”我赶紧跟齐阳说。
“嗯,知道了。”齐阳应了声,看向陈二狗子,说:“他做了缺德事,你来找他,我没啥意见,但是你那晚上来掐丫头,是怎么回事?”
陈二狗子阴嗖嗖的目光看向我,冷笑着说:“我当然要去找她,要不是她,我会被陈二狗子盯上么?”
啥意思?我不解的看着她。
他哼笑一声,不再说话,手一使劲,那根绣花针直接从他的指甲缝里扎进去了。
我看着手指都疼。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把针拔出来,换根指手指还要扎。
齐阳上前两步,“我见你可怜,想着给你留条活路,你竟然不珍惜?我现在问你,你走还是不走?”
“不走,我说什么也不走,不把他们弄死,我不会走。”陈二狗子尖声说。
齐阳冷笑一声,道:“纵是情有可原,也不能容你这么祸害人,既然你不走,那就不要怪我狠心。”
他说完,几步把门揣上,在门上贴了一张符纸,然后挑开窗帘,同样贴了一张符纸在窗户上。
把窗帘完全拉开,阳光照进来,陈二狗子尖叫一声。身体哆嗦着躲到墙角的阴暗处。
他阴测测的盯着我,脸上挂着狞笑,我被他的心里发毛,刚想去齐阳身边,还没来及动一根棍子冲着我的头敲过来。
直接打在了我的额头上,我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红艳艳的,扭头一看,陈二狗子目光呆滞的拿着棍子,棍子上还有血往下滴。
我张了张嘴,却叫不出声,看着陈二狗子再次举起棍子,朝着我的脑袋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