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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嘟着嘴拿脚蹭地。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跟齐林说:“我就住两天,明天我就回来。”
她忙着应了,“好,两天就行,你去了,还有人跟我玩。”
我叹口气,收拾着东西跟齐林走了。
路上,她感叹道:“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听他的话。”
“因为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笑着说。
她挑眉道:“你也是有本事,看他对别人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跟你面前却像个老妈子。”
我横他一眼,心里却美滋滋的。
说起来,我到齐家也就那么几次。
我到的时候,齐爷爷已经在客厅里等着我,笑的很慈祥,确实是个爷爷该有的样子,“你能来就好,按照你的脾气,我本以为你不会答应。”
我抿唇笑着,“毕竟是晚辈,来看看您二老。”
齐奶奶冷哼一声,说:“我们家可没有你这样的晚辈,我可不承认。”
我笑容不变。只当没听见。
本来也就是来走个过场,又没想跟他们有过多的纠缠,得过且过,也算是还了我身上这一点齐家的血脉。
只是,我想得过且过,她却不愿意。
见我不搭理她,立即沉了脸色,指着我身上的衣服,说:“你看看,你穿的什么东西,现在你是我们齐家的孩子,不在是那个小村子的村姑,就这样的衣服,还不够给我们丢人的呢。”
“闭嘴。”齐爷爷冷声道。
我拼命的忍者,不想跟她一个老太太吵架。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有那么难看么?就是一身普通的运动服,虽然没有齐林中性迷彩装有型,但是也能看得过眼吧?
“我有说错么?你看她样子,真是什么样的妈有什么样的女儿,她妈就不检点,还来诬陷咱家老二。”齐奶奶越说越过分。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是真的坐不下去了,“齐奶奶,做人要讲良心。你自己摸着心口想想,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缺不缺德,我不想跟你吵,既然你不欢迎我过来,我也不会赖在这里。”
听着我的话,她冷哼一声,神情很是轻蔑。
我嘴角一勾,欺身上前,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阴狠的说:“但是,不要在让我听见你说我妈的坏话,你知道我天天跟什么东西打交道,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天天做噩梦。”
她脸色一白,抬手就要打我,我直接攥住她的手,冷笑着说:“你们还真的没资格打我,我今天这趟也没白来,这点血脉之情今天就算是还清了,以后不要再来惹我,打不着齐阳本来就很郁闷,当心我把气撒到你身上。”
说完,对着齐爷爷笑着说:“齐爷爷,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叹口气。“去吧,林子,你带丫头在县城转转,吃顿饭,再把丫头送回家。”
齐林应了声,跟着我出来。
“小冉,你刚才跟奶奶说话,真的太帅了。”她崇拜的看着我,说:“没想到你平常闷不吭气的,脾气这么厉害。”
我笑了笑,说:“比人对我一分好,我还十分,但这不代表着我会委曲求全。”
“就应该这样。”她赞同的说,突然情绪又低落了,“昨天奶还骂我,说我跟着你乱掺和,其实啊,我觉得她是知道二叔做了不好事情,现在每天在家等着三叔,揪着他问东问西,搞得三叔都不回家了。”
我没再说话,对于齐阳的事情,我现在也是憋屈的不行。
听韩正寰的意思,现在齐阳的魂已经被他拿来祭阵。现在他身体里的魂是蒋师叔的,魂魄不全,是不是代表着他就这么死了呀?
一想到这里我就难受,也不知道他把去瘸子的身体和魂魄藏在什么地方了。
“小冉,我带你逛逛吧。”齐林说着,带着我就往县城的商场走。
我不大想去,主要是这次出来没多少钱。
她看出我的想法来,生气的说:“你想什么呢,现在你是我妹,我能让你花钱?走,今天姐请你玩。”
最后还是被她硬是拖到商场,不过最后我没买东西反而是给韩正寰买了一身衣裳。
等我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我让齐林把车停在村口。
她的车太扎眼,我还是走着回去比较好,给他一个惊喜,不得不说,现在我就是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催动了韩正寰给我的隐身符。
我兴致高昂的回去,发现家里根本没人,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转头看向后山,他不会在后山吧?
想到这里,我犹豫半天,最后还是悄声的往后山去了。
走到树林子里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姥姥佝偻着背,抱着花瓶往山上走。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太靠近,趴在树林边上的草窝子里,看着姥姥。
她走到尸坑旁边,小心翼翼的把花瓶放在地上,然后跪在地上,突然垂下头,没了动静。
等了老半天,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韩正寰从尸坑里跳出来。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现在他不再是虎子那副装扮,而是原来的古装,面无表情,眼神冰冷阴狠,身上带着嗜血的煞气,像是地狱归来的修罗。
这样子,只有他以前跟别人对战之时才会出现。
虽然他平日在外人面前寡言少语,但至少表情还是温和的。
他走到姥姥跟前,静静的看着。
这时,花瓶动了一下,一根黑亮的头发丝从里面爬出来,顺着姥姥的鼻子钻进去。
我默默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后背直发凉。
等到头发丝全部钻进姥姥的身体。她突然睁开眼睛,身形也不再佝偻,挺直脊背,对着韩正寰磕了个头,说话的声音还是姥姥:“主人。”
我倏地睁大眼睛,姥姥叫他主人?
他嗯了一声,问:“事情如何了?”
姥姥神态十分恭敬,回道:“他们已经接上头,不出意外的话,后天鱼儿便会上钩。”
“这件事你办的不错。”他说。
姥姥脸上有些惊喜,还不等笑出来,就听韩正寰说:“不过,谁给你的胆子,去纠缠丫头?”
他的声音仿佛渗着冰渣。
“我……我只是想在梦里吓吓她,不让她再对这个花瓶感兴趣,请主人饶命。”姥姥开始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若不是因为你如今的身份是她姥姥,我定要你魂飞魄散。”他语气十分阴狠。
“谢主人饶命,属下以后再也不敢擅作主张。”姥姥忙着说。
“记住你如今的身份,滚吧。”他冷声说。
“是,属下告退。”姥姥说完,那根头发丝又从她的鼻子里钻出来。
我听着他们的话,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姥姥是韩正寰的手下?
还是只有那附在头发上的冤魂是他的手下,姥姥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
可是看上次姥姥那么护着那花瓶的模样。不像是不知道。
一瞬间,无数个疑问闯入我的脑袋里。
“等一下。”我直接从草窝子冲出去,一脚把花瓶踢倒。
那头发丝仿佛受惊一般,瞬间缩回姥姥身体里。
“丫头,你怎么在这?”韩正寰震惊的看着我。
我红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甭管我怎么在这里,你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她又是谁?”
韩正寰狠狠看了姥姥一眼。
姥姥身体一抖,哆嗦着身体,抱着花瓶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给我站住。”我想要去追,却被韩正寰拽住。
“丫头,你听我解释。”他说。
我挥开的他的手,又开始掉眼泪,狠狠的抹了一把脸,“好,你说,我听着。”
他看着我,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我看着他,现在的他又恢复了平常在我面前的模样,丝毫不见刚才的凌厉和阴狠。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来问,姥姥是你的手下?”我冷声说。
他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问出这句话时。我心里就像是被豁了个口子,一直在往外流血。
“从来都是。”
我直接把手上的衣服扔到他身上,“韩正寰,你特么就是个王八蛋。”
从来都是。
我不由得冷笑,这四个字真的是直接捅到我心里。
听见他这四个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姥姥之所以会带着妈妈出现在这里,就是他授意的?
那就不只是他纵容齐阳去侮辱我妈妈,而是他一早就挖了套,一步一步的诱惑着齐阳上钩。
现在,我算是理解他那句话了,他的确不是心善的人,他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怪不得他以前会跟经常跟我莫名其妙的道歉;怪不得他说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怪不得在我那么小的时候,他就选定了我。
这么多年,我的生活他么的就是一场笑话啊。
他上前几步,想要抱我,却又几次把手放下,“丫头,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我慢慢地退后几步,怒极反笑,“韩正寰,是我眼瞎看上了你。”
他身形一晃,想要抓住我的胳膊,我直接挥手打了他一巴掌。转身往山下跑。
边跑边流眼泪,他妈的,合着我这么多年就是别人骗大的。
“丫头……”韩正寰歉意而无力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头也不回,大喊了一句:“不许追过来,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他对有多好,我就多爱他,他这一刀就捅的我就有多疼。
从山上跑回家,我先跑回东屋拿出招魂幡,在手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一脚踹开姥姥的房门。
姥姥正躺在床上,那花瓶在架子上摆放着。
我一进来,花瓶里传出一阵阵哭声。
姥姥猛地惊醒,“你怎么进来了?”
看见我手里拿着招魂幡,她鞋都顾不上穿,直接把花瓶护在身后,“你这气势汹汹的,要干什么?”
我冷着脸,任凭眼泪往下掉,“晚上你去了哪里?”
她看了花瓶一眼,目光有些闪躲,心虚的说:“我没去哪里。”
“那你鞋上的土怎么来的?”我冷笑着问。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也是破罐子破摔,“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轮不到你管我。你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一脚踢在床上,“你一早就知道我是被拿来祭阵的是不是?你也知道我妈会被人侮辱,只要把我生下来就会死,是不是?”
明白了,今晚我算是都明白了。
她以前总骂我是煞星,说我克死了我妈,原来就是这回事。
这些年我对她的怨气都在今天爆发了出来,“姥,你还算是个人么?”
她一把推开我,阴沉着脸:“你还有脸骂我,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死,齐阳试过那么多次,为什么别人没成到了你这里就成了?”
“这事能怨我啊?”我被气笑了,“你能有今天都是你活该,以后不要再指望着我孝顺你,明天就给滚出去。”
她怒瞪着我,抖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甩了下手里的招魂幡,指着那花瓶说:“下次再看见那东西,我一定会让她魂飞魄散。”
说完,我直接摔门离开。
走到客厅时,看见韩正寰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的是我今天特意给他买的衣服。
“丫头……”他叫我一声。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别叫我,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出去。”我冷声说。
他走近我,柔声说:“我跟你道歉,丫头,先冷静下来,好么?”
我眼泪越掉越凶,看着他,哽咽着说:“韩正寰,我要是不冷静的话,我早就不顾一切的杀了你,你没有拿我祭阵,为我忍受噬心之痛,你为我做的,桩桩件件,我陆冉记在心里,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想见到你。”
“丫头……”他拉住我的手,还想再说话。
我甩开他的手,“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说完,我直接往外跑,等我到院门口时,他已经站在路边。
见他上前一步,我扬起招魂幡。“别再过来。”
他猛地顿住,没再上前。
我扭头跑了出去,到了村口,竟有些迷茫,我能去哪里?
心中苦笑,竟然落得个无处可去的下场。
最后,我走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敲响了燕子的门。
燕子披着外套,看见我哭的双眼红肿,身上还有露水,忙着我把我领进屋,给我找衣服、烧热水。
我木木的看着她,脑子里一阵空白。
由着她给我换好衣服,擦干头发,靠在她怀里,我只觉得身上冷的厉害。
“小冉,你怎么了?”燕子担忧的问我。
我抱着她的腰,只感觉眼睛生疼,眼泪已经流干了,“燕子,我突然感觉我这一生就是场笑话。”
她皱眉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想要跟她倾诉,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是跟姥姥吵架了。”我苦笑着说。
她松了口气,说:“你姥就是那样的脾气,其实我看着她这几年对你挺好的。”
我点点头。
“看你满眼的血丝,快去睡会,正好佳玲不在,你就睡我那屋,我去她的房间睡。”燕子说着,把我送进她屋里。
我躺在床上,紧紧的抱着被子,突然好想瘸子。
我心里有多在乎韩正寰,现在就有多难受,他为我忍受了许多,我都知道,可我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除了瘸子,他是我最在乎的人了。
“小冉,你出什么事了?”我正在床上麻木的躺着,齐林推门进来。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我闷声道。
她坐到我床边,拍了我一下,“我来给燕子送点补品,你都这样了,没什么才怪,要是想说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说出来心里会舒服点。”
我扯了扯嘴角,“真的没事。”
她看我这样,也没强求,静静的陪我坐了一上午。
走的时候,她说:“小冉,你是个太过泾渭分明的人,亲近的人你无条件信任,对于其他人却是时时在怀疑,你发生什么事情我大致能猜出来,无非也就是那么几种可能,我只能说,你若真的在乎那人,在不触及原则的情况下,有些事得过且过吧。”
“嗯。”我闷声应了。
心中苦笑,我知道韩正寰瞒了我很多事情,以前总觉得应该跟我没啥关系,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燕子家躺了一天,到了晚上,我不经意看见燕子挺着已经隆起的肚子洗菜做饭,突然有些内疚,忙着从床上爬起来,接过她手里的活。
“陆逸晨这段时间一直没回来么?”我问她。
她点头,担忧地说:“没回来,我挺担心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里有些内疚。答应过燕子要替她问问韩正寰的,结果却被我忘到了南山根儿去。
“燕子,对不起,我忘记帮你问了。”
她笑着说:“没事,他应该不会出事的。”
我点头。
突然,燕子凑近我,小声跟我说:“小冉,我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看着我,而且一到晚上肚子就有些疼,还总是听见小孩哭。”
我心一沉,“多长时间了?”
她摸着肚子,算了半天,“大概有个七八天了,前天我回村子找过你,你不在。”
“我当时出去办事了。”我说着,闭上眼看向燕子,可是没在她身上发现怨灵。
不过,她身上的阴气似乎比之前还要重,但阳火却丝毫没受影响,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怀了阴胎的人都这样?
我心里有点没谱,想了想,说:“今晚咱们一起睡,我看看到底是啥情况。”
她点头。
吃完饭,我们一起躺在床上,我有些不自在,这是我第一次跟韩正寰之外的一起睡觉。
她抱着我的胳膊,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紧张,我又不是男的。”
我笑笑,“我没跟别人一起睡过。”
的确是,韩正寰根本不是人,我恨恨想着,他就是老奸巨猾的死鬼。
“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燕子问。
我点点头,故作轻松的说:“不过也没事,这日子还得过下去,兴许我明天就想通了。”
她没再说话。
躺了一会,她突然哎呦一声,我心中一凛,扭头一看,差点吓得掉到床下。
燕子的肚子上正趴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孩子,眼圈乌青,两颗大眼珠子黑黝黝的,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他的眼白,身上瘦骨嶙峋,手脚上都绑着红绳,肚子上一个横切的大口子,里面的肠子都掉了出来。
见我看着他,他对我咧嘴一笑,叫了声妈。直接朝着我扑过来。
我直接滚到地上,刚想咬破手指,胳膊上就一凉,一双满身污泥的小手抓住我的胳膊,脸上的笑容愈加阴森,嘴里不停的叫着妈妈,脚上一用力,直接跳到我背上,抱着我的脖子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