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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叫你不出来帮我?怨得了谁?”沈嘉绩嘲笑道。
“对啊!”
沈侃懊恼的拍了拍脑门,作为沈家一份子,办事抽点油水那不叫贪污,天经地义的跑腿钱。怪不得采冬唠叨了好几天,金大娘也语气带着埋怨,敢情以前‘赚’的多!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沈侃叹息道,这下子找到了做事的动力,发家的第一桶金,貌似就靠它了。
“滚吧。”沈嘉绩见侄儿醒悟了,挥了挥手。
那动作几乎与老爷子一模一样,气得沈侃撇了撇嘴,将钱袋揣在袖子里,转身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挂喜神像就是悬挂祖先的画像,在距离正厅不远的祠堂。
看着小厮挂好,沈侃捧着一本“家礼”,帮着沈嘉绩挨个清点每一样祭品,叔侄俩生怕出现一点纰漏。
明代祭祀,一般庶民祭三代,士大夫祭四代;沈家高祖的牌位居中左,曾祖居中右,祖居左,祢(父)居右。
按照“家礼”,一年四时应该祭祀四代。冬至祭祀始祖,春祭先祖,夏、秋祭祖、父,必须年年举行。至于上元、端阳、中秋、重九之类的俗节,应该奉献“时养”。
因沈族已经分而居之,冬至这一天各祭各的。春节要回祖宅进行大祭,每年都要预先从族中子弟中挑选一名知礼的人为赞祭,提前数月就开始筹备祭祖大典。
祖先的祠堂给了沈侃一种很深的归属感,每个重要的日子都要去参拜,有事要告知。出远门前,得到祠堂里禀告祖先,回来后也得报备。
即使家里有了丧事,也不能废祭。
始祖的神主必须由宗子奉祀,支子只能随班助祭,所以沈家只能祭祀到高祖的牌位。
至于祭祀的祝文,什么事都要管的太祖朱元璋也御定了,成为天下祝文的范式。
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确认无有疏漏,额头冒汗的沈嘉绩低声道:“赶紧回去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一下,得将近二个时辰呢。”
“二个时辰?”
沈侃听了暗自咋舌,这还是他过的头一个冬至,早知道古人对祭祖最为重视,也没想到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告别四叔,沈侃一路匆匆返回自己的小院,金大娘和采冬都不在,临走时把灯烛都熄灭了,屋子里显得黯黝黝的。
礼服工工整整的放在床上。在明朝初期,生活中的各个方面,朱元璋都规定了详细的礼法,民间一丝一毫不得逾越。
时至今日却已然逾越成风,毕竟生活水准相对提高,人们不再满足于刻板朴素的服式等。
沈侃勉强算是士人,礼服是一件青色的圆领襕衫,原本按律法应该是杂色布帛的。
生员是玉色布绢,监生是青色圆领,进士是深蓝罗袍,状元的则是御前所赐,绯罗圆领。此外状元的行头还包括白绢中单,锦绶,蔽膝,纱帽,槐木笏,光银带,药玉佩,朝靴,毯袜等。
沈侃的零碎挂件也不少,四方头巾上缝了金玉和玛瑙,礼服上用黑角、珊瑚、琥珀、水晶、香木作的装饰,白罗为缘,袖子的长度刚刚过手,挽回来正好三寸。
袖子的长度在明朝非常有讲究,士子短,庶民长,当然现在都不大讲究了。
在浴房将就着用温水冲了个澡,沈侃没敢洗头发,冬天着凉了可不是玩的。
一头长发实在麻烦,他每隔几天必须洗一次。而这年头的男人洗头不勤,头皮痒了就用篦子。
沈侃不待见那玩意,有的人连虱子都能篦出来。
半个时辰后,祠堂。
沈家人鸦雀无声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院子里回荡着沈汉沉厚老迈的声音。
“孝孙阖门眷属,告于高曾祖考妣灵曰:昔者祖宗相继,鞠育子孙,怀抱提携,劬力万状。每逢四时交代,随其寒暖,增减衣服,撙节饮食。或忧近于水火,或恐伤于蚊虫,或惧染于疾病,百计调护,唯恐不安,此心悬悬,未尝暂息,使子孙成立,至有今日者,皆祖宗劬劳之恩也。
虽欲报之,莫之所以为报。兹者节届春夏秋冬天气,将温热凉寒,追感昔时,不胜永慕。”
说到这里,沈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伤感的道:“谨备酒肴羹饭,不肖子孙汉率阖门眷属以献。尚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