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奇迹》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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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伦下马步入石屋，一座屋簷顶着木十字的残旧石屋。从室外阳光灿烂走入幽暗的室内，会让人有突然失明的感觉，转眼沁伦看清楚屋内情况。

    &nbsp:&nbsp:&nbsp:&nbsp:　　屋内有几十个眼神慌张的男女老幼，有些蜡烛点燃着，有几位穿黑清挂的教士，其中一位一把整齐干净的白须老教士。伤者在清兵搀扶下进入石屋，他们互相拥抱安慰。两边有几排坐人的木櫈，讲坛上有一具像人高的木十架，很旧很旧的木。

    &nbsp:&nbsp:&nbsp:&nbsp:　　“多谢将军。”白须教士向沁伦拱手。走近沁伦时才发现他是洋人，一双绿色眼睛，高鼻梁，一囗标准汉语。

    &nbsp:&nbsp:&nbsp:&nbsp:　　华真也带着瑾和珍走入石屋，满屋是受伤受惊的信徒，内地会基督信徒。沁伦指示士兵用随身伤药为伤者治疗，又安排骑兵在大门列阵防卫。

    &nbsp:&nbsp:&nbsp:&nbsp:　　“老教士，外面那群人为什么要攻击你们?”沁伦问白须老教士。

    &nbsp:&nbsp:&nbsp:&nbsp:　　“将军，他们误会我们会带来霉运灾难，说要赶走我们和烧了这座小教堂。”白须老教士回答。

    &nbsp:&nbsp:&nbsp:&nbsp:　　“目无王法，简直刁民。”沁伦看见一群血流满面的老幼，心中有点愤慨。

    &nbsp:&nbsp:&nbsp:&nbsp:　　“将军息怒，他们所做的，他们不知道。”白须老教士很平静地说。

    &nbsp:&nbsp:&nbsp:&nbsp:　　屋外寒冷，今年广州的腊月特别寒冷。在百丈外那刚被沁伦马队驱赶的几百人又开始聚集起来，而且越来越多人从四面八方加入来，很多是附近各村村民，最近他们对这座已经三十年历史的洋庙非常愤恨。近半年，附近几个村庄的老人都相继死去，还有好几个刚出生的婴儿夭折。上月有位风水大师为他们指点迷津，就说这洋庙邪气压破太帅，那屋簷十字像刀一样切断了他们的龙脉，还有传闻那百多个信徒饮血吃人，污辱各村祖宗，必须马上把他们赶走，把洋庙焚毁，否则恶运将继续纠缠各村民，最终家破人亡。

    &nbsp:&nbsp:&nbsp:&nbsp:　　不到半个时辰，又再聚集了千人，而且大部份手拿着农具作武器，人气沸腾，骂声四起。附近已经点燃几个火头，他们好像预备要火烧教堂。沁伦见状马上命令副将列马阵冲入人群，以图赶散群众。但这方法似乎把人群剌激得更愤怒，更沸沸扬扬。

    &nbsp:&nbsp:&nbsp:&nbsp:　　瑾和珍在指示婢女为伤者包扎，华真与沁伦站在一起，都感到情况不妙。华真当然可以保证两位格格安全，但如果外面千名暴民冲进来，在屋内百名受惊受伤的人可以逃去哪?只有五十轻骑根本挡不住千名愤怒的村民。

    &nbsp:&nbsp:&nbsp:&nbsp:　　“官府与洋人勾结，要害我们列祖列宗。”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叫。

    &nbsp:&nbsp:&nbsp:&nbsp:　　“烧洋庙，杀洋人，灭邪教。”叫声一浪大于一浪。群情汹涌，有人开始向教堂投石块和火把，前面的人一股作气拿着泥耙、锄头冲向教堂前列阵的马队。

    &nbsp:&nbsp:&nbsp:&nbsp:　　““嘭，嘭，嘭”石块打破教堂玻璃窗，有几位信徒和教士用讲坛的木櫈挡住破窗。

    &nbsp:&nbsp:&nbsp:&nbsp:　　华真在盘算万一轻骑守不住大门，他必须先带走瑾和珍，但这百名信徒难逃一劫。华真与沁伦都一样担心。有几次沁伦想下令格杀，杀几个带头暴民，把其他吓怕而退。但如果一开撕杀，结果将更难预料，沁伦两难中。

    &nbsp:&nbsp:&nbsp:&nbsp:　　“嘭，嘭，嘭”暴民从教堂两旁破玻璃窗向屋投入火把，信徒们合力用毛毡灭火，情况已失控，五十名轻骑根本无法控制局势，暴民把教堂四面围住了。

    &nbsp:&nbsp:&nbsp:&nbsp:　　“原来是你。”华真听到了，他举起手接住飞过来的一只小麻雀。

    &nbsp:&nbsp:&nbsp:&nbsp:　　“没见你一年有多，你强壮了。”华真对小麻雀笑着说。

    &nbsp:&nbsp:&nbsp:&nbsp:　　“是彩虹，是麻雀彩虹。”瑾和珍同声叫起来，旁边的沁伦莫名奇妙。

    &nbsp:&nbsp:&nbsp:&nbsp:　　教堂中间突然从上面射进一束阳光，穿透到地面。有人揭开了屋顶的瓦片。

    &nbsp:&nbsp:&nbsp:&nbsp:　　“嚯嚯”两个穿着连帽黑袍的人从上面沿这束阳光降到地面，两人着地时脚下无声。

    &nbsp:&nbsp:&nbsp:&nbsp:　　“夫人，你好。”那股特别幽香，华真立马识出。

    &nbsp:&nbsp:&nbsp:&nbsp:　　“大师依然料事如神。”霍冰怡拉开连袍的宽帽，在一束阳光下，皮肤更显白莹通透，眼神还是忧忧的看着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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