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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的人,顾砚龄不由有些觉得好笑,她实在不知,徐成君怎会蠢笨到用这样天真的人?
“当年你随徐女官前往兵部尚书崔府吊唁之时,私下与骁勇伯的夫人卫氏去了崔尚书的书房,你倒与我说说?作为府外的女眷,你们去那书房是做什么?”
听到这里,杏春再也佯装不得,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全身僵硬而不能动弹,只能惊恐地看着上座的顾砚龄优雅地搭着绛朱的手起身,居高临下地走下来,直到了她的面前,才缓缓用低而轻缓的声音道:“是去拿一样东西?还是去添一样东西?”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杏春当即颤抖地扑在地上,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地哆嗦道:“奴,奴婢不敢,奴婢没有,望长孙妃明察——”
“明察。”
顾砚龄耐人寻味的念出这两个字来,随即伸手间,从醅碧手中接过几张轻飘飘却写满字的纸,松手间,便悠悠落在杏春的面前,当杏春颤颤巍巍看过去,便听得顾砚龄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是冰冷而淡漠。
“这是卫氏招认后亲笔所写,当年你们二人胆敢将通敌的信件放入崔尚书的书房之中,陷害朝廷命官,你教我如何明察?”
杏春听得此话,当即深吸一口气,瞳孔因为害怕而微扩,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瞬间便如催命符一般,逼得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既然你不愿与我说,那便去东辑事厂,与他们说去罢。”
话音一落,顾砚龄微微抬眸,身后那两名冷面内侍当即上前,将那杏春如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般,朝外冷冷的拖去。
六宫的宫人,不论犯了何错,皆会被送去东辑事厂,在那里,刑具虽未有北镇抚司般花样繁多,但想要撬开一张死人的嘴,却是不难的。可若是活人进去,只怕也只有躺着出来的路了。
杏春一听得此话,当即本能地挣扎,可那两名内侍力气极大,哪里容得她,撕扯间,杏春吃痛出声,即便头发松散如疯妇,却仍旧没有挣脱分毫,感受到自己在地上被无情地拖行,已然要出了屋子,杏春惊恐地头皮都一阵阵泛麻,后脊的凉意已经全然将她包围。
“是奴婢,是奴婢,求长孙妃饶了奴婢罢,奴婢再也不敢了——”
此话一出,周围都寂静下来,那两名强拖的内侍也冷冷的丢开手,顾砚龄淡漠地站在那儿,看着门口处那个狼狈瑟缩的身子,唇边的弧度没有一丝温度。
果然如此。
自怀珠来告诉她,崔氏身边的丫头绿鬟认出了杏春,想起当年在袁氏出殡前夕,曾在崔尚书的书房外看到了郑文夫人卫氏与那杏春在一起时,她便联想到那封莫名出现在崔府的通敌密信,一切的迷雾都轻易被拨开了。
如果卫氏与绿鬟联手陷害了崔尚书,那么之前卫氏邀崔尚书的夫人袁氏一同去悟真观祈福,便更是一场阴谋了。
而这一切的原因,似乎也不难猜测。
如今的她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年在昌平大长公主的花宴上,随母上前与她和谢氏打照面时,徐成君看向谢昀的眸中那难掩的欣赏与娇羞。
可她却未想到,徐成君行事竟会如此毒辣,为了自己那份不为人道的情意,竟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这样的疯狂,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那便是,萧衍。
“将人送去东辑事厂。”
听得那淡漠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杏春脸色惨白如纸,却是没有了挣扎和求饶的力气。
她知道,一切都无济于事了。
“将这些都烧了。”
寂静间,顾砚龄低头看着那几张薄薄的纸,便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可见,做了亏心事的人总是心虚的。
不过是几张纸,便将一切都诈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