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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间里横着一张大案板,就在那案板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大军,他的脸上没有活色,样子分明就是个死人,嘴巴里还有水在往外流。
那个戴圆帽子的站在一旁,他的手里端着一只像是喝汤用的那种青花大瓷碗,另一只则手拿着一只尖长的钩子,冲着大军的肚子照量……我吓得怪叫一声掉头就跑,跑到船舷边,‘扑通’跳进了河里。
虽然是盛夏,但是夜间的河水还是很凉的。我平常水性不算多好,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蹬着水,拼命往对岸游。由于体瘦身轻,再加求生欲望,竟然游的很快,当游到一半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去,那艘船竟然不见了!而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我这里来……
我腿差点抽筋,呛了好几口水,几乎要搏命了,终于游到了岸上。我顾不得喘息,使出全力冲上河堤,钻进了别人堆的一堆草里。没过多一会儿,我听到一种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那哭声忽远忽近的,好久才消失。
由于连惊带吓外加呛水,再加又冷又饿,我晕倒在了草堆里,后面发生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是第二天中午才被家人发现的,据我父亲说,由于我一夜没回家,一早起来他就去找我了。问村上的小伙伴儿,都说昨天本来在运河那里玩儿捉迷藏,可玩儿着玩儿着,我人就不见了,大军也没回来。
我父亲叫了一帮人沿着大河寻找,最后在下游好几公里的一个草堆旁发现了我,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我父亲说,当时我趴在那里,身上不是泥就是草,怎么叫都不醒。他把我背回家,先是熬了些粥喂给我喝,然后叫来乡村医生,给我挂上了吊水。到了晚上,我醒了过来,可是整个人却迷迷糊糊的,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只会摇头。就在我父亲一筹莫展时,村里一个老头儿的话提醒了他,“这孩子该不会是撞了邪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从运河那里传来消息,说就在距离发现我的那个地方不远的河道里,捞出一个死孩子,正是大军,他的肚子也不知被个什么东西给掏开了……
我父亲害怕了,感觉我跟大军可能都是撞鬼了,大军死在了河里,而我却侥幸逃过了一劫。
虽然动乱已经过去了有些年了,但是旧时候封建迷信那一套在我老家一带还没有完全‘复燃’,以前那些捉鬼驱邪、看相算命的大师,死的死亡的亡。我父亲连夜在周边打听了一大圈,才打听到一个。第二天一早,我父亲连早饭也没吃就去请法师了。
法师被请来以后,先是问了问我的情况,然后装模作样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说害我和大军的那个死鬼眼下就在我家,并且把我缠住了。他有办法驱走,但是会损耗很多功力,所以他开出了很高的报酬。我父亲由于害怕,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按照那法师的要求买来很多东西。就在那法师把东西都摆在院子里,正要开坛做法的时候,我外公忽然来到了我家里。
在我小的时候,很少见过我外公,对他的了解都是通过母亲的描述。母亲说他脾气暴躁,而且爱喝酒,一喝了酒鼻子就发红,所以得了个外号叫‘红鼻阎王’,之所以叫阎王,是因为他喝醉了喜欢发酒疯,几个人都拉不住,搅的村子里鸡犬不宁。
在他四十岁时的一天,他一次醉酒后砍死了生产队的一只老母猪,村里终于忍无可忍了。在我外婆家那村子的北边有一座扬水站,建在靠河的一片土坡上,我外公就被赶去了那里,看守扬水站。母亲说从那以后,外公就变的越来越怪了,不近视却戴副眼睛,头发也往后梳,整天像个干部,到了后来,他更是长年累月都不回家。
当时我父亲见到我外公就像见到鬼一样。要知道,我外公那几年连自己家都不回,至于我家,也就我父母结婚以及我出生的时候他来过两次。那法师看我外公的样子,以为是个乡村干部,有些尊敬地跟他说关于帮我驱鬼的事。刚说没几句,我外公两脚上去踢飞了院子里的东西,抓起立在墙上的扫把就朝那法师打去,法师屁滚尿流跑了。
然后外公就问我在哪里,我母亲战战兢兢用手指指屋子,外公大踏步走了进去。我父母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外公来找我干什么,双双惴惴不安地地跟在了后面。
进屋以后,外公来到我床边,先是把我看了看,然后他用鼻子也不知在嗅什么。嗅了一圈,外公骂骂咧咧说,什么他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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