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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半月,穆家又给穆齐定了一门亲。
勉强和穆家门当户对,但胜在女方年纪小,如花一样的十六岁。
何言碧听说了心里的帕子都要拧碎了,不过面上不显,周身清清冷冷的气质更甚,整日在院子里弹琴。她母亲身体一向不好,常年卧床,听到了消息还是打起精神特意过来安慰女儿。
进了屋,看见常秀战战兢兢地侍候在一旁。
何言碧以前虽也脾气不好,但到底有姑娘家的矜傲,不向她们这些侍女撒气。但出嫁后,在夫家受足了气,压抑得性子也变了很多,动辄就要责骂惩罚身边的侍女。也无师自通了许多手段,无一不是令人胆寒的,单说陷害妾侍,法子也五花八门。就是留不住丈夫的心,反而越推越远。
夫妻从琴瑟和鸣到相敬如冰,最后又到恶语相向,也不过一年多。正经算起来,也只新婚几个月算是过得好的。
常秀自幼陪着小姐,嫁到穆家也被小姐带在左右。竟说不出是心疼多一些,还是畏惧多一些。
但好在回到何家后,因为离开了乌烟瘴气的穆家,何言碧终于平静了些,也检讨穆府里的自己面目可憎。她父亲也有不少姨娘,冷眼旁观何府那些明争暗斗多年,最不屑的就是妻妾相争。她选错了良人,才落到今日的地步,所以一门心思找个更好的,狠狠打穆家的脸。
结果穆家前脚和离,后脚就定了别家,先一步在她脸上打了耳光。
祖母倒是给她挑选了一批人,已经尽量筛了又筛,可模样、才学、家世通通还是和当初自己出嫁前差了老大一截。这让她怎么能甘心嫁过去!
所以打破了近几日的平静,她难得又发了一回脾气。整个屋子里的侍女都缩着脖子,唯恐迁怒到自己。
她母亲略坐了一会儿就劝她:“我们阿碧从小优秀,亲事是大事,将就不得。”她沉思了会儿,想出个注意:“你从前不是很喜欢办诗会吗,不如再办一回,算作散散心,一切都不急着考虑。”往年何言碧主张的诗会在京中都很有口碑,请的也都是年纪相仿、家世相当的公子小姐。这些人里总有些婚事未定,条件又好的。
她还特意授意常秀,要着重挑选哪一类的人。
仔细考虑了一下:家世优良、样貌周正……才学,过得去就可以。
常秀以前总帮着何言碧草拟邀请名单,今日也是她先拟出来,按着何夫人的想法在纸上列了适宜邀请的人,拿来给何言碧看。
何言碧扫过一眼,拿着笔,慢慢划掉了其中几个人名。
常秀在一旁面露不解,劝道:“小姐,这几位公子都是家世尚可,又身无婚约的好人选。”这是名单里最重要的几个人了,剩下的几个都是充场面的,不是早定了亲事就是家有良妾。
何言碧嗤笑一声,几个如此平庸的人也想娶她?哪怕二嫁她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随后珍之重之地在纸上写上了谢雁行的名字。
她拿着笔想了又想,对常秀说:“你去给何家的何繁小姐送一份请帖,就说……那日一见觉得十分投缘,请她参加这次的诗会。”
实际上那一次何繁提醒她落了帕子,她道过谢就走了。所说投缘,不过是胡扯的理由,她只是想看看谢雁行与何繁发展到了何种地步。身份差别如此大,雁行哥哥怎么就突然决定了要娶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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