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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很少的光线能够透进来,水面上结着碎冰,”容锦抬起头,再次露出了那种有些迷茫的表情,“到处都是昏暗,特别冷,是那种好像能一直透进经脉骨髓里的阴冷。”
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指尖却再一次从殷小北的身上穿过,容锦紧抿着嘴唇,顿时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你……”殷小北心底一揪,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能陪陪我吗,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容锦可怜兮兮地问。
殷小北连忙点头,一面推了推身边的人,让他先到外面去呆一会儿。
析崇:“……”如果我说他是骗人的你信吗。
析崇皱了下眉,总觉得容锦似乎是看自己不太顺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然后析崇很快就发现这根本不是错觉。之后整整半天的时间里,只要析崇稍微和殷小北靠得近了一点,容锦就必然会出现,然后便会用各种理由把殷小北支开。
偏偏容锦如今还只是一缕神念,又只能寄生在魔器焰心莲内,根本不能与殷小北离得太远,甩都甩不掉。
唯一庆幸的是,芩无月一行人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析崇什么话都没说,第一时间就把焰心莲扔给了芩无月。
哪怕事先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第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芩无月还是忍不住愣住了。
五十一年,从他带着容锦回到仙界,到上一任仙帝的大力反对,到析崇瞒着他私自派人将容锦送回到幽冥,到容锦的命牌破碎,他也因此心魔丛生,几乎险些入魔……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十一年,而眼前的人还是自己最初见到时的模样。
“你是谁?”原本正缠着殷小北说话的容锦回过身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慢慢走到自己跟前的陌生人,虽然依旧还是什么都记不得,心底却莫名生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来。
容锦困惑地歪了歪脑袋:“好奇怪,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见过你?”
“对,”芩无月哑着声音道,伸出手隔着虚空碰了碰他的脸颊,“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主上我……”秦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跟在后面的秦伍捂住嘴拖到了门外。
殷小北拉了拉身边的析崇,示意也跟着先出去一下,给两个人一点独自相处的时间。
“不用,”芩无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回过头来道,“以后时间还很多,不急在这一时,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后面的话他没说,如今眼前人虽然只是一缕神念,但状况明显不对,很可能也意味着容锦本身的状况也同样出了问题。
“这样也好,”析崇点了点头,“那就先用你手里的须臾灯吧,如果还是不行的话,景魔君就在隔壁,他如今体内的魔气虽然已经消耗殆尽,但手中的锦囊计应该还能再用上几次。”
殷小北:“……”忽然感觉景魔君有点惨是怎么回事。
芩无月没再犹豫,直接将须臾灯拿了出来。
无数金色的丝带从灯火中溢出,穿过容锦的胸口,霎那间在半空里破碎成细碎的光点,数不清的光点分散又聚拢,慢慢在虚空中拼成了清晰的画面。
“这是……”殷小北惊讶地抬起头。
和容锦之前说的一样,他如今确实是在深水之中没错。
水波荡漾,光线昏暗,偶尔有一缕微光透进来,却几乎照不见任何活物,只有面容舒缓的青年蜷缩成一团,双目紧闭,仿佛是熟睡了一般。
“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秦九张着嘴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秦伍紧皱着眉头:“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赤月秘境。”
赤月秘境?
半空里由须臾灯投映出的虚影已经消失无踪,殷小北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这个地方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下七重天,幽山陵墓。
昏暗的墓室里,沈玉泉睁开双眼,将一枚棋子放入了棋盘之上。
棋子刚刚落地,忽然心口一痛,等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有细细的血线从嘴角边上溢出。
“先生!”推门进来的阿冉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手中端着的东西,连忙扑了过去。
“我没事。”沈玉泉脸色惨白地挥了挥手,又将手中的另一枚棋子放下。
都已经是这副模样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阿冉难受得不行,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拿出了帕子,伸手去给他擦唇边的血迹。
“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擦到一半,阿冉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玉泉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视线轻轻落在了眼前的棋盘之上:“与天争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而且……”
而且棋局已经布下,只等棋子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