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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域的目光有如实质,阴沉开口,毓灵剑调头,悬在半空中毫不犹豫地直指东方君羡的眉心。
两厢对峙。
“东方兄,别激动,”辛沉真诚地望进东方君羡的眼里,调解道,“信我一次,个中误会日后我定会给你个交代。你想想,这一路来,我可曾有过半分想害各位的心思?”
“君羡,”姬广丹按下东方君羡的妖神刀,“不管他是不是离陌,他无心害我们是真的。”姬广丹想起收服焚电时,此人与古公子舍身相救,一番情意不似做伪。
纠缠不清的四人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燕泽”抓住时机,猛地袭向背对他的东方君羡。四人里,他只要除掉一个,天下便再也没有可以阻挡他的人了!
“东方兄,当心背后!”辛沉第一时间发现,急道。
眼看邪祟就快得手之际,又是一把长剑飞来。
只是这把剑对他来说,威力比毓灵剑大得多了,剑身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他感到大把的寒气瞬间自伤口灌入体内,体内真气俱被凝结。
这感觉似曾相识,老朋友,玄冰剑。
“燕泽”愤恨抬头,玄冰剑转了一圈回到手上,白濯手拿剑鞘,冷眼与他对视。
他方才竟然丝毫没注意到此人,在仔细瞧瞧,恍然大悟,这人的身上竟无半分杂念,一片澄澈,贪嗔痴恨一样不沾,怪不得他留心不到他。
“私事先放一边,该干正事了。”白濯面无表情地出声,犹如当头棒喝,敲醒了众人。
现在正主不再缥缈不定,而是锁定在燕泽体内,他们一行五人各自散开,自五个方位行包抄之势,将“燕泽”围在其中。
“邪祟还处于元灵期,未修得真身,法力尚弱,大家不必过于紧张。”陆域鼓舞士气。
“先将其逼出燕泽身体,再灭其元灵。”辛沉抢先道。
“燕泽亦非无罪之人,该动手时,一道解决。何必分开?”白濯淡然出声。
辛沉就怕如此,可眼下不是替燕泽说情的时候,只好暂且应下,只盼望着打起来的时候,他能趁乱将妖神元灵扯出来,以免误伤到燕泽。
接下来就是一场以多欺少的混战,四件神器轮番上阵,配合得□□无缝,一道闪电劈完就是一道惊雷,辛沉再一鞭子缠上牵制住,白濯跳起来就欲一剑封喉。
紧要关头,辛沉松了妖神鞭,“燕泽”一个翻身欲逃之夭夭,被毓灵剑截住去路。
陆域举剑一步步前进,“燕泽”一步步后退。
“滚出燕泽的身体。”辛沉冲上前,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如果我说不呢?你要连我同泽儿一并杀了吗?”邪祟邪气地勾起唇角,本想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扬到一半顿住了。
“辛相,杀……杀了我,反正我已了无生意,还望你成全。”
“泽儿,你又不听话了,上次你反抗为师死的是你的情郎,这次你想谁死?”
“辛相,杀了他,此人留不得。”
“啧啧啧,当年你父母被狼王残忍杀害,是谁将你养大授你一身本领?真是令为师寒心。”
“燕泽”的面孔扭曲起来,看起来十分挣扎痛苦,瞳眸忽白忽黑,一秒一个脸色,仿若变脸。
谁都能看出来,这是燕泽的意识在与邪祟元灵争夺身体,众人默默在心里为燕泽呐喊助威。
“燕泽,燕泽,我是辛沉。妖狼一族还需要你,你要是一亡,族内必起纷争,你已经杀了狼王报仇雪恨,这事便算了了。但妖狼族于你有恩,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走向灭亡。”辛沉想来想去,能唤起燕泽一点求生意志的只有他对妖狼族的责任心了。
这话似乎正中红心,燕泽占据意识的时间变长了,“辛相,妖神不死不灭,只能将其打散封印,封印需要四件神器的器魂联合镇压,镇压完毕,器魂随着妖神一起沉睡。”
似乎是怕意识再次被夺走,燕泽想把要叮嘱的话一口气说完,喘了口气忙不迭继续道,“祭出器魂只需要你们一滴血,和一段祭咒。”
燕泽极快地把祭咒说完,抱着头痛苦呻.吟起来,眼睛一翻又失去了意识。
辛沉摇了两下没反应,等燕泽重新睁开眼,一片白瞳,他反手就是一掌,将辛沉拍飞出去。
“快!困住他!”白濯一声疾呼,大家一拥而上。
被燕泽把底子日子抖落了个干净,那邪祟显然被逼到绝路,怒吼一声竟自己脱得燕泽的身体,浮到半空中。
一件暗灰色的斗篷空荡荡的,里面一片混沌,散发出股股黑气。元灵一离开,燕泽随即瘫软到地上,陷入昏迷。
天地一下子昏暗下来,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嘈杂声音自斗篷里传出,“一群无知小儿!找死!”
“列阵,祭血。”白濯临危不乱的声线有安定人心的独特作用。
四人立刻围坐成一团,陆域在外作掩护。
四人各自将神器摆放在正中,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神器上。
“念祭咒。”白濯道。
四人同时阖上眼帘,念出方才燕泽临时教给的咒语。这个咒语并不复杂,却极其拗口,一个不留神就念错。辛沉错完姬广丹错,焦急不已。
那厢邪祟与陆域厮杀得惊天动地。光拼法力,陆域处于劣势,几次三番被对方强劲的邪风震得口吐鲜血,但是陆域有毓灵剑护体,兵器上胜他一筹,暂时能抵挡一些时候。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暗灰斗篷里猛地气流涌动,一团浓密的黑气铺天盖地向陆域袭来,陆域斜过剑身阻挡,被震飞几丈远。
“噗……”落地后,陆域以剑撑地,喷出一口乌黑的血,那团黑气是煞气,带毒性,能侵入体内,腐烂肺腑。
他强行运气,又是哇的一口血,体内筋骨差点疼得他厥过去。
“浮深……快逃……”他一把将毓灵剑掷出去,失了主人灵力的仙剑与俗世寻常名剑无异,毓灵剑穿过斗篷下空荡荡的黑气,铛地一声落到地上。
眼看着那件斗篷丝毫不作停留,扑向打坐的四人,陆域目眦欲裂、青筋暴起,身体却动弹不得。
祭咒要准确无误地念三遍,念到最后一遍快收尾的时候,辛沉几乎能感觉到背后有阴气在贴近,额角渗出冷汗。
就在邪祟的黑气几乎如触手般盘绕上四人,一道强劲的紫光掠过,暗灰斗篷被强行震离。
古不语一身白衣胜雪,腰带袍底皆绣着繁复的深紫色花纹,凭空出现在辛沉身后,他指诀微动,四人周身结起淡紫色结界。
他无言地站在那儿,定定地盯着邪祟元灵,不进攻亦不退让一步,无形的威压兜头压下,暗灰斗篷下两簇闪烁的黑色火焰忽明忽暗,似乎在猜测着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人是何来历。
“这位仙家,井水不犯河水,何以断人生路?”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响起,他无从感知到眼前此人任何的情感,与那个一尘不染的白濯不同,白濯是感情少得可怜,此人不是。不知这人道行几何,他竟丝毫无从探测他的情绪,是个棘手人物。
古不语心情不佳,无心多话,只一味冷冷盯着他,似要把他戳穿出一个洞。
来不及了!眼看祭咒就要完成,暗灰斗篷上下颤了颤,打算拼个鱼死网破。
“当心他的煞气。”陆域唇边黑血未干,强撑着神识提醒道。
古不语侧头看向他,略微皱了皱眉头,再回过头时,眸底闪过杀意。未等对方先出招,他一挥衣袖,一根冰柱平地而起,瞬间冰封了那团蠢蠢欲动的黑气。
“放开我!”声嘶力竭的一声怒吼,邪祟元灵被冻在冰柱中。
“此乃孤绝山万年寒冰,日照七七四十天才化一毫。”古不语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向陆域。
半蹲下.身子扶起重伤的人,古不语出手如闪电刷刷两下,封住陆域身上两处仙家灵力汇聚的大穴。
“不用你管我。”陆域面上冷若冰霜,重重哼了一声。
古不语毫无反应,着手向他灌输仙力助他逼出黑血。
一股冷冽的灵力霸道无阻地自后背向四肢百骸狂奔而去,陆域咳嗽两声,大片大片的黑血被咳出。
“你仙力日渐衰竭,体内两股不同的力量冲撞对抗,此乃堕仙的前兆,你该知晓吧?”古不语眉心微皱。
“呵呵,知晓又如何?与你何干?”陆域轻嗤。
“失了仙格,堕入魔道,死后将永受轮回道碾磨之苦。不过,做神仙确实没什么有趣之处,我也没什么资格规劝你。”古不语撤回掌,淡淡道。
这时,辛沉四人的祭咒总算念完,蓝、白、红、金四道光柱平地而起,直冲云霄。
冻住元灵的万年寒冰发出一声轻响,表面出现一丝裂缝,古不语微眯起双眼,寒冰果然困不住这天地怨气所生的邪祟。
一缕黑气自那道裂缝中渗了出来,一缕两缕,结成团,寒冰能冻住的只剩下那一件暗灰斗篷。
四道光柱平息后,原先的神器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四只庞然大物。分别是之前领教过的人头蛇身、半面虎,再加上九尾火狐、绿眼大尾巴狼,齐活了。
以上是辛沉在心底暗搓搓地给各个器魂起的绰号。
器魂冲出古不语的结界,将邪祟元灵团团围住,嘶吼声一片。
接下来的场面略有些混乱,四位器魂几乎像是追着球玩耍一般,把那团黑气追着跑,等玩儿够了,便一人一口将其吞噬殆尽。
辛沉吞了口唾沫。在心里小声嘀咕,区区邪祟根本就不值一提,真正可怕是他们这些善变难驯的器魂老友,一不小心就叛主了,收服他们比封印妖神难多了。
四大器魂火速完成了使命,各自走回到各自主人的身边,东方君羡跟姬广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前天还凶悍异常的器魂,此刻竟如此温顺,一时间面色尴尬,手足无措起来。
辛沉与他们截然相反,倒觉得款款走来的那头威风凛凛的银狼甚是亲切,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真这么做了。
甫一触到有些扎手的狼毛,轻柔的女声便传入脑海,辛沉一惊,发现周围人都无异常,只有他能听见。
那道女声道:“多谢。”
这声音恁的耳熟,辛二娘?
辛沉诧异地望向那头银狼,只见它闪着墨绿幽光的眼睛微微弯起,似是在笑。
辛沉挑了挑眉,甩出一抹痞笑,“不用谢,本相一向深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礼数。应该的,应该的。”
银狼垂首,舔了舔辛沉的掌心。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空档,银狼嘴角一缕淡到看不见的黑气漏出,神不知鬼不觉地顺着辛沉的手爬过去,一路向上,没入了辛沉眉心。
器魂最终告别完,原地化为神器,那些神器失了光泽,就重新变回了普通的兵器。
辛沉将藏雪拢入袖内,心情大好。这才想起陆域来,连忙扑过去查看。
陆域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无碍,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辛沉扶起他,再背起昏迷不醒的燕泽,下意识四顾,没看到那抹白色身影。
一行人身心俱疲,在平川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便各自马不停蹄地回了各家。
重回雪狼堡,辛沉的心情很复杂,一来他觉得自己为妖狼族的存亡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也算是还清了他欠辛二娘的恩情。换句话说,他终于可以撒手不管,撂挑子不干了;二来呢,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燕泽……先前他有心让燕泽代替他做妖狼族的妖王,可是这下好,其他三族的少主都知道了燕泽先前干的那些个损人不利己的破事儿,再让他当妖王,他们铁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辛沉坐在燕泽房里,对着燕泽发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燕泽的呢?大概是东方他们来找他,提到请柬一事时,燕泽率先有意将话题移到平川的那次;又或是燕泽尾随他进了九尾垌,误入妄城的那次;亦或是……唉,反正遭人疑心的地方未免太多,辛沉都懒得一一回忆。
然而,相信看不见的东西才是真正的相信,有些人永远学不会信任别人,辛沉却天生深谙此道。直觉告诉他,燕泽本性不坏,否则他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挑起内乱颠覆妖狼族,而不是为了族内的平衡与自己谈条件,更不会几次三番为了妖狼族出生入死。大概他只是暂时被什么蒙蔽了双眼,尚在挣扎与徘徊,他需要点时间。
辛沉给了他时间与信任,结果并没有辜负他。他不想去了解燕泽背负的深仇大恨,也不想知道他之前到底做了什么,他只知道燕泽已经受到了世间最残忍的惩罚,意中人受自己连累而死,大概没有比这更锥心的了。
据陆域所言,燕泽的伤势大体上已经全好了。可是却迟迟不醒,大抵是不肯醒吧……辛沉叹了口气,起身回屋。
还未踏出门槛,耳边忽地一阵嘈杂,眼前的事物也模糊了起来,他堪堪扶住门框,想缓一缓,可能是刚刚起身起得急了。
可是想缓没缓成,噗通一声倒地。
半晌,他又自己爬起来,慢条斯理地掸掸灰尘,整理衣襟,再走回床榻附近,俯身端详起沉睡的燕泽。
唇边一丝狞笑浮现,“泽儿,背叛为师的下场,你日后慢慢便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