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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家总说,说谎是一种求生本能,是人类的自我防御保护机制。比说谎更重要的,是洞悉谎言背后的成因。
李不琢过去一直以为,关璞做这么多,因为她也喜欢沈初觉。
然而这一刻,她听到门外的沈初觉问:“你从以前就喜欢说让人误会的话,做让人误会的事,不过没酿成什么错误,就当是你的自由。但你现在已经妨碍到酒店的日常工作。你在针对我?”
“不是……”
“针对华澍?”
“没有……”
“李不琢?”
外面突然没了声音,李不琢撑开十指,贴住冰凉的墙面,有一瞬的呼吸骤停。原来关璞做这些,只是讨厌她。
随后听到关璞梗着脖子说:“随便你怎么想。”
“只要和我无关,也随便你怎么做。”
沈初觉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李不琢和我有关,华澍和我有关,这两样你都别乱起心思。
墙那边的李不琢听着,倍感欣慰,关键时候还是自家男人靠得住。
她没见过沈初觉教训人,却从他一贯淡然的口吻听出冷冽和不可违抗的意味。关璞被人卸下面具,表情必定很糟糕。果然,随着一声微弱的“我知道了”,很快响起匆匆跑走的杂乱脚步。
“你好凶哦。”少顷,李不琢从墙后冒出一个头,朝沈初觉的背影怯声怯气地喊。
还没走出几步的沈初觉脚下一顿,眼睛四下扫一圈,又转回身,“你在?”
“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了。”李不琢从墙后走出来,停在沈初觉一米之外,“你怎么看出她在演戏?”
“做酒店这一行,跟那么多人打交道,她手段太拙劣了。”
李不琢若有所思地伸出一根手指,去卷耳边散开的头发,“所以才奇怪,你看她一次一次地被识破,却还一次一次地卷土重来,这到底是种什么样的精神……”
沈初觉向来睡得晚起得早,上午靠两杯咖啡续命,这会看到李不琢,有点恍惚。听不见她说话,只看到她嫣唇开开合合,眼里蓄着明亮的光。
“为什么站那么远?”他出声打断她,“你过来。”
“不是……不是你说……”不是你说,酒店人多眼杂,我们要保持自然吗?
李不琢愣了下,却也依言朝前跨两步,站到他面前,脸上写满困惑。
浅色的大理石地板映着两人的身影,李不琢还没站好,就被沈初觉伸手搂住,脸贴着她的头顶,呢喃道:“让我充会电。”
李不琢:“……”
那晚之后,两个人还没怎么好好见过面。沈初觉的行程密密麻麻,李不琢一连数天都看不到他,一边伤感“幸好没答应他,我还有选择的自由”,一边又萌生了身为大佬的女人,要有强大自我的感觉。
错觉?
不,幻觉?
沈初觉双臂越收越紧,像确认她正妥帖地圈在他怀中。她扭头看到他肘弯堆积的西装褶皱,鼻息卷入他身上的气味。他越用力,她脚下就越不稳,趔趄了两步。
但也伸手环住他的背,要以同样的力度和温度回应他。
嗯,身为大佬的女人,要有强大自我的信念,万一他哪天撑不住了,自己也能给他靠一靠。
李不琢还在胡思乱想,附近忽然传来笑声,行政总厨正和餐饮总监讨论下周扒房要换的新菜单,边聊边往这边走来。笑声清晰,仿佛只隔咫尺。
李不琢迅速反应,泥鳅一样滑出沈初觉的怀抱,蹦跳着躲进身后的女厕。
她刚闪到墙后,就听外头爽朗的男声:“嗨,初觉。”
“嗨,jo,路威。”沈初觉跟他们打招呼,“我正要走。”
对方一顿,哈哈大笑:“要走?去对面吗?”
搞半天,李不琢刚才跑的时候,他一直看着,还舍不得转开眼。她不禁捂着嘴,躲在墙后笑得直抖。
*
一周后,关璞离职,默默离开了华澍,正如她当初默默地进入,没能在华澍的海面掀起丝毫波澜。连走,也鲜有人问津。沈初觉念她那声“师兄”,给她机会,她却没能把握。
他和李不琢的感情顺理成章地转为地下。
沈初觉依然忙,但去李不琢那的次数渐渐变多,有时坐凌晨航班赶回来,哪怕第二天要起早,也想赖在她那。美其名曰,过来充电。
李不琢换了双人床,虽然碍于房间没挑张大的,但两个人躺下也不觉得局促了。
其实凭沈初觉的财力,早年在澍城最好的地段买套大房子绰绰有余,但他错过了好时候,看着每天都在疯涨的房价,反而愈发心安理得起来。
李不琢问他为什么要住酒店,他说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哪里都一样。而且赶上陪客人应酬,和同事聚餐,住酒店更方便。
但李不琢的这套小两居,他头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和欲.念无关,他常常累得可以倒下后一分钟内睡着,却在睡前混沌的几十秒里记起过去,曾无数次诵念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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