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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寻苦着脸喝了药,抹了抹嘴问道:“那还有金屋藏娇的事呢?”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李随豫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胖的瘦的都是你,现在你便是瘦的,将来兴许还能养胖些。这事你心里其实明白,却还来问我,真是不知羞。回头带你去见见裴东临那小子,你便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纨绔。不过,论起拈花惹草的功夫,我却是不及你的十之一二。若今后再有什么人跑我后院来,便是你招回来的。”
千寻愣道:“拈花惹草的功夫?”
李随豫本想说松阳居里的那位便是千寻招惹回来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莺莺燕燕环绕四周,苏先生身边何时缺过美人。”
“啊,你说盈袖呢,嗯,现在还多了个邈邈。”千寻哪里知道他话里有话,还道真是在说莺莺燕燕,在□□上她确实想得简单,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活络的心思全不在那人拈酸的功夫上。果然,她这才提起邈邈,心绪便立刻跑去邈邈那里。
“对了,说起邈邈,随豫你替我再查查,她现在去了哪里?那天从庐杨城里出来,只让她回客栈去找沈伯朗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跟着沈大公子往荆州去了。抑或是沈大公子知道了我走丢的事,便耽搁在了庐杨城四处找我。总之也得知会他一声,别让这两人平白替我操心。”可不是么,带着赵清商一路兵荒马乱地来了梁州,不仅耽搁了找阿凌的事,连邈邈也弄丢了。谁能想得到,她和邈邈在庐杨城的大街上买胡苏饼吃,也不过是四五天前的事罢了。
李随豫见她如此,便顺着她的话问道:“阿寻,你打算一直留着邈邈么?”
“留着她做什么呀?我又不缺婢女,有盈袖就够了。只是我将她带出燕子坞,便不能随意给些银两就打发了,总要寻个妥善的安置之处。”说着,千寻沉思起来,脑中闪过邈邈低眉顺目的脸来,勾起了她的怜惜,她喃喃道:“兴许是她做伶人的时候,遇着过不少事,我瞧她不太同人亲近,也不信人,性子看着像是水一般地柔,实则倔着呢。”
这话说得让李随豫起了一阵恍惚,仿佛十多年前场景又回到了眼前,那个簪着赤金冠的男人蹲在他的面前,同他说:“你母亲做伶人的时候,遇着过不少事,不喜欢同人亲近也不信人,性子倔的厉害。你是我的儿子,我却不能带你回去,这辈子恐怕注定是要亏欠你们的了。”
千寻眼睛看不见,不曾看到李随豫失神的脸,因方才想起邈邈的时候,提到了庐杨城,她那跳脱的心思又跑去了庐杨城上,再一想脑海中便闪过了萧宁渊贴着刀疤的脸。因着说话的对象是李随豫,她也不管他是不是听着腻烦,接着就说道:“说起庐杨城,我几日前在那里还遇着萧宁渊了。”
李随豫听到萧宁渊的名字,回过神来。只听千寻继续说道:“宋南陵真是有意思,居然说是替了天门派来找萧宁渊,还生生扯出了个神仙居来教你难堪,他……”
“阿寻,邈邈是燕子坞出来的,宋南陵便是燕子坞背后的主人。”李随豫却没让千寻说完,他拉过千寻的手捏在掌中,道:“你可知,燕子坞上从来没有背主的伶人能逃过他们私设的刑罚。为什么宋南陵唯独放走了邈邈?”
千寻本打算将萧宁渊的消息告诉李随豫,没想到他却将话头转回了邈邈身上,她沉默片刻,道:“邈邈受了那样的伤,还不够换她出来的么?我每次见到宋南陵便觉得后脊生凉,恩威并重的手段他用得很好。我以为邈邈不过是他拿来警告我的棒子,他允诺让我带走邈邈,便是棒子后面的糖枣。”
她随即想起了宋南陵练过的诡道功法,和那日在沉香榭密室里见到过的摄心术。宋南陵从一开始就想过要留下她,可他失败了一次便没有再出手,而是换成了观望的姿态。在天门山上如此,今日在花间晚照亦是如此。可他到底想做什么?她对他到底有何用处?
李随豫见千寻心中有谱,点了点头,道:“邈邈的去向我可以替你找来,只是若你同意,我便给她安排个去处,也不叫她受了委屈。明日府里寿宴,你若不喜欢热闹,便留在扫雪庐里歇着吧,不会有人来打搅你。”
千寻听李随豫交代明天的事,便问道:“你要走了?”
李随豫见她不舍,无声一笑,道:“那我等你歇下了再走。”
……
李随豫从千寻房中出来,里面已吹了蜡烛。
雪越下越大,已在屋瓦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他将手拢在袖中,踱步到了院中,又回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卧室。良久,他才转身向着院外走去。
一个人影轻轻一闪,落地无声地跟在他的身后。
李随豫说道:“阿爻,让人去查查萧宁渊的事,阿寻应该是在庐杨城里见过他,只怕就是在燃犀阁里。”
阿爻抱剑跟在他身后,身形很是散漫,任谁见了都不会觉得这是个训练有素的暗卫,可他的脚却偏偏落地无声。他穿了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跟着李随豫,就像是个真真切切的影子。
李随豫继续说道:“宋南陵生性多疑,短短几月间功力骤涨,这次来我梁州城恐怕还有别的目的。盯梢的事便莫让暗卫去了,到阁里去找找罗网的人,交代他们去办。”
阿爻依旧不吱声,随即暗影一闪,李随豫身后的影子便消失了。
夜风吹得雪片四散,李随豫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眼角是泰和堂里的灯火和家仆进进出出的身影。他轻轻呵出一口热气,目中一派清明,转眼看向了不远处松阳居,那是赵清商住着的院子,冷冷清清的并无什么灯火。
李随豫看了片刻,轻声叹道:“十六年了,梁州也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