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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宝金和皇甫靖这门亲事,定在了下月初九。
身着喜庆面容慈祥的媒婆讨了两家新人的生辰八字特地找到京城神算一算,讶然发现容宝金,皇甫靖二人八字相合,竟是百年难遇的好姻缘。
待到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一系列步骤完毕,才定下来这么个好日子。
身为容家半个掌事人,容家子女姨母的兰莺,眼看着婚事已成,只等良辰吉日了。这才在某日,择了将睡之时,特地找了容宝金,商量这上山祈福之事。
说是祈福,实则是上了城郊外一名为报喜山的山头,上头上有一双喜庙,里头住着凤英与观音两座菩萨,但逢城中有子女迎娶或出嫁的,都少不了亲自去了这喜庙参拜一番,讨个好兆头,寓意生生世世永结同心,万事吉祥。
之于容家,这报喜山还有另一层关联,只因这山上还葬着容长泽发妻,兰莺胞姐,容七生母兰雅之墓,现如今容宝金即将出阁,于情于理,都应当前去拜祭。
说起胞姐,兰莺素来威严的眼里亦盈满柔情,握着容宝金柔荑,道:“若是姐姐未曾去地这么早,眼下能瞧见你寻了个好归宿,该是有多开心?”
容宝金默然,垂下眼睑嗟叹。
许久,才问了句:
“爹爹明日还是不去?”
兰莺松了她的手无奈一笑:“你爹这么多年来仍是不愿踏入报喜山一步,我还想着这次意义非凡,眼看你都要出嫁了,他总该要妥协一次吧?
谁知这人啊,面上虽不着调,却暗戳戳地倔强的紧,竟是油盐不进,罢了罢了,他若不愿,我也不勉强,姐姐逝世这么些年,他却仍不愿直面,要说你爹啊,也是世间难得痴情郎。”
容宝金嫣然一笑来了兴致:“哦?我可听说娘亲当年可有闭月羞花之貌,不知怎地瞧上了当时一贫如洗的爹爹?”
兰莺听罢哈哈一笑:“还能如何?你爹那堪比城墙厚重的脸皮你还不知道?故事啊,很长,很长.....”
夜,也很长,足以让那两人,将那段被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
再来说容七,在这婚事定下来之前,竟是鬼斧神差地同皇甫靖见过一面。
那日尚在她禁足令失效的前几天,容七得了她爹的警告不得外出,正趴在窗子边无聊望天时,目光一转,便瞧见了围墙外一颗时隐时现的脑袋。
来人先看见她了,兴冲冲又做贼心虚地叫了声:
“嘿!容老三!”
迎接他的,是容器砰的一声合上的窗户,用力之猛,震地窗边静寂的淡菊都抖上了一抖。
皇甫靖吃了一肚子灰面色悻悻然,正想着打道回府。
紧闭的房门却一下子打开,里头走出身披黑色外衣,风风火火的容七。
“嘿,好端端的你穿件黑衣作甚?”
容七故作潇洒地将披风横过去搭在他高大身躯上:“少废话,这边来。”
而她口中的这边,乃是她屋外极为隐蔽的一处小角落,平日里任由容七为非作歹的一方净土。
待到确认四周没人,容七复而转过去质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公然爬墙,你想要如何!”
皇甫靖一脸发蒙,指了指她身上并没有光彩多少的衣裳,容七咳咳两声语气又凶了几分:“你到我家来所为何事?!怎么不光明正大走前门?”
“咦?容老三我可发现了啊,你怎么就唯独对我这么不客气!”
皇甫靖顿悟,立马反抗,回想起与容七这几日的相处...这人,这人好像从来都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容七心里白他一眼,心想您皇甫公子上辈子都快把我容家给杀了个片甲不留了,还要她如何?玄凌她惹不起,但这皇甫呆子还是可以小小报复下的。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够仁慈了,若是换了他人,恐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巴掌呼过去,先解解恨了。
于是,又是“啪”的一声。
皇甫靖捂着脸一脸哑然惊叫:“嘿!你还打人!”
容七望着自己的手很镇定,漫不经心地道了歉:“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入了戏。”
皇甫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离她远了几分:“我可看出来了,先是阿玄,现在又是我,别人都说你是疯癫子,我看啊,是个暴力狂才是。”
容七嘿嘿嘿傻笑三声将他拉回来,神秘兮兮地问道:
“要是我没猜错,你这么畏畏缩缩地跑过来,是不想叫人看见罢?是不想我二姐呢,还是我爹呢?怎么,反悔这门婚事了?”
皇甫靖前半句听地还有些心虚,听了下半句之后立马奋起反驳:“非也非也,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之理?”
“好好好不悔,不悔,那你且光明正大地进门,利利落落地同我二姐见面就是,反正你们如今也只差临门一脚,我爹可成日巴巴望着你去拜访他一声哩。”
“这.....男女总授受不亲,岂能随意见面?”
容七丝毫不留情面地啪啪啪打脸:“皇甫公子您可冒犯了我二姐不是一次两次了啊喂。”
一句话,烧红了皇甫靖泛青的脸,就连辩解亦苍白的很:“那是,那是!哎呀,我哪里晓得事情会进展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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