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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有着一样的两张脸,有着一样的名字,甚至有着一样的记忆。
但正是因为她知道她不是她,所以她才改了名字,想要替若彩了却这段因果。
记忆的存在,始终盘桓在心里梦里。
如今,一切的复仇竟然没有丝毫意义。
但无比庆幸,她遇见了她心中所爱,虽然,那是若彩的仇人,但是,这段记忆会改变她以前的那些记忆,她应当再不会被噩梦所影响了。
雪飞琼还是没有告诉花冰雪有关于那紫眸之事。
原因无他,只是眼下她说与不说,似乎没有什么意义,若冰雪知道了她是冰神的转世,她还能像现在这样拥她入怀吗?
一提起冰神,人们的第一反应都是至高无上,不可亵渎的。
可如今,她已经与她合欢缱绻,难分彼此了。
此刻,冰神便是转世了,她也只是花冰雪。
“冰雪,盈雪公主为了你,真的做了很多…”若不是事先知晓,她怎么会将花冰雪放在这个位置上?
若不是洞察之后之事,她怎么会这样直接飞升离去。
这是冰神的世界,冰神守护的大陆。
可是,她只想让花冰雪属于她一个人。
自取其心,灰飞烟灭,那样的场景,究竟是何等的血腥决绝?
“冰雪,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你在一个很高很高的位置,你身边没有别人,你会害怕吗?”她一定隐瞒着什么,例如万年之期,例如那些男子的画像…
此刻,雪飞琼的脑筋有些转过来了,花冰雪一定是猜测到了什么联系。
那些画像,似乎都与那萤石有关。
那她呢?她怎么也会与那萤石有关呢?莫非,如花冰雪所说,是因为她是七个侍女之一吗?
她与她的纠葛,已经再难斩断,如今,还会有其他六个女孩出现吗?
可她们出现,应该与她不一样的。
绝对,不一样的!
花冰雪疑惑的看了看怀里的人儿,轻声低喃道:“那你呢?”
“你不是在我的身边吗?这不是一场梦,我真实的拥有你,你真实的陪伴我,对不对?”雪飞琼拼命的点头:“我只是好怕…”
“你怕什么?”雪飞琼轻声道:“我怕…那时候…或许你…便不再需要我了…”
是什么,让她如此的担忧?
“不会的,只要你还爱我,我就需要你。等我们从忆冰回来,就提前婚期好不好?前后路程也就三四日,你现在有了孩子,趁着孩子没有显怀,我们先成亲。”这场婚典,是雪飞琼一直所期盼的,如今,依旧期盼。
但,义父…
义父,对不起,飞琼遇见了她,便无法自拔了。
这次回忆冰,我也很想问问您,究竟当年的一切是什么样?我相信您,也相信花冰雪。
她的解释那样清晰那样开诚布公,事实如此,当真如同天意注定。
若彩姐姐,你为什么又要想不开自尽呢?
“好,都随你…”花冰雪揽着她揽的更紧了:“以后,不要再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了,一次两次,难道你都不会痛吗?”
“撞在白玉柱上是第一次,跳井是第二次,之后就没有了,虽然我不会死,可是我也痛啊,只是为了接近你,我什么手段都用尽了。我也觉得自己很傻,可是我满脑子里都是你,忘不掉,该怎么办?”她是个坏女人,无所不用其极。
“忆冰的马车上,昨夜在冷星楼上,难道这不算吗?”花冰雪容色分外的严肃,雪飞琼见了心里充满了暖意:“马车上我早就算计好了,你会在那条街上出现,至于昨夜…”
雪飞琼忽的停顿了下来,她的唇瓣轻轻的划过花冰雪的:“我只是想给你一个错觉,并没有打算真的跳下去,若跳下去,那还拿什么来继续诱惑你啊?我等了很久,可是却等来了慕雪漓。”
“你被他掳走那次,不也伤害了你自己吗?飞琼,答应我,别再让你自己受伤了。”雪飞琼郑重的点头:“我什么都听你的。”
自那日之后,所有人都心有所感,帝后之间仿佛更加甜蜜恩爱了。
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感情更胜往昔吗?
帝后和谐,诞育皇嗣,这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然而在某些人眼里看来,这一切却是天大的错误!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荒唐,荒唐,我要去找她,我绝不能让飞琼继续犯下大错!”此时,凤连云已经被风云哲带回了忆冰,但花影的消息却一日千里,似乎比他们御剑飞行的脚程还要快。
“这有何荒唐的?想那盈雪公主与水碧…”
“她们也是荒唐,女子怎么能够与女子在一起?而且姐妹相爱,有悖伦常!”姐妹…
“她不是雪飞琼吗?难道说,飞琼她真的是花若彩?”凤连云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转移话题道:“云哲,你既然喜欢飞琼,为何不将她一并带回来,你与她相识了五年,也算是青梅竹马。若将她交给你,我也放心。”
“连叔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飞琼到底是不是若彩?”两个人一样的容貌,一个失踪了一个出现了,这着实,透露着诡异。
“你可以去查看忆冰净葬的记录,那是私人保密的,但我带你去,便可以查到。”凤连云笃定的开口。
“那飞琼呢,她是谁的孩子,她是怎么出生的,什么时候出生的?她与我说,她只有九岁之后的记忆…”凤连云看着风云哲:“我说了不是,便不是。”
“那谈何姐妹相爱,有悖伦常?”风云哲的话越发让凤连云不解:“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这一切又与你有什么想相干?她与花冰雪在一起,你苦恋了这么多年都得不到回报,你不难过不伤心吗?”
风云哲目光平静,风轻云淡的答道:“伤心如何,难过如何?注定不是我的,那就注定得不到。”
“什么注定不是你的?你放弃了她,才会注定得不到,你再去争取,把她带回来,你与她五年的相识,难道还比过花冰雪那个曾经是她仇人的丫头吗?”凤连云的话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当年,若是我能离开凤氏一族去寻找霜葵,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花盈雪有一句话说得对,我爱她,可是却爱错了。”风云哲看着陷入自己回忆中的凤连云道:“一切都是飞琼自己的选择,我并未情根深重,更谈不上背叛一说,只希望她们两个能好好的在一起,上一辈的恩怨,连叔叔你就让它过去吧。”
凤连云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向远处走去,风云哲跟着他,最终走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若彩的陵墓,飞琼她会回来的,无论她现在是真情还是假意,她这次回来之后,我就让她永远的留在这里,再不让她离开!”他的语气如此笃定,风云哲听了心下一惊。
如叔叔所说,她们的确要来忆冰了呢。
不管如何,她现在是怀了身孕呢,可千万不要生了什么变故才好啊。
“既然如此,叔叔我就暂时留在这里等飞琼回来。”
凤连云居住的地方在忆冰的兰星村,他是黑蛇一族,却被驱逐,只能在这乡野之地打造了一个自己的住处。
这是他曾经和飞琼的居所,如今,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了。
飞琼,为什么,你不是选择忘掉一切了吗?如果早知道你重生忘掉一切的结果是爱上花冰雪,我也不用帮你换了身体封了记忆!
你是花若彩,是花冰雪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你们,怎么可以相爱?怎么可以在一起?还怀了孽种?!
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我比花庆伟更加在乎你,珍惜你,我告诉你改编过的一切,是希望恨能让你远离花家,远离花影,可你为什么还是那么执拗?
就像是我刚刚将你救回来的时候,那样执拗…
时光回溯,回到十年前,他暗算花盈雪后被擒住,在凤氏一族,他被施了五十铁藤鞭而后驱逐。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自我了结去地下找霜葵。
但唯一支持他的信念,就是若彩,霜葵在这世界上唯一留下的骨血,她的女儿。
即使她是花庆伟的女儿,也无所谓。
他要保护她,寻找她。
化为了蛇身,他万里迢迢的赶来花影。
他散尽了浑身的毒,再不去修炼天魔神功,如此,不带恶意的他,并没有被皇宫里的人所察觉。
若彩,是十五公主。
她长的那样漂亮,那样可爱,只是眉宇之间却总是带着暴戾与算计。
本来有一次,她被花庆伟关在牢笼里,他就可以带走她的,他是修炼者,若动了人界帝王,那因果算起来,恐怕会影响以后的轮回。
所以,他万般的痛恨花庆伟,却不敢拿自己的一世去赌。
后来,盈雪公主惩罚了花庆伟,将他废掉,这也算是间接地为霜葵报了仇了。
而若彩,最后与新帝起了争执,在她被关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现身了:“若彩,我来接你了,从今日起,我就是你的父亲。”
那小小的人儿啊,躺在床上,眼里一片空洞的死寂,她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我的父亲是花庆伟,你是谁?!”
“杀了你母亲,将你关在牢里,他不配做你的父亲。若彩,我是凤连云,我爱你的母亲,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你受苦的。”花若彩不屑的开口:“照顾我?不,若你真的要帮我,那就去杀了花冰雪,去杀了她!她要杀我,她又骗我,我恨死她了!”
“不,孩子,她是皇帝,我不能杀她,你和我离开,我们再不管花影的一切好吗?”花庆伟一死,他只感觉心里盘桓多时的刺被狠狠拔出,心里还是很痛,却已经舒坦多了。
“我不要,我不要…”凤连云长叹一声,最终广袖轻挥,瞬间,花若彩化为了金色的蛇身。
“真美丽,和你母亲一样。”他是黑蛇,炼药治毒是他的绝招,而霜葵是金蛇,针织布艺,她样样精通。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来制药房取药:“星云师兄出了事,这位哥哥请你快点随我去救救他吧。”
她用力的拉了他的手,她的手那样软,那样滑嫩。
似乎,一见钟情…
可如今,伊人已经不在,如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她的孩子。
带着不甘愿的若彩,他们就这样消失了。
若彩那样小,不吃不喝,她似乎要绝食而亡。
她不愿意离开花影,不愿意离开泓都,直到有一天,他将皇榜揭下递给她看:“你看,她们要走了,去倾云城,换了新的国都,你是想要随她们离开吗?”
倾云城…离开…
花冰雪,你彻底的抛弃了我吗?找不到我也无所谓吗?
对啊,我死了,你也就称心如意了,盈姐姐的秘密不会暴露,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
只是,少了一个她而已。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这样痛苦?如果,她当时不拿那件事去威胁花冰雪,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封她为女王,封号为玉,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还在花冰雪身边,可以欺负她。
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不可能了。
“我们离开要去哪?这天下这么大,你确定以后我的身份不会暴露吗?”凤连云见她有所松动,连忙解释道:“我们隐居在忆冰,那里散布着无数的忆冰之人,再过几年你长大了,模样自然会有所改变的。她找不到你,自然就会作罢了。”
找不到,也就算了?
是啊,算了,算了吧…
花若彩开始终日发呆,每日里话少的可怜。
她画了一幅花冰雪的画像摆在床头,每日里,眼睛里灼烧的火焰仿佛能够将画中笑颜如花的人烧个精光。
她开始做梦,梦见父皇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梦见母亲掉下万蛇窟,梦见花冰雪捂住了她的嘴唇。
为什么,还要记得一切?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晰?
为什么,痛入骨髓,整个梦里,被痛苦所支配?
一年的时间,她还是忘不掉,整个人瘦弱的如同竹竿,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圆润可爱。
“啊,不要,母妃,不要,父皇不要!”宝剑如此的锋利,就那样斩断了母亲的手臂,那样的父亲,当真是她以前慈爱祥和的父亲吗?
画面一转,花冰雪冷声道:“你娘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妨碍朕?”
“我没有妨碍你,你对我那样坏,那样坏…”
“我再也不要与你在一起了,花若彩,我讨厌你,你去死吧!”花若彩猛地被噩梦惊醒,又做梦,总是做梦,这逃脱不掉的梦魇究竟何时可以烟消云散?
“若彩,若彩,你怎么了?我可以进来吗?”最起码,还是有一个人在乎她的。
哪怕她很讨厌她,但他真的对她很好。
“进来吧…”梦里,她的嗓子都喊哑了,梦外,声音嘶哑万分。
屋子里始终是灯火通明的,但她还是害怕,她不想再睡了,人为什么要睡觉呢?
“若彩,你又做噩梦了?”她点头,额头上满是薄汗,凤连云拿了帕子细细的为她擦拭着。
被珍惜被呵护的感觉是如此的温暖:“我…叫你义父好吗?”
凤连云一愣,随即疯狂的点头:“好,好孩子,谢谢你…”
“我的亲生父亲太坏了,你不是他,所以你不会抛弃我对吗?”凤连云将她搂在怀里:“对,你是我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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