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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地而坐那人道:“冲锐,义信说他几时到?”
另一人恭敬答道:“戌时就到,师父。”
距离七八丈,朱丽珍隐约听到他们的声音,暗觉第二个声音有些耳熟。
第一个说话那人看看天色,“这天要下雨,你先演练前十式给我看。”
第二个人应了声“是。”拔剑出来,当即展开剑法,幽暗的山谷立即亮起阵阵白芒,寒光飞舞,剑走龙蛇,白亮的剑光忽闪忽灭,忽收忽绽,极为绚烂美丽。
第一个人凝神静观,暗暗点头。
树上的朱丽珍却骇得双腿打颤,脸色煞白,那人演练的剑招熟得不能再熟,赫然是青云剑诀!
朱丽珍感觉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嘴中来,全身发冷,颤抖不已。青云剑诀从不外泄,这些人绝不是同门,怎么会使青云剑诀?看样子是新学不久,只使了十式。她立即想,等这些人离去后,自己要立刻将此事报告师姐,转而却想到周义信,此事莫非与他有关?不由遍体发寒。
正思量着,忽然蹄声又起,这次听得出来,只有一匹马。朱丽珍见那人在谷口将马交给旁人,大步朝谷中走来,不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步行态势像极了周义信。
来人正是周义信,他来到那两人面前,对地上那人拜倒,“拜见师父。”
那人点点头,站了起来,正是日间在戏楼观战的那个脸色发黄的佝偻男子,不过此时他腰背却挺得笔直。
周义信道:“师父易容术高明,义信差点没认出来。”
朱丽珍隐隐听到“师父”两个字,心底一片冰凉,这人是他师父,那不是旗山剑派掌门人钟横岭!一瞬间,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嘭嘭嘭”猛烈跳动,巨大的声响在耳际轰鸣,似乎十丈之外也听得到。她捂住心脏,暗暗对它说:“不要跳,不要跳。”满目惊慌难掩,泪水就欲涌出,各种念头纷沓而来,周义信竟然将青云剑诀传给他的同门,这事大师姐到底知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空地上周义信已展开剑法,将剩下的二十六式一一使出来,又将运劲口诀传授。
朱丽珍连呼吸都不敢大口,只祈求自己能躲过这一劫,立即回山,告诉哥哥,禀报掌门。她又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没睡在草地上,而睡在树上,今夜还无星无月,对方检查山谷时又不甚仔细,只等他们离去,自己马上就走,回山禀报,还能立一功。这样想着,她冷静了许多。
其实何冲锐要不是昨天和两位师弟仔细检查过这个山谷,今日就不会如此粗心,他心想这里有两个坟头,谁会这么神经,晚上跑来这里。
周义信传完云涌三十六式,钟横岭使了一遍,赞道:“果然是好剑法。可惜另外七十二式学不到。”
“是啊,太可惜了。”周义信有感而发,不过他可惜的只有青云直上三十六式。
钟横岭听他这语气,兼之上午张芬桦只使了云涌三十六式,怀疑他暗藏剑诀的心去了几分。
何冲锐道:“师父,我们回去吧,要下雨了。”
钟横岭看看天色,道:“走吧。”当先往谷口走去,周义信和何冲锐跟在后面。
朱丽珍透过树叶看到他们要走,不由又惊又喜,真是佛祖保佑,我佛慈悲。这时她忽然感觉扶着树干的右手滑腻腻的,转头一看,竟是一只两指宽的青蛇落在自己手背上。
她提心吊胆半天,此时心神刚刚放松下来,又碰上这种女孩子最害怕的滑腻蠕动的蛇类,一下间六神无主,情不自禁惊叫一声,把手一甩,情急之下却跟着脚下一滑,掉下树来。这一失足顿时心如死灰,只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什么人?!”钟横岭三人已走到谷口,听到声音,立即转回,身法都是迅捷无比,瞬间分三路包抄过去,谷口两人也抽出长剑,守住出口。偷学青云剑派镇派剑法,这事何其危险,一旦泄露,谁也别想活。
朱丽珍想到要死了,不由想起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哥哥,眼睛一红,直欲哭出来,却又想起哥哥临行前交代自己的话,“越是生死关头越要冷静,就是绝境当中也要力搏求生。”不由一吸鼻子,振奋精神,脑筋开动起来。
周义信从右路过来,一看竟是朱丽珍,脸色一变。
钟横岭和何冲锐上午都见过她,也是眉头深皱。
周义信缓缓道:“朱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哎呦哎呦。”朱丽珍痛叫着,揉着半边屁股坐起来,一脸茫然地说:“我怎么在地上?”
周义信三人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朱丽珍抬起头来,惊讶地说:“咦?天黑了?我睡了这么久啊。”
周义信道:“你在这里睡觉?”
朱丽珍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是啊,我来看林清姐姐,后来酒意涌上来,困得要命,就上树睡了。花蛇那家伙武功果然比我好,那天他在树上睡了那么久都没掉下来。不对!一定是我喝醉了,所以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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