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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那年我8岁,刚放暑假的那天晚上,二炮儿骑着“大二八”,带着我一路吹着小风去找强子。
强子那时早已不卖磁带,据说二炮儿“跟了”南方女人以后,强子也接来了乡下的媳妇和儿子,在县城开了一家录像厅。录像厅刚开始的时候生意很火爆,但后来随着录像机的普及,便一天天冷清了下来。
趁着还好出手,强子把录像厅整体转让给了别人,以很便宜的价格盘下了一处小煤矿。强子最初觉得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很精,但接手不久麻烦就来了。
1998年前后,正是全国煤炭市场最不景气的时候,煤炭滞销,价格低迷,就连不少大型的矿务局都陷入了困境,企业停产停工,人员下岗分流,一时间人人自危。
小煤矿虽说没有大型国企那么重的负担,但一个个日子也并不好过,强子八面玲珑,但难耐大势所趋,刚到手的煤矿自然变成了一个烫山芋。
路边小食堂里,闲得发慌的强子光着膀子、吃着羊肉、喝着白酒,给二炮儿讲矿上的事情。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不少煤矿都塌下了饥荒,出煤赔钱,不出煤折本。
强子嘀嘀咕咕地讲着,二炮儿闷不作声地听着,我在一边夹着鱼香肉丝,扒拉着米饭,傻傻地看着。
那天晚上,整个小食堂里一直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三个人,直到大约十点多,才有几个人闯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穿着花格半袖的男人,这几人自打进来,就没完没了地吵,二炮儿和强子不说话,听着他们吵,吵来吵去,二炮儿怒了。
二炮儿拿起筷子在桌子上重重一拍,站直身子骂:“你他妈别扯,不就五万块钱吗,你要真想卖煤矿,哥们儿买了,你把矿工的工资刨出去,工资钱老子给付,剩下多少钱,老子明天就给你拿来。”
据说第二天,二炮儿和强子带着几个人,真的拿着钱去了煤矿。花格半袖嘿嘿冷笑,但也没反悔。
二炮儿当天就和花格半袖签定了合同,拿到了煤矿。
二炮儿当天就给所有矿工结清了工资,打发了工人。
然后,领着一帮人,骑着“大二八”回到了小县城。
去得潇洒,回来得也潇洒。据说后来有不少人曾经问过二炮儿,你哪来那么多钱,二炮儿都没说。强子来县城后也问二炮儿,二炮儿闷了一杯白酒,吸溜着鼻子,眼泪花花的,“白灵走时留下五千,老娘走时留下五万,都他妈存我折子上,你说这钱谁能花?”
白灵,据说就是二炮儿的那个南方女人。
二炮儿盘下煤矿后,一直再没去过。强子舍不得扔了,带着工人下井查看巷道,竟翻出了一具白森森的骨头架子。强子带人埋了尸骨,填了口子,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一样。
二炮儿一直经营着糕点店,并不知道那里所发生的一切,也没心思知道那里所发生的一切。一直到2004年,有人打问着要来买煤矿时,二炮儿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一家煤矿的全套手续。
“200万。”来的人挺大方,没说两句就主动开价。二炮儿有点没回过神来。
“230万。”来的人见二炮儿犹豫,接着主动加价。二炮儿还是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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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万,兄弟,不能再高了。”来的人咬着牙根。二炮儿点了点头,但依旧没回过神来。
三天以后,二炮儿骑着电动车去了公墓,上坟的时候,有人看见二炮儿手里拿着一张大红存折,哭得抽抽搭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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