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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又前行了几分钟,就到了一个别墅前,裘樟清将车停好,在车里静默了两三分钟,对着冯喆说:“等我。”
裘樟清拿了盒子就下了车,这会依旧的细雨蒙蒙,本来冯喆以为她要撑伞的,可是裘樟清却没有。
冯喆看着裘樟清缓缓到了别墅前,她按了门铃,里面出来了一个女人,女人不过三十来岁,不过看不出身份,应该认识裘樟清,裘樟清脸上带着笑和这个女人说着话,两个人就走了进去,关了门。
冯喆以前在岭南省城学习了几年,学生时代时间都很紧张,去的地方很少,对省城可以说不甚了了,这会在车里往外看来看去的,只能看到这个住宅区占地面积很大,每一道别墅之间的间距比较宽阔,绿化做的很好,却瞧不见这里有什么明显的标致,而且似乎安置的摄像头很多,无论从那个角度,都能让人在这里受到监控,无所遁形。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今晚这个身处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所在,不过看裘樟清那么的严肃,心里就想她是去见什么人?
裘樟清进去了有五分钟的时候,冯喆在车里就看到了有五个武警穿戴整齐的从路上一字排开的保持队形走了过来, 齐刷刷的顺着路又走向了远处。
冯喆本来还有将裘樟清放在车前面那个通行证拿起来看看的念头,一看到那些武警严肃的模样,心里告诫自己不该看的就不看,于是就自我约束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半个小时过去,裘樟清终于从别墅里出来了,还是刚才那个女人将裘樟清送到了门口,裘樟清笑着和她作别,裘樟清转身离开,那妇人没有停留,也进门去了。
这会裘樟清的手里已经没有那个盒子。也不知道那个盒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裘樟清的脸上看不出欢喜悲伤,冯喆想想,下了车给裘樟清打开了后车门,为她护着头顶。等裘樟清坐好将车门一关,自己倒了前面驾驶席上,裘樟清说了一句:“开车吧,”冯喆才打火启动,保持车速和刚刚裘樟清驶进来的一样。离开了这里。
同来的时候一样,裘樟清很久没有说话,只是行走了一会,她说:“小冯,放首曲子听。”
冯喆听了,先将音量调低,随手一按,车里原来装好的cd开始工作,车里响起了“革ming人永远是年轻,它好比大松树冬夏长青,它不怕风吹雨打。它它不怕天寒地冻,它不摇也不动,永远挺立在山岭……”
冯喆以为裘樟清会说要自己换一首曲子的,可是裘樟清再没有说话,冯喆伸手很自然的将那个通行证看都没看的取下放到一边。
一路上两人都是沉默着,到至真酒店停车场将车辆放好,回到了房间,裘樟清进到了她的卧室,等她再次出来,脸已经洗过了。外套也脱了,对着冯喆说:“今晚咱们喝两杯吧,那个屋里有酒,你给我取瓶红酒。你喝什么,自己看。”
裘樟清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容否定的。冯喆依言进到了裘樟清所说的那间屋子,里面果然有一个酒柜,里面酒的种类果然琳琅满目,他拿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走了出来。为裘樟清和自己倒了酒,裘樟清拿起来抿了一口,看着冯喆。
冯喆只好也喝了一口,裘樟清说:“这酒后劲有些大。”
裘樟清的脸上虽然一直瞧不出喜怒哀乐,冯喆觉得她心情似乎转变了一些,喝酒喝的很快,没一会一瓶酒的一大半都让她给灌进了肚子里,而冯喆的那一杯却还没有喝完。
可是裘樟清还没有尽兴,她又让冯喆拿出了一瓶红酒,斟了大半杯。
能喝酒的女人都是不能惹的,裘樟清这样喝酒的架势让冯喆想起了尚静,她虽然脸色绯红,可是没有丝毫的醉意。
尚静总是有满腹的心事,看来今晚,裘樟清也有很多心事。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裘樟清念了一首苏轼的《定风波》,看着手里的杯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让冯喆想起了去年在梅山南麓山顶的那一幕,冯喆心说她的心境能做到也无风雨也无晴吗?嘴上就说:“裘姐,苏轼还说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的,有时候有些事情要一分为二的看待,坏事也许就是好事。”
冯喆终于觉得称呼裘樟清为“裘姐”合适些,裘樟清看着冯喆,轻轻笑了一下,默许了冯喆对自己的称呼,说:“你说的是,我有时候倒是觉得你看的很开。其实,去年从梅山离开后,差点我就出国了,可是我总是有些执念放不下。”
“人生就是一次次的选择,选择是正确还是错误,那也只有让时间去验证了。”
冯喆不知道裘樟清到底要说什么,只能当一个安静而忠实的听众。
“这次上边本来是让我到守阳县去的,守阳县的书记刘文斌到梅山,方旭到人大,只是,我觉得去守阳县没有任何的意义。”
冯喆脑子里嗡的一声——裘樟清要回到梅山了!
冯喆注意力立即高度集中了起来,听裘樟清继续说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省里有些人说我再去梅山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自己都不怕丢人,别人有什么好顾虑的?”
尽管想保持平静,可是脸上还是有着错愕,裘樟清看着冯喆愕然的样子,点头说:“我知道省里的一些人是怕我、不想我再去到了梅山后和某些人针锋相对,搞派系斗争,担心那样对发展和稳定不好,他们的顾虑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有一点他们错了,我当初之所以去梅山,本来就不是想着要在那里搞什么一言堂,只是切切实实想做点事情。如果是想耍威风,我有必要一定到梅山去吗?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
冯喆没回答裘樟清的话,裘樟清将杯子里的酒喝了一半。说:“我那会犯了激进主义的错误,做事情有些操之过急,让人家觉得我就是想要夺权、想整人、就是想要威胁他们的位置。他们想的真的太多了。”
“我就是想做事而已,就是想改变一些什么,想施展一下自己的一些想法。如果从开始起我的目的就是将某些人搞倒。对我有什么好处呢?而我又要在梅山扶植谁呢,因为我在梅山也只是干一届罢了。”
“我没去梅山之前,谁认识他们都是谁呀?”
冯喆恍惚间从裘樟清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轻蔑,是啊,裘樟清怎么可能是专门为了针对陈飞青一伙人才去的梅山呢?在裘樟清空降梅山之前,她认识陈飞青一伙吗?
裘樟清确实是想在梅山做实事的,只是方法和策略都有些不对头,基层经验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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