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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武堂的辈分,以及他的名字。
云挽歌伸手,摸了摸那冰凉的两个字。
杏圆蹲到一旁,摆起香烛,开始烧纸钱。
也不知是烧纸烟灰熏得眼睛疼,还是这墓地凄凉的风太过凛冽。
云挽歌看着那墓碑上的名字,竟无声地,模糊了视线。
杏圆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递过来一叠纸钱,轻声道,“小姐,您也烧一点吧?”
云挽歌却没接,转而伸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枚颜色发旧却十分精致的小女孩用的荷包。
荷包上的刺绣已经微微起了毛刺,一看便知是长期携带形成的。
杏圆只见云挽歌素白的手指,在那荷包上,轻而温柔地抚摸了一遍,然后伸手,将荷包,放进了烧着纸钱的火盆里。
一滴泪水,也一起,落进那火盆里,渐渐烧起的荷包上。
杏圆动了动唇,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特写青笺几往来,佳人何自苦怜才。伤心春与花俱尽,啼杀流莺唤不回。”
有清悦低醇的吟唱,自身后响起。
杏圆连忙抬头,随即眼睛一瞪,露出惊艳之色。
不过数步开外。
一袭白衣袖袂翩动的男子,负手站在那里。
这人眉眼比那工笔画中最精致的人物,更加细腻温润。
一笼江南烟雨般似清醇似朦胧的纯净之气,将他衬托得出尘若素。
他长身玉立,眸色清润,神情隽美,颜色剔透。
好一个丰神俊朗的俏儿郎,真真是老天的宠儿,竟能生出如此玲珑剔透的俊美无涛的好模样!
大概是杏圆的视线过于呆滞,又引得那人低低一笑。
杏圆登时脸红,连忙低头。
云挽歌此时已起身,神色素浅地转过身来。
贺君尘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个小女子。
不同于那日珍珑阁中的寥寥一撇,不同于青云拍卖会那次居高临下的乱中细看,不同于海天阁中隔着无数书册的静静观望。
而是站在她对面,与她四目交接,真实地,注视着。
血色胎记果然狰狞诡怖。
生生撕裂了她本是人间绝色的尤物面容。
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
少女的青涩与成熟,如蛛丝一般,缠在她的眉梢眼角,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一股清冷疏离。
更叫人看出一种禁欲的气势。
更加惑人,更加悸心。
这朵血牡丹,当得起他贺家主母的身份么?
这个少女,够得上资格,与他并肩携手,劈开这即将开程的万里血路么?
他看着她,那阴阳半面上的点漆黑眸,澄澈分明。
微微一笑,上前笑道,“在下贺君尘,冒昧了。这位师妹也在拜祭宋兄?”
贺?
云挽歌心头不过一念而闪,又迅速隐没。
微微错开半身,“原是宋师兄旧识。请贺师兄拜祭吧。”
贺君尘颔首,朝她看了一眼,走到墓前,也不祭拜,只伸手,为那新做的坟包上,添了一抹黄土。
云挽歌心头微涩,移开了视线,转身朝外走。
杏圆赶紧收拾一下,跟上。
却不料,那贺君尘又缓步跟了上来,似是要与她们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