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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音。
“什么?”
“我说,我——怀孕了。”
“真的?”白民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顺手拿起一个杯子递到了柳淑云手里。
“喝水。”
他的眼睛眯缝起来,深情的看着眼前的柳淑云。
“又没有水,你让我喝什么!”柳淑云推开白民乐递过来的空杯子。
“我们要把他生下来么?”
白民乐这才回过神来。他不作声,低着头,手在不停地挽着衣服的一角。柳淑云用期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你说呢?”白民乐反问。
“我们没有结婚,人家会说闲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了吧。”柳淑云眼睛眨眨,看了白民乐一眼。他仍旧低着头。
“要不生下来?”
“我不想,民乐。你知道我的心思。”
柳淑云离开后,白民乐点燃了一支烟。他举着烟,看着在眼前飘忽升腾的一缕一缕青色。烟头上的火焰闪烁。他叹息,端起带水的杯子,又放下,在房间里来回的转着圈。
晚上,白民乐躺在炕上,柳淑云在他的一侧,他看着她。
“要不我们再想想,想好了再说。”
柳淑云不说话,眼珠子忽闪。
“要不我去问问王小翠,还是我们先把他打掉,以后再要一个?”
柳淑云翻过身去,用被子蒙着头说:“你真烦。”
白民乐爬起来,拿掉被子。
“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么,你又不说话。”他的一只手抚摸着柳淑云柔软的头发。
“白民乐,你压疼我了!”她推开他。
“让我摸摸。”白民乐把手伸向柳淑云的肚子。
“不要碰我。”
白民乐就平躺在炕上,像一只懒惰的海星,“哎”的一声叹息,然后也用被子蒙了头。柳淑云背对他说:“你说话。”
“我说什么?”白民乐问。
“我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要你说话。”
“我不说,我现在也很烦。”白民乐有些气愤。柳淑云听后就掀起了白民乐的被子。
“人家都没有脸出去见人了,你还没一个主意,让我以后在你们新家岭人面前看笑话,你白民乐也跟着看笑话啊,没见过你这种男人!”在夜色里,柳淑云的头发披散起来,像一块黑色的帘子。
“要不明儿个我陪你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做了算了。”白民乐说。
“你还是算了吧。我自己能去,免得你老人家没有面子,说你伤风败俗!”柳淑云又躺下。
“你在新家岭什么身份,不敢劳驾。”说完,他们俩就这样背靠背的躺着。
夜很静,没有一点声音,可以听见白民乐的呼吸。他不耐烦地翻身,用手抱着头,而后又拿开。柳淑云背对着他,在他眼前,瘦小的肩胛骨显得突兀,往下是她平坦的背。白民乐的手停在柳淑云的背上,又缩了回去。他又是“哎”的一声叹息,之后便把身体蜷缩起来。柳淑云眼睛睁着,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就这样一夜。
天亮的时候,柳淑云刚擦完雪花膏。白民乐就在外面就喊:“我们去镇上的医院吧。”他推着一辆28型号的自行车,是向别人借来的。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只是去检查一下。”
吃饭的时候,白民乐胡乱的扒拉了两口就吃完了。柳淑云却不紧不慢,一口一口的,像是在表演。白民乐在一旁等着,一声不吭。
自行车在路上颠簸,柳淑云在车座后,紧紧抱着白民乐的腰。白民乐骑得很慢,柳淑云开始一言不发,一直到青龙寨的坝上,她开始唱《外婆的澎湖湾》,声音在他们的耳边缠绕,一直到镇上。
丰润镇的医院很简陋,一座三间的小房子,一个是药房,一个是治疗室,一个是住院室。医疗室里有一男一女两个大夫在那里聊天,谈话内容无疑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白民乐把头从门外探进来。
“你看病?”那个女大夫问。
“不是,是她。”白民乐用右手牵着从他身后走进来的柳淑云。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女大夫问。
白民乐笑笑,笑容憨厚,却又充满了歉意和苦涩。
柳淑云脸颊绯红。她看了白民乐一眼,又看了那个男大夫一眼。
女大夫说:“你先出去。”她指着白民乐,然后又对那个男医生说:“老王,你也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