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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靖王妃的赏赐,三皇兄体恤靖王妃长久生活在战场之中,知道北边恶寒,因而,着人准备了一些珍贵布匹,给靖王妃裁制了几件衣物送来给靖王妃,知道老五平日里战事繁忙,大概顾不上许多,因而,也准备了一些适合北地行走的鞋面不料,另外,也着人制作了几双鞋子。”
他一件一件数着,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似乎是极为关心苏云初,而后,才指着一个箱子,继续道,“另外,三皇兄听闻,几月之前弟妹在战中差点被北梁的刀剑所伤,因为,着人为五弟妹准备了一件合身的铠甲,这铠甲是特殊面料所制作,一般的刀枪不能轻易刺破,日后弟妹若是坚持上阵,这件铠甲可以保护弟妹安全一些。”
一件一件的,都是对苏云初的赏赐,一句一句的,都是对苏云初的关心,可是,这样的关心里边,让身后的一种将领听着,只觉得怪异,治王殿下的关心,似乎,有些逾越了。
不管是因着他此时监国的身份,还是此时靖王妃的身份是他的弟妹,若说是赏赐,本就无可厚非,但是,这样的赏赐太过诡异。
有些心思明亮一些的人,尤其是慕容渊的亲信,听罢,面色已经有些不好,但是,偷偷抬眼看了慕容渊一眼,发现慕容渊并没有多少不平常神色之后,才安心了下来。
然后,只有站在慕容渊身边的苏云初知道,此时的慕容渊,若不是她阻止,恐怕已经将慕容沇拿来的赏赐给毁了。
慕容治看着是对苏云初战功的肯定,然而,这一样一样的赏赐,无不是在暗中打慕容渊的脸,那些准备给她的东西,以赏赐的名义,做着逾矩的事情——那是慕容渊这个丈夫要应该做的事。
慕容沇说完了之后,才看向苏云初,“弟妹觉得如何?若是觉得尚有缺少,可以提出。”
苏云初看了一眼慕容渊,下意识一般的抚了抚他的手臂,才看着慕容沇笑道,“如此所多的赏赐,真是难为四皇兄一路运送过来辛苦了,也难为三皇兄想到此,但恐怕,三皇兄和四皇兄较少在军队之中,因而,这一番赏赐,云初实在用不上。”
顿了顿,她继续笑着道,“不过,既然赏赐已经赏下来了,我想,两位皇兄应该是不介意我自行处理了吧。”
慕容沇没有料到苏云初会如此说,有一瞬间的愣住。
苏云初轻叹了一句,看向慕容渊,“怀清,若是我自己处理了这些赏赐下来的东西,朝臣是否会治我的罪,毕竟我听说,朝廷中的赏赐之物,是不能随意处理的。”
慕容渊看着苏云初脸上带着的迷茫神色,心中似是被什么冲散了这一轮赏赐带来的阴霾,他开口,“阿初想要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既然已经赏赐下来了,哪里还有掌控阿初的东西的道理。”
慕容沇听着,还来不及再说什么,苏云初只继续道,“这些衣物之类的,在战场中,我也用不上,这赏赐,放在我这儿,倒是显得有些浪费了。”
她自顾自下来一番结论,而后才招手,“应离。”
应离应声出现,苏云初才道,“我们这一路过来,前边有不少村子因为战事儿被搬迁,我看着这也有一两百户人家,你着人将这些衣物一一分发下去给村中的妇女用,便说是北伐军给百姓们的补偿。”
而后,看着那些其他箱子中的珍贵药材与补品,看了看慕容渊,苏云初继续道,“怀清,上一次卞立城中百信中毒事件,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休养,但我总觉得还需要再做一些补偿,不若,将这些药材补品交给子安,让他安排,给中毒的百姓?”
慕容渊盯着,只略微沉吟了一瞬,而后点头,似乎很是赞同苏云初的这个做法,“阿初说得有理。”
苏云初了然一笑,却是看着后边的将领们道,“诸位将军不会怪罪本妃将所有赏赐之物分发给百姓,不给诸位留些吧?”
后边的将领们听到苏云初的这一番安排之后,心中已经是赞许了,“王妃,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身子英朗得很,哪里需要药材补品,分发给百姓便是了。”
说话的是一位性子较为爽朗的将军。
苏云初点点头,而后才看向慕容沇,“四皇兄,我这番处置,该不会引起朝臣怒气吧?”
她似乎是什么也不明白,但是却是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才来问慕容沇。
慕容沇对于苏云初的安排,心中有不快,但是,却也说不得什么,赏赐已经下来,他们在阻拦苏云初的安排,只会觉得不合适,但是,苏云初却是拿着慕容治给她的赏赐,直接以北伐军的名义,赏赐给了百姓。
呵,借花献佛的事儿,没有人比她做得更好了。
他咬了咬牙,只道,“自然不会,既然赏赐已经发了下来了,自是任由弟妹处理。”
苏云初这才安心了然,而后却是看向慕容渊,“怀清上次着人给我重新制定的战袍,据说这两日便能制定好了?”
慕容渊心中暗笑,挑眉,“我已经着人去替阿初领回来了。”
苏云初点点头,而后转头看向慕容沇,“四皇兄,至于战袍,既然怀清已经为我量身定制,那么,三皇兄赏赐下来的这件……”
她还没有说完,慕容沇打断她,声音有些沉,“弟妹,其他赏赐给分发给百姓,这件战袍,是三皇兄亲自吩咐,主人定制的,不可随意。”
苏云初点点头,“那真是劳治王殿下费心了,但是,我想着,既然已经用不上,放着倒是辜负了治王的这一番赏赐了,如今,北梁虎视眈眈,已经开始在骚扰梅关,冯师朗将军夫妇,十多年来,一直在镇守梅关,我想着,不若将这件战袍转送给冯夫人,以表达对冯将军夫妇的敬意,表达共同抵抗北梁的决心,岂非更好,总比留在我这儿无所用处的好。”
一件战袍,被苏云初说成了这样重大的意义,慕容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驳苏云初。
慕容渊听了,只在心中暗暗发笑,其实说起来,那件战袍的确是好的,至少比他现今找到的给苏云初制作的材质要好一些,留下,也无可厚非,关系到苏云虎的性命安全的事情,他便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苏云初似乎是比他还要执着一番,今日慕容治带给苏云初的赏赐,别的人看不出来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和苏云初都知道,慕容治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所有的情绪,都被苏云初这番似乎是有些违背常理的安排给冲散了。
说完了之后,苏云初继续看着慕容沇,“沇王,这番安排,该不至于给我定罪吧?”
她已经怠与一声皇兄地叫着他们。
慕容沇无话可是。
苏云初唇角只扬起一抹几不可查的笑意。
给了苏云初一番相当与没有的赏赐之后,慕容沇才拿出给士兵们的赏赐,其实不过是从京城之中带来的几百坛好酒罢了。
将士们常年打战,尤其是在北边这样的地方,更是一年喝不上一口好酒,尤其是军中纪律森严,禁酒是一定的,只有在特殊的时期,才能饮酒,但是,军中处处是男儿,男子本就有天生好酒的性子,所以,对于此时身处边疆的他们来说,除了封妻荫子的赏赐,来几口好酒,便已经是神仙似的事儿了。
酒赏赐下来了,慕容沇还要对士兵们传达一番鼓励话语之类的说辞,以及身在京城之中的文武百官等着他们收复失地的期盼。
赏赐下来,士兵们自是汇聚在一起听从慕容沇带来的此时在监国的慕容治的话,无非是一些激励将士们,表达荣辱与共的激昂话语。
慕容沇说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在场的将士们听了,自然也是精神饱满,毕竟,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激励人心的话语总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尤其是这番话语是来自朝中正在监国的治王殿下。
只慕容渊和苏云初站在另一边,看着在将士们面前似是演说一般的慕容沇,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不安。
皆是了然,他们明白的,北伐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慕容渊的声望越来越高,该害怕的人,都会害怕了。
然而,此时,他们能激励了北伐军一时的激昂壮志,可是真正支撑下来的,却是带领他们破敌和冲锋陷阵的慕容渊。
慕容沇这一次的带着赏赐而来是一个目的,但是,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代替慕容治来视察此时的军情。
所以,自从那一日之后,慕容沇已经在军营之中滞留了五日。
慕容渊与苏云初对此,自然是不会说什么,慕容沇要留便留,总之他参与不进去军中决策的事情。
其实,慕容渊和苏云初都明白,此次,慕容沇说是奉命带着赏赐来军营之中,但是,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视察,所谓的视察,其实是想了解慕容渊在军中的情况如何了吧。
慕容渊不会将过多的心思放在防着慕容沇上边,说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防备的,在行军打仗这一方面,他有自己的权威。
那一日慕容沇初来的时候,一番豪言壮语,激起了将士们北伐的满腔热情,但是,慕容沇还在军营之中的时候,这份满腔热情其实已经消散了。
因为,接下来,攻打邕宁山战役一直在继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