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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沉沉的,雨越下越大,她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条路何时才能走到尽头。那双脚被石头割的血淋淋,手上的一盏灯笼眼看就要被雨水浇灭,前方隐约能看见有个人影。她心下一喜,急忙上前去追。眼看就要追上,那人却转过身,笑得花容月貌,任谁都不免掉入美人的陷阱。那美人拿着剑,明亮的眼里被杀气侵染。她吓得拔腿就跑,却被另一个人拽住。那美人一剑刺入她的胸口,另一个人阴森森地笑着。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头发都湿透了。她抬眸看了眼漆黑的夜,雕花床冰凉一片。
也不知怎地,她忽然想到二夫人周氏与紫鹃的对话,莫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紫鹃会有一天与周氏联合起来谋害自己吗?她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天下谁都会背叛她,唯独紫鹃不会。
她觉得很有必要跟紫鹃好好地谈一谈,至少要让紫鹃明白早上打她那几巴掌实际上是为了救她。思及此,她掀开芙蓉帐子,只随意地披了件衣衫走到紫鹃的屋里门口,正欲伸手敲门,却不想门从里面打开。
紫鹃显然未料到李锦然会来,惊讶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小姐,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晚吗?李锦然倒不觉得,想到从前她们两个跟锦绣在梅苑疯玩到半夜的场景。可是自从梅苑来了二夫人周氏的眼线之后,她们就很少能有说真话的机会。此刻紫鹃说话冰冷的态度她不是感觉不到,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拿出药膏,递给了她。
紫鹃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欲把门关上。
李锦然眼疾手快,一脚踏进她的屋里。紫鹃索性把门打开,说出口的话就如面对一个敌人:“都说人心能够焐得热,我看也未必。有些人你对她再好,她反倒是觉得理所应该。想来也是,谁叫我是个丫鬟。丫鬟就该挨打,丫鬟就该遭人欺负,丫鬟……”
李锦然再也听不下去,伸手堵住了她的嘴,紧紧抱住她:“紫鹃,在我心里你从来就不是丫鬟,我与你生死与共。这府上还有谁能比你对我更好,我再也找不出,你又何必说这番话来让我伤心。早上若不是我先下手为强,二夫人早就将你以不分尊卑之罪打你八十大板。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那八十大板就算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一个弱女人。打你巴掌疼在你身,可我的心比你还要疼一万倍啊。”
紫鹃哇的一声哭出来,将她一把推开。李锦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扶住了门框才站稳。紫鹃又冲上去狠狠地捶她的背:“你怎么就这么坏,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你把我当成敌人,我怕你以为我站在二夫人那边……”
李锦然任她捶打自己,声音柔软得就像一团棉花:“你真傻。”
紫鹃揉了揉红了的眼眶,还带着些哭腔:“中午那会儿你睡得沉,二夫人问了句你待我如何。我那会儿被你打得正生气,就说了句还行。小姐,我不是想要故意气你的,我只是……你知道我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李锦然拍了拍她的肩膀,难得幽默了一把:“我家紫鹃就是厉害,随便说的几句话就让那老狐狸放松了警惕,这回你可帮我大忙了。”
紫鹃听这番话,抬起头看向李锦然,月光下她的眼睛透明得就像水晶一样。每逢她有了主意,就是这番表情。紫鹃继续等待她的下文,却见她颇为神秘地说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李锦然见她仍是云里雾里的状态,笑眯眯地问她:“想锦绣了没有?”
紫鹃点了点头。
李锦然又问:“想不想跟她一起住一阵子?”
紫鹃使劲地点了点头。
李锦然笑道:“明儿早,你去找二夫人吧。”
紫鹃完全傻了,带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李锦然:“小姐,莫非那药不能乱吃,怎么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李锦然道:“若二夫人问起,你只管说你觉得跟我没有多大前途便是。”
紫鹃正要说些什么,梅苑门外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令两人忍不住都打了个寒战。还是李锦然反应最快,迈开步子就往门口走去。紫鹃紧接着也跟了上去。
此时门不知被谁打开来,门里坐着两个吓瘫的丫鬟,门外还坐着一个人。李锦然皱了皱眉,踏出门欲要去扶,待走近时才发现门外坐着的人正是昨夜被人杀害的四夫人赵氏。银白色的月光下,赵氏被水泡过一夜的脸显得更加惨白。饶是李锦然再有心理准备,也吓得连连后退。
紫鹃自然也看到这一幕,紧紧地捂住嘴巴。谁也想不到,明明该随着河水冲走的尸体,此刻却坐在自家院子门口。
那两个丫鬟早已没有早上跟紫鹃吵架的气势,此刻哆哆嗦嗦地哭泣。李锦然叹了口气,想要将她们扶起来。谁料想,这两个丫鬟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看都不敢再看李锦然一眼,离了约有两丈远。
李锦然心里冷笑,却仍装作不知,慢慢地向她们靠近,带着疑惑的口气问道:“我好心要扶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呀?”
那两个丫鬟就像是被人事先训练过一样,跪在地上频频磕头。紫鹃此刻也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正要发话。却见李锦然给紫鹃使了个眼色,她方闭了嘴。
李锦然又要再靠近,那两个丫鬟头磕的比方才更响亮。其中一个身穿紫衣的丫鬟开口说道:“小姐,我们自知在梅苑什么事都没做,做丫鬟也不够格,还请小姐将我们发配到别的地方才好。”
李锦然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紫鹃,问道:“你也要走是不是?”
紫鹃看了眼李锦然的眼色,答了句“是”。
李锦然仰天大笑,笑得令那两个丫鬟不自觉地在发抖。她指了指门外的四夫人,高声道:“你们都以为是我害死她的,是不是,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上前抓住紫衣丫鬟,严厉质问,“这么着急地想要离开梅苑,是不是怕被我克死?”
紫衣丫鬟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不停地流泪。李锦然见此景,扬了扬嘴角,反倒是冷静下来。她指了指赵氏的尸身,温柔地说道:“最先发现尸身的人是你们,如今你们却要走,莫非她的死与你们两人有关?”
那两个丫鬟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哭得昏天黑地,连连解释说自己跟赵氏的死没有半点关联。李锦然充耳不闻,转过头看着紫鹃,说道:“去请父亲、大哥前来。”
紫鹃应了声,便向门外走去。待紫鹃走得远了,李锦然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别有意味地说道:“你们是二夫人送来的丫鬟,做事勤快与否我都不好多作评论。可在你们来之前,我院子里也没有这么多的是非。你们来之后就……哎,也不知四夫人的尸身在此,又是个什么意思。”
那两个丫鬟被李锦然这几句话说的心里一颤一颤,出口的话带着股央求的口气:“小姐,求您一定要相信我,四夫人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刚回来便看见了四夫人的尸身。”
李锦然点了点头,又道:“这么晚你们去了哪儿,为什么才回来?”
那两个丫鬟此刻再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奉二夫人之命,出门采购一批物资。回来时马车坏在了半路上,才回来得晚了。”
身为自己的丫鬟,却任凭二夫人差遣,这话要是说出去还不被外人笑掉大牙。都以为李府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实际上连身边的丫鬟都只是摆设,她冷笑了两声。
那两个丫鬟才发觉说话有失妥帖,眼前小姐再不济,仍是李府的大小姐,面子还是要过得去。正踌躇怎么圆话,李锦然又开了口,这一次声音冷到了极致:“倘若父亲问起来,你们就将这番话如实禀报。至于四夫人的死与你们有没有关系,父亲自然会有法子去查。倘若敢有半点隐瞒,莫说你们再没有荣华富贵可言,就是小命能不能保住,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那两个丫鬟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李锦然已转过身不再多看她们一眼。她们跪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有嘈杂的声音离梅苑的方向越来越近。李锦然眯着眼看着不远处移动的火光,知道这是李铮等人过来了。她笑了笑,若不是自己门前出了人命,就算出了天大的事,父亲也不会来多看一眼。
那李承欢与自己分明都是他亲生的女儿,待遇却有天壤之别。她仰起头努力地将眼泪忍回去。待那些人都离得近了,她才进屋提了一盏灯笼,走到门口去迎人。
“怕不怕?”
原先一直低着头的李锦然听到这三个字,猛然抬起头去看李铮。有多久没有听见他这样待自己说话了?自从母亲瘫痪在床,他再未对自己有过一丝好脸色。
李铮看了看双眼发红的李锦然,以为她是被赵氏的死所吓倒,走上前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人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先进屋再说吧。”待迈进梅苑时,又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将四夫人送到仵作那里,孙止就留在验尸房。”
李锦然心下了然,知道他这是要严查四夫人的死因。那孙止心思细腻,明察秋毫,又是李铮身边信得过的人。仵作一看见孙止,验尸必然心细万分,不敢马虎。然她仍面上装作一无所知,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四夫人的尸身。
李铮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遂问出口:“这会儿又不害怕了?”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李锦然吓了一大跳,紧紧拉住李铮的胳膊。他转过身去看她,表情可怜兮兮的,才发现她的手都在发抖,想来是怕极了。
李锦然点点头,将头埋在李铮的臂弯里:“父亲。”
李铮叹了口气,说道:“别怕,你大哥等会儿也过来。”
李铮忽然想起什么,问李锦然:“你什么时候发现四夫人死了的?”
李锦然一五一十地将来龙去脉告诉李铮,只见李铮的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原先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早已面色惨白。那紫衣丫鬟倒是有些胆量,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李铮跟前,又将先前对李锦然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
李铮听得极为仔细,似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说道:“你主子如今是锦然,怎么你们却在为二夫人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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