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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是挽妃娘娘同四皇子背叛了陛下,陛下心灰意冷,转而开始宠幸别的女人。”
虞挽歌的心揪在一起,有些发酸,夜夜留宿在江鱼儿的寝宫么,这还真不像是北棠妖的性子。
不过这样也好,这不就是她所希望的这样么。
有江家守护,北棠妖的帝业只会一帆风顺,江鱼儿心计不浅,一定会成为北棠妖极大的助力,这样做,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虞挽歌垂下眸子,可是为何?为何想到烛光萤火之下,北棠妖同江鱼儿相对而坐,把酒言欢,甚至是颠鸾倒凤,她的心就忍不住的发酸,忍不住的开始颤抖。
渐渐的,四周的声音变得嘈杂起来,虞挽歌只觉得仿佛在听不见任何的声音,视线也都变得朦胧起来。
不知不觉的,就站起了身,有些踉跄的想要逃离这一出纷杂。
看着她快步离开,北棠海大步追了上去,直到茶座之外,偶见她泪流满面。
北棠海将她紧紧揽在怀中,虞挽歌靠在那健硕的胸膛失声痛哭,轻轻的呜咽起来。
来往的行人有不少转头观望,只觉得那一片泪眼婆娑中是天香国色。
北棠海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手指抚过她柔软的发丝,无声的安慰着。
男人的胸膛踏实而温暖,臂膀坚硬而有力,像是最牢固的铁塔,始终将她环绕其中,隔绝着一切风雨。
虞挽歌的双手搭在北棠海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我同他会是同母异父..为什么会这样...”
北棠海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要一想到从今之后同他再不能相见,想到从今之后,他只能孤苦的坐在帝王之位上,想象着他一人将要面对无数的风刀霜剑,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那种疼,仿佛饮下了鸠酒,瞬间就蔓延至四肢百骸,一点点抽干着她的灵魂。
“北棠妖...”
虞挽歌轻声呢喃着,过往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逐渐浮现,甚至就连当日他将她打入天牢,究竟为何都不再重要,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原谅。
北棠海长叹一声,将女子紧紧揽入怀中,目光悠远,眼中含着一抹痛意。
虞挽歌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那些恼人的议论纷杂逐渐消失在耳畔,泪水打湿了北棠海的衣襟,寒冷的温度让他胸口处皱巴巴的冻成一团。
北棠海抬手轻轻拭去虞挽歌眼角的泪珠,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心中轻道,挽挽,不要流泪,只要你幸福,我愿意牺牲所有。
虞挽歌抬起婆娑的泪眼,看向面前的男子,低声道:“谢谢。”
北棠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若是真想谢我,回去就给我做一件衣裳,好好的衣裳可是被你弄坏了。”
虞挽歌轻轻颔首,看着衣襟处一片湿儒,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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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的白梅花环迎风飘荡,散落在黑色的发丝间,动人不已。
北棠海抬手掐了掐虞挽歌两边的脸颊,一张俊脸贴在了她面前:“笑一笑,小小年纪,就学人家苦大仇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我拐卖出来的。”
虞挽歌挤出一个笑脸,脸颊被捏的有些发红。
北棠海的目光看向远处,不知在看些什么。
忽然间,北棠海有些粗糙的大手忽然拉起虞挽歌的手跑了出去:“走,去许个愿。”
不等虞挽歌反应过来,北棠海便已经拉着虞挽歌挤进了人群,拉着她一路穿行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虞挽歌来不及反应,紧跟着北棠海的步子,不知去往何方,却莫名的信任和安心。
一路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北棠海拉着虞挽歌停在一颗挂满红色布条的树下。
虞挽歌抬眸看向这挂满了红色布条的树,只觉得好美,那漫天飞舞的红色布条如烈焰一般,又如盛开的荼蘼,在这喧嚣的黑色之夜,却有着触动人心的美,莫名的让人生出希望。
“这是?”
“这是菩提树,只要把心愿写在红布上,就会实现。”北棠海站在树下,同虞挽歌一同仰望着菩提树。
虞挽歌收回目光,落在另一旁的桌案上,桌案前坐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眯眯的对每一前去买红布条的人点头祝愿。
虞挽歌缓缓走了上去。
“姑娘要许愿么?”老人眯着眼笑问道。
虞挽歌点点头,伸出手指拿起一条红布。
“一条红布两文钱,看姑娘心情不好,便不收姑娘银钱了,只盼姑娘心想事成。”老人笑着开口,让人感到格外温暖和慈祥。
虞挽歌忘记了道谢,看着放在一旁的金色朱砂笔,缓缓提起,却不知写些什么。
从前,她的冤枉是大仇得报,虞府安息,可如今...北棠妖....
虞挽歌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冬日河水中飘过的一盏盏莲花灯,一时间不知该写些什么。
北棠妖...我该写什么...
愿你功名利禄,千秋万代?
还是愿你开疆辟土,终成霸业?
亦或者...期待命运颠覆,可以伴你左右,白头偕老。
还是愿你忘却往事,决绝而去...
虞挽歌愣在那里许久,最终提笔写下四个字:与君同老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虞挽歌的脸颊滚落,晕染在红色的绢丝布条之上,金色的朱砂随着她的泪珠晕染开,化作一朵精致的琉璃花,在夜色里,折射着金光。
与君同老,唯此生所愿。
也许命运波折,你我终难再遇,可北棠妖,我要你知道,这天地之间,终有一人,同你一同历经岁月,沧海桑田,感你所感,受你所受,看千秋万代,永垂不朽,亦或者独自红尘飘零,雪染白头。
虞挽歌踮起脚尖,将红色的丝带挂在了树梢。
也许此生终不能再见,可是北棠妖,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终究会有我的存在,我所走过的路,所遍经的山,所游离的水,在这蜿蜒曲折的道路上,终将化成我的气息,带着我对你的爱。
北棠海站在一旁,看着踮起脚尖的虞挽歌,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上前问老人买下一段红绸,提笔草草写下寥寥数字,甩手一扬,红绸稳稳缠绕在枝头,只剩下无悔。
虞挽歌回过神来,老人笑着问她:“姑娘,我看你依旧愁眉不展,要不要再送给你两只缎带。”
虞挽歌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老人有些干枯的手指轻轻将两条缎带再次塞进虞挽歌手中。
北棠海笑道:“既然送你了,你便写着吧。”
虞挽歌微微颔首,再次走到桌前,看着宛如远山沧海一般的北棠海,提笔写下:喜乐顺遂,一世安康。
北棠海,你是我见过这世界上最睿智却又最固执的人,你愿意让感情主导你的思想,愿意让情愫影响你的判断,你纵容着自己的心,你最冷硬,可是也因此,你却最温柔。
北棠海,愿你征战不败
,永不受伤,愿你喜乐顺遂,一世安康。
看着手中所剩下的最后一条缎带,虞挽歌握紧了手中的笔,正要提笔写下什么,一旁的老人再次开口道:“姑娘,菩提树乃慈悲之物,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虞挽歌的手一顿,垂下眸子,再次落笔。
老人瞟了一眼她写下的字,没有再插嘴。
父族安息。
简单的四个字,再次表达了虞挽歌的愿望,起先她本是想要郝连城和碧雪生不如死,想要那些人得到报应。
可是诚如老人所说,这些恨意这些恶念,终究难成愿望。
所以,她的仇她自己报,可只盼那三百余口人在地下可以安息。
满树的缎带迎风飘扬,北棠海和虞挽歌仰首站在菩提树下,静静凝望。
就在这时,远处河岸的天空之上炸开一大片的烟花。
“看!是烟花..是烟花...”漫步的行人纷纷跑向河岸边,张望着那华丽的烟花。
一朵朵绚烂的芙蓉牡丹在空中绽放,妖冶异常,带着华光闪烁,却又转瞬即逝。
虞挽歌静静的张望着那漫天的烟花,一道道流光从天际滑落。
北棠海轻轻揽过虞挽歌的肩头:“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虞挽歌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因为她也相信,她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一旁的老者收拾好东西,敲打着有些残破的木鱼,轻声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虞挽歌回过神来,看向那渐渐消失的慈祥的老人,轻声重复着:“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
同北棠海在菩提树下站了许久,北棠海感到夜色越发寒凉,开口道:“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虞挽歌点了点头,同北棠海一道向回走。
许是这小镇接近边关,亦或者因为今日是什么节日,纵然夜色已深,小镇中依旧热闹不已,没有萧瑟寂静之感,反到是只觉一片华灯初上。
没走出多远,就瞧见一处极为热闹,里面喧嚣不已。
虞挽歌抬眸看去,街道的一处搭起了一座不高的看台,上面铺陈着红毯,商贩都围着厚厚的袄衣,敲打着锣鼓。
“我们哥几个远道而来,听闻有一句话说的好,叫做来者是客,可是今个我们是不是客,我们只想同大家做一场买卖,各位朋友,有兴趣的前来看一看啊....”
一套不太入流的开场,配合着锣鼓声,倒还是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大家看,这花美不美”男人拿出一盆开的正旺的黄色牡丹,嵌着白边,倒是少见的品种,尤其在这冬日盛开,更是有些稀罕。
“美!!”人群中附和之声不断,气氛倒是不错。
“花美是不是?可是今日我们不卖花,我们卖比花还要美的东西!”
‘嘭!’一声,锣鼓再次响起,六七名衣着光鲜的少女被推上了台。
众人一时间不由得议论纷纷,看着那一张张粉嫩的脸庞和妖娆的身段,一时间气氛再次被推到了一个高。潮。
虞挽歌的目光扫向那些女子,七名女子在初冬之下穿的极少,有些甚至有不少皮肤裸露在外,而这些女子的双手则纷纷被捆绑在后。
虞挽歌眸色一寒,这是来卖人的。
再次扫过这些女子,这才发现,这些女子基本不是北燕人,大多都是其他各国的女子。
因为地域的差异,各地的女子的样貌也会有些细微的差异,形成风格不同的各国美人。
比如东陵的女子要高挑纤细一些,鼻梁高挺,眼窝深邃。
西齐的女子虽然能骑善射,可大多还是娇小一些,眸子大多是比较浅淡一些的褐色。
诸如此类,所以纵然同样都是美女,可风格却也是大为
不同,也因此,乡绅土豪厌倦了北燕的女子,总是忍不住想要尝尝鲜。
而这几名男子在此似乎就是为了拍卖手中从各国抓来的女子。
果不其然,没多久,这些男人就开始叫卖起来,一个个将女子推出,而后喊出一个底价。
不少人都被勾起了兴趣,毕竟一次见到这样风格迥异的女子。
而因为选妃临近,不少人也打上了进攻美人的念头,一时间几名女子的叫价极高。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名女子身上,女子身材娇小,皮肤雪白,眸子是略浅的褐色,满眼灵动,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熟悉之感。
虞挽歌蹙着眉头打量着面前这名女子,只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北棠海的眉头也蹙了起来,目光同样也是看向那名娇小的女子,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什么。
察觉到他的反应,虞挽歌转头道:“可是在哪里见过?”
北棠海沉默了一会道:“该是西齐的小公主,韩若汐。”
虞挽歌也不解道:“西齐的小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
北棠海一时间也无法作答,这里莅临北燕同东陵的边境,西齐的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还落到了人贩子手中。
就在两人思忖的时候,前几名女子已经卖出了不错的价钱。
韩若汐被推出来后,很快就开始有人叫价,因着那娇小玲珑的身段和精致的样貌,一时间叫价之人远比旁人来的要多。
“两千两!”一人喊出高价,高台上的男人眼中欣喜不已,似乎已经瞧见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落在了他们的口袋之中。
韩若汐嘟起嘴,她堂堂西齐公主,竟然就值两千两!
虞挽歌倒是对这个价格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这这里是鱼龙混杂的边界地带。
就在众人以为将要成交的时候,一道清澈如水的声音传来:“五千两。”
虞挽歌和北棠海同时蹙起眉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瞧见一道雪白的身影遗世独立。
虞挽歌推开面前的人,上前一步,想要将男子看的更清一些,可男子却在转瞬之间就隐没在人群之中,仓促之间,虞挽歌只瞧见他头上戴着白色的斗笠,瞧不见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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