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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扑面。
何幺幺撇撇嘴,暗想这大户人家的野狐精,别看对自己不恭不敬的,但做事情来,是像个大家公子的做派,洗床被子,还记得用熏香过过!
既都如此了……
何幺幺只得叹了口气,暗想自己今后弄不好也得夹着尾巴做公公了,不然,小夫妻和离了,野狐精家会让他金蟾好过?
做梦都得做噩梦哦!
沮丧地钻进被窝,何幺幺待要心不甘情不愿地合眼,忽然就觉得身侧的薛青呼吸不对,还带哼哼的,仔细一看,哎呀呀——
果然,是儿大不中留,这个也做想女人的梦了!
何幺幺也是过来人,这薛青都十八了,又不是清清静静进来的,这儿女间的事儿,说不懂,谁信?
这儿子养到十三四最晚的也自然醒事了。疯疯颠颠的野狐精都知道要入帐当男人,何况脑子清醒的薛青呢?
想喊醒这小子吧。何幺幺又想弄不好这小子梦见的是金蟾,自己又何苦把他这最后一点点念想打断了呢?
哎——
一口气长叹,何幺幺恨自己女儿放着大女人不做,非要去弄个野狐精,夹着尾巴做人,连带他都不能扬眉吐气!
怪谁呢?
何幺幺忍耐,躺在薛青身侧闭眼努力入睡:他要怪也只能怪官迷了心窍的妻主——
贵婿、贵婿!这下好了,娶个大户人家的疯子回家,合家今后的安宁都没了!
睡吧睡吧,把烦恼留待女儿回来再好好细问!
何幺幺辗转辗转、再辗转,是个饼都在炉子里烙熟了,他还是睡不着。
他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努力啊、努力啊、也不知是身侧薛青的缘故,还是真的这次离家太久了,这么紧张的节骨眼儿,他居然想金蟾她娘了,还越来越想得厉害,越夜越难受……
辗转反侧,转辗反侧……
明明金蟾的事儿十二分的闹心,但何幺幺感觉自己就连每个呼吸的间隙都是金蟾她娘的味道!
诡异啊,诡异!
何幺幺汗湿了一身又一身,好容易三更天时挣扎时合了眼,但这一宿乱梦又纷沓而至。
乱梦里,除了当年的金蟾她娘,还是金蟾她娘和他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
羞杀人的梦一路纠缠到天明还是难褪,以至于他与薛青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时,耳听外面乱糟糟的,也起不来。
第一日如此还罢了,谁想……案子一连审了七个日夜,他们主仆也就每日思睡昏昏了七个日夜,还一日比一日托懒还甚。
这不,不待柳金蟾那边案子审完,何幺幺和薛青就各有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知者们还当他们主仆是担心柳金蟾的案子进展,知情者嘛……
北堂傲也没好到哪里去。
柳金蟾七个日夜人在魂不在,刚落枕人就睡得好似死猪一头,一推“哼”一声,二推嘴嘟嘟,三推……人就石化了一般,不哼不嘟,连动也不动了。好容易天亮人清醒了点吧,他们夫妻还没说上一句话,外面的衙差比打鸣的鸡起得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