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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英等人的举动实在让人意外,李孔荣警觉的转身,手也摸到了腰际,但站在徐光英身边的谢代生把他的手抓住。“李长官得罪了,我们是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哈哈……”李孔荣没想到上岸签个字结果就是‘跟我们走一趟’,他当然知道走一趟代表什么——来的一定是常凯申的人,是要把自己带到重庆去。虽说不一定枪毙,但牢饭总要吃个一两年直到中国对德宣战。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海军重建,还有新中防务公司的股份,他相信一旦常凯申查清楚这一切,自己肯定要被关到天荒地老。
“我要是不想跟你们走呢?”李孔荣左手反抓住谢代生,右手已摸到了枪柄。
“那就容不得你了。”徐光英哼了一声,一伸手把要喊人的侯腾拦住,他摸出一个证件道:“飞霞兄,兄弟是戴老板的人,现为是南宁办事处主任,这次来就要带李长官回去的。”
“老子才不管你是谁的人,汉盛兄是我侯腾的大哥,你动他就是动我。都有了,给我抓起来。”从南宁过来,徐光英就一辆雪佛莱四个人,侯腾即便损失了四辆货车,随车士兵仍然不少,他这么一喊屋内屋外的士兵立即端起枪对准徐光英四人。
为了方便,十几名士兵带的都是短枪,而连徐光英一起军统也就只有四支枪而已。侯腾此举顿时让徐光英等人变色,李孔荣和苏镜湖则长吁一口大气——这几天杀日本人杀的爽快,连自己的叛国罪都忘了,这么冒失的上岸实在不应该。
“侯飞霞,你想造反?我们是军统,戴先生的人。”充当向导的谢代生连枪都要拿不住了,大声报出戴笠,但这没用。一般军官只要听到军统或戴先生就退避三舍,奈何侯腾是88军副总参谋长,88军又是天下第一军,他们对军统确实没有什么好怕的。
侯腾见军统的人失了锐气,又看向很是尴尬的徐祖善,不悦道:“徐处长,这些人是你带来的,你总要给我个说法吧。”
“我……”刚才还是一副长者风度的徐祖善此时有些无地自容,他无奈道:“我也是听命行事,临走的时候徐主任拿出上头的电报让我带他们来,我也没办法啊。”
“上头的电报?”有人居然要把李孔荣带走,侯腾顿觉很没面子,他大概是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于是又看着徐光英几个。“我大哥叛国不是为了自己,他做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这两天要不是他在海里死守着钦州湾,前线能不能守住还是个问题。现在大敌当前,兄弟们都一门心思的打日本人,你们要带走他这战还怎么打?这海还怎么守?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侯腾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徐祖善、524团团副李敏昌、甚至包括谢代生都面有愧色,唯有徐光英脸色依旧铁青。这个参加过北伐,曾任红军总参谋长,后叛变到的前共产党员对这种话免疫的很,什么是民族大义他年轻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一堆连屁都不如的东西,最少放个屁还有个味儿。他相信,现在大义凛然、自持道义在手的侯腾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击倒。
带着藐视的冷笑,徐光英用力摇了摇准备好的军用电话机把手,拿起话筒说了一声便举着话筒让在一边,他恭敬道:“候长官,请您听个电话。”
见徐光英摇电话侯腾的心便提了起来,徐光英‘请’他听个电话让他很不自然,最终,在众人的注视下,侯腾木偶般的走了过去,拿起电话喂了一声。
情况似乎不妙了,李孔荣看了苏镜湖一眼,他想让苏镜湖先出去叫人,只是此时屋子内外不是军统的人就是侯腾的人,苏镜湖这个轮机长要走实在太难,他使过颜色之后又摇头。苏镜湖也被简单的‘签字’给弄懵了,刚刚他还在庆幸李孔荣这个兄弟够义气,眼下的局势又要变了。李孔荣看了过来,而后又摇头,他一时间弄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出去叫人吗?
“怎么样,候长官……”徐光英挂着虚假的笑,看着侯腾发木的表情很是享受。
“……”放下话筒的侯腾说不出话,他看向李孔荣,又看向徐光英,几乎是呆了。
“那就请88军的兄弟帮忙了,来啊,请李长官上车!”徐光英一转脸笑意就消失了,看向李孔荣的目光冰冷无比,仿佛他已经死了。
“你敢!”早有准备的李孔荣一把抓住不知所措的徐祖善,那把勃朗宁1935也抽了出来。局势突变,他也是慌了,他想的是趁侯腾不抓自己时以徐祖善做挡箭牌退出房子回到潜艇上,即便回不去,只要出了这院子,舰桥上执哨的刘震等人也能用那门20机炮掩护。
“呵呵,看来李长官是要拒捕啊。何必呢,只是请你去一趟重庆而已。”徐光英根本就不惧李孔荣负隅顽抗,这个徐祖善打死就打死,没什么可惜的。
“老子没空陪你去什么重庆。”李孔荣一把扯住腿发软的徐祖善,让他挡住自己,他说完又看向犹在发呆的苏镜湖,“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刚才愧疚的谢代生举枪跳了出来,不想李孔荣真的在他脚边‘砰砰砰’连开三枪,喊道:“谁动我就打死谁!”
“候长官!”自己只有四个人,李孔荣马上要退出去,徐光英看着侯腾大喝一句。
“我……”接完电话便发呆的侯腾像被雷惊醒,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道:“拦着他们!”
“是,长官。”屋里屋外88军的士兵本打算两不相帮,现在侯腾一下令,他们放下的枪又指向了李孔荣和苏镜湖,人也逼了上来。李孔荣当即色变,他本希望侯腾两不相帮的,没想到他接完电话却助纣为虐,把枪口对着自己。“飞霞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汉盛兄,我…我……”侯腾满是愧疚焦急,他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最后只道:“汉盛兄,徐主任只是请你去重庆,你在德国的事情不是大事,校长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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