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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没有上海好，住没有上海好、玩也没有上海好……，都不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
“香港比上海是差点。”李孔荣喝了一口茶，“不过以后就是上海不如香港了。杜先生……”
“汉盛就不要叫先生了，我年长十几岁，看得起就喊一声兄弟。”杜月笙插言道，双方的关系在快速靠拢。
“那我就喊你笙哥，”李孔荣笑道，这个称呼让他想起了古惑仔。“我说香港现在是穷僻，可以后肯定会强过上海，现在要是能投资地产，到时候肯定赚翻。”
“投资地产？”随着国内逃难的人群来港，香港的地价一直在涨，投资地产赚钱杜月笙相信，可要说香港以后会强过上海，这点他是不相信的，除非上海连租界一起一直被日本人占着，不然香港这种破地方怎么能强过上海？
“是，不过不是现在。沦陷前购地是最划算的，那时候有地产的人都想跑，只要给真金白银，一百万的东西十万就可以拿下。”李孔荣不介意告诉杜月笙一些东西，以后大家在香港一黑一白通吃也不是问题。“还有共产党军队打过来的时候也可以扫货，那时候很多人担心香港守不住，房产也是有多少抛多少。”
“共产党打过来？”杜月笙杯子掉到了地上，他顾不得腿上淋着烫茶，挥退下人追问：“汉盛的意思是说以后会是共产党得天下？”
“笙哥又觉得会是谁得天下呢？”李孔荣见他挥退下人，低笑的同时也问了一句。见他不解，便再道：“要是没有外人相助，战后仅凭满洲国一国之力就能打垮中央军，何况还有共产党，何况共产党后面还有苏联。”
“不会这么截棍吧？”杜月笙咂舌不已，在他印象中，日本治下的伪满洲国水深火热。
“伪满能造飞机，能造汽车、能造火车，南京也好重庆也好，不要说造飞机汽车，连大炮都造不了，只能造钢板卷成的迫击炮，这种炮超过两公里就没什么准头了。”李孔荣介绍伪满，“就国内打，得东北者得天下；算国际援助，等美国的援助到了，广州怕已经丢了好几年了。亚洲不是欧洲，美国人会支援欧洲不等于他也会支援亚洲，所以我说香港以后的地价要涨。这里是英国的地方，即便共产党打下来也很容易被反攻丢掉，不打的可能性很大。”
“啧啧！”杜月笙还是咂舌，他相信李孔荣言之有理，可习惯让他无法接受这么个结果。
“笙哥底下一大帮子人，很多事情要早准备，免得到时候狼狈。”李孔荣再次提醒道。
“好，好。我晓得了。我晓得了。”杜月笙再次看了李孔荣两眼，微微点了点头。这时候他不再帮忙不帮忙的计较，只道：“国内、特别是上海那边的事情，汉盛要帮忙就说话，只要能够得到，我都能想办法。”
“上次倒希望海军、军统还有忠义救国军大家一起合作的，现在就不行了。”李孔荣并不掩饰，“海军和军统怕是有些势成水火，我看还是海水不犯河水的好。”
“雨农一些事情做的是太过了。”想到上次发生在香港的刺杀，刺客虽然喊的口号是打倒军阀，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国苠党在清除异己，杜月笙也由衷叹了一句。
“他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李孔荣并不怨恨军统，“不是说攘外必先安内嘛，日本人是敌人，不服从中央的势力同样是敌人，并且这种敌人更危险，更应尽早清除。”
“汉盛要小心。”聪明如杜月笙自然明白‘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但事关重庆常凯申，他也不好名言什么。
“我倒没什么。”李孔荣笑，“海上飘着上岛不上岸就行，他戴笠难道能跳下海来不成。”
“是。是。”杜月笙也笑了，上海那边的事情他说了算，国内的事情军统说了算，海上的事情那就是李孔荣说了算了。他笑罢又问道：“汉盛说日本人会南下香港，大概在什么时候？”
“大概？我看明年下半年差不多。”李孔荣道，“亚洲的事情要看欧洲，欧洲如果德国一国称雄的话，香港和南洋都是保不住的。不过澳门是可以存在的。”
“澳门？”杜月笙惊讶道：“为什么澳门可以？”
“下棋的时候总要留一个活眼吧。”李孔荣道，“这和以后共产党留下香港是一个道理，都封死了就不透气了，留一个地方大家可以交流情报，也能贸易物资，风吹草动也有警觉。”
说活眼杜月笙就明白了，他道：“那逃到香港的这些人怎么办？现在来香港的人越来越多。”
“愿意跟海军走的跟海军走好了，不愿意跟海军走也不相信日本人会来的，那就只能留下来等战争结束了。”李孔荣道，“笙哥到时候去重庆？”
“日本人要来，我就只能去重庆了。”杜月笙看了客厅里布置的书画一眼，颇有些不舍。
“去重庆飞机上务必要注意安全，最好能备上点氧气，免得高空缺氧。”杜月笙死得早是因为某次飞机为避日机不得不升上八千米高空，缺氧和惊吓诱发气喘，从此落下了哮喘的毛病。李孔荣见他现在挺正常的，便好心提醒。“要是信得过，上飞机前和海军这边打个招呼，海军飞机入驻国内后也可以照应一下。今天来的黄子坚上尉以后会留在香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帮忙。”
“老弟啊，我已经被吓过一次了。”杜月笙苦笑摇头，李孔荣担心的事情早就发生，不过他没有哮喘。“老弟的海军真要派飞机回国打仗？”
“是，现在正在安排，估计最迟十月份就能回国。”李孔荣隐约说了一个时限，孔令侃的办法他原则上是同意的，但飞行员的安全国内必须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