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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胸牌丢到裁判教官的身上,恶狠狠道:“老子不打了,太特么欺负人了。”

    莫易卿眉头微蹙,道:“王者,宁肯战死,也不做俘虏,你这是有愧于你肩上的荣耀。”

    秦齐刚刚准备下场,听得他这么一句话,脚下一滑,险些直接从台子上摔下去,他回头瞪着说此大话的男孩,吼道:“你他妈是在玩我?”

    “是。”莫易卿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秦齐心底的胜负欲被挑起了,目眦欲裂的冲过去,“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得罪了本大爷的下场。”

    “很可惜,你太弱了。”莫易卿本打算继续拖延时间,但看着在场上那无数双明晃晃在质疑他能力的眼神,他并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反正后面还有两场比赛。

    秦齐是H军里出了名的下手不留情面,那破空而来的拳头能硬生生的打断一个人的骨头,他很是自豪的以为自己跟一个小屁孩对决绝对是胜券在握,可是当看见这个小屁孩时,脸色青的比谁都难看。

    这人不是昨天出尽了风头的那个二十分钟就宣布出赛的男孩吗?

    莫易卿毫不费劲便抵挡住了对方的进攻,手下一用力,只听得空气里传来一声微乎其微的喀嚓声,下一刻,本是不可一世冲过来的秦齐脸色一沉,痛苦的捂着自己断骨的手腕踉跄一步。

    “啊。”秦齐双手颤抖着,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前光影被隐下一片,他蓦然抬头,一条腿已经零距离的触碰到了他的脑袋。

    “嘭”的一声,秦齐腾空而起,连续翻滚了数圈之后重重的被踢下了擂台。

    现场有无数人本能的闭上了双眼,不忍目睹这血腥的一幕。

    莫易卿站在擂台之上,犹如睥睨江山的帝王,那桀骜不驯的模样让人想着上前挑战一二,却又后怕的望而却步。

    陈亦城摸了摸心口,自己如果等一下在总决赛上直接宣布投降,会不会被他打的更惨?

    他所谓的原则就是宁肯把人打死也不能让对方留下一口气做战俘是吗?

    妈的,太欺负人了。

    “莫、莫易卿胜。”裁判高喊一声。

    裴熙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腿,幸好在比赛之前他以着腿伤为借口宣布退出这场比赛,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的下一个对手会不会碰上这个小子,凭着他毫不留情的性子,怕是自己得成为今年最大的笑话了。

    不过现在这个笑话得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陈亦城注意到裴熙那双带有目的的眼神攻势,目光一沉,面无表情道:“裴大少似乎有话想对我说?”

    “我会很期待你们之间谁胜谁负。”裴熙明显是幸灾乐祸的说着。

    陈亦城冷冷一哼,“不管我是赢是输,他都是我的下属。”

    “我相信他会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知晓投靠谁更有机会发展自己。”

    “你放心,我能给他更大更辽阔的舞台,而不是你这个鼠目寸光自以为是的小小世界。”

    “我不会轻易的放弃的。”

    陈亦城摇了摇头,“那裴大少可得注意了,保不准今天出去之后你的另一条腿也一并折了。”

    “怕是等一下城少就得被人给抬出去了吧。”裴熙笑意更甚。

    陈亦城懒得跟他多费口舌,重新将目光投掷在擂台之上,他隐隐之中还真是有一种不祥预感,自己今天难道真的要被抬出去了吗?这样会不会丢脸丢大了?

    中场休息,后勤兵正在收拾着擂台。

    莫易卿坐在椅子上喝着水,好像是感应到了有人的靠近,嗅的空气里那暗暗浮动的熟悉味道,他急忙抬起头。

    金嘉意穿着一条长裙,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莫易卿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孩一样有些扭扭捏捏,他说着:“你来了。”

    金嘉意环顾四周,见着正在收拾的后勤,喘了喘气,“我来迟了?”

    莫易卿摇头,很是认真的解释道:“没有,刚刚才进行完两场,后面还有,还有决赛。”

    金嘉意坐在他的另一侧,这个位置能够很清楚的就看见擂台中心,她打量了一番他的周身上下,“没受伤?”

    “他们伤不了我。”莫易卿不假思索道。

    虽说这话有些夜郎自大,但金嘉意还是很相信他的能力,目光落在陈亦城的身上,注意到他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身边的小白羊时,往着他旁边靠了靠,小声道:“等一下你要和他决赛吗?”

    莫易卿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点头,“只要再赢一场,就可以进入决赛了。”

    “这是一个公平公正的比赛,我想凭着你的一腔热血并不会因为他是你的领导就刻意的放水,对吧。”

    “我有自己的原则,我相信他也并不希望我故意让他,这是对他的不尊重。”

    “所以你大可以不留情面的狠狠揍他一顿,今天这样的场合,打死打残都无关紧要。”

    莫易卿顿了顿,为什么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家亲姐更想让自己把陈亦城给打死呢?

    “咚。”场中发出一声轻鸣,比赛继续。

    莫易卿缠好绷带,重新走回台上。

    他的对侧一名男子缓慢的走上来,他足有一米九的身高,身体壮实,肌肉魁梧,就像是一座大山屏蔽了周围的视线。

    陈亦城眉头一紧,这个人他并没有印象,应该也是第一届参加的新人。

    男子抬头,脸上有一道伤疤,从眼角开始蔓延到下巴位置,有些狰狞。

    莫易卿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这个人的来者不善。

    男子挑衅般的冲着他勾了勾手指,抬脚一跨,仿佛整个擂台都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

    莫易卿拳头一握,想着用最直接的方式击溃对方,可是当他的拳头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时才发现,这不止是看着像一座山的高大威猛,他的身体更像是铜墙铁壁的硬实。

    他的拳头砸在上面毫无用处,对方戏谑的嘲笑一二,用力一震,竟然将他震退三步。

    男子咂咂嘴,“垃圾。”

    莫易卿眯了眯眼,并不打算硬攻。

    男子见他止步不前,自己便一冲而上。

    莫易卿再次挥拳上去,毫不犹豫的砸了他一拳头。

    男子得意的挑眉,“没有用了,凭你这小小的拳头,伤不了我分毫。”

    莫易卿并不恼,反拳为掌,用力一推。

    男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在看似那么不经意的推搡间,他突然觉得心口一疼,好像心脏被人用力的割开了一刀,他踉跄一步,不敢置信的瞪着对方。

    莫易卿身轻如燕的行动,如同鬼魅一般无人能够用肉眼捕捉到他的一举一动。

    男子慌了神,失去了镇定,疯狂的对着自己的身前挥动着双臂。

    莫易卿停留在他的身后位置,一掌劈过他的后心位置。

    “噗。”男子只觉得喉咙一痒,张口便是吐了一口血。

    全场哗然,他们是在看武侠片吗?

    这特么像是搞过特效后的武侠片吗?

    男子跌倒在地上,喘了喘气,他用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莫易卿停靠在他一米的距离外,随时等待他的下一次进攻。

    男子邪魅的笑了笑,笑的很是瘆人。

    莫易卿保持着高度集中,他并不轻敌。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接着一拳的砸过去。

    莫易卿用着巧劲避开他的连环攻击,一手握住他的拳头,再一次一掌打过他的心口位置。

    男子面带痛苦的往后跌倒,仰面躺着,气喘不止。

    裁判上前,征询了一下对方,“还能继续吗?”

    男子摇了摇头。

    裁判明白了他的意思,宣布道:“莫易卿胜。”

    莫易卿回过头,看向观众席上依旧表现的云淡风轻的女人,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

    金嘉意见他笑了自己竟也是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唇角,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开,神色一凛。

    莫易卿察觉到危险,本能的伸手一挡,刀刃划破他的手直接刺进了他的身体里,血,争先恐后的流出,瞬间湿了整件上衣。

    男子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让你狂妄,让你嘚瑟,去死吧。”

    莫易卿面上无悲无喜,冷冽的掌风落在男子的眉心正中,他身体一顿,好似灵魂在那一刻被打出来了一般,痉挛了一下,便失去意识的仰面躺下。

    变故来的太快,以至于现场所有人都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回过神,不敢置信的看着莫易卿身上的刀刃,一个个神色愕然,在这种比赛上使用刀刃是会被褫夺身份的,这个男子竟然不顾在场的所有领导竟作出这种行为,无疑他会被即刻剔除军籍。

    陈亦城从观众席上跳下来,查看了一番莫易卿的伤势,眉头紧蹙,道:“伤口很深,需要马上送去医院。”

    莫易卿依然表现的很平静,好像这点伤对他而言无足轻重那般,他道:“恭喜你,不用丢脸了。”

    陈亦城嘴角一抽,他在乎这个吗?

    “不需要去医院。”莫易卿走了两步,然后就这么直勾勾的倒在地上,彻底失去意识。

    陈亦城看着跑上来却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军医们,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送去医院。”

    军医们准备将他抬上担架,却见一人已经抢先一步的跑过来抱起失血过多的莫易卿就往营区外跑。

    金嘉意紧随在后,瞪着抱着自家弟弟的陈亦城,漠然道:“你这是想弄死他?”

    陈亦城将他放在救护车上,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染上的血迹,“我只是想用最快速度送他上救护车,接下来就只有拜托你了,那个男人的事我还要去解决。”

    金嘉意沉默了,看着毅然决然离开的陈亦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说这个人平日里不靠谱,可是正经起来的时候还像是那么一回事。

    陈亦城瞪着被控制起来已经渐渐恢复意识的男子,拿过他的资料,仔细的研究了一番。

    男子悠悠转醒,脑袋有一瞬间的放空,他甩了甩头。

    “楚靳,楚家三少麾下的一名中校,挺不错的,两次一等功,四次二等功,无数次三等功,也算是英雄人物,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英雄人物竟然会用如此卑劣的行为暗算他人,还是在这样讲究公开公平公正的场合里,你这样做,不觉得愧对自己的肩章吗?”陈亦城像似在自言自语着。

    楚靳咬了咬牙,却是执着的一声不吭。

    陈亦城再道,“我可能也想到了一点,你是楚家的人,应该也是知道薛家的事,所以你想着报复莫易卿也并不是不可能。”

    楚靳心口一滞,忙道:“这事是我自己的行动,与楚家并没有关系。”

    “楚家还真是养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我说过这事与楚家并没有瓜葛。”楚靳吼道。

    “我不想去猜测过程里有谁参与,我只知道结果,你是楚家的人,伤了他莫易卿。”

    “我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我没有想到那么多,这事跟楚家没有关系,我不过就是楚将军的养子罢了。”

    “嗯,你这个养子挺不错的,这么不动声色的就将楚家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想楚老爷子会感激你这个孩子的。”

    楚靳挣扎着,“这事真的不关楚家的事,是薛邺拜托我的,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我耳根子一软就答应了他。”

    “你不仅耳根子软,脑子也蠢。”陈亦城对着身后的警卫兵点了点头,“把人带下去,这事让楚家亲自来给我一个交代,我陈亦城的人可不是这么给他们白白欺负的。”

    “是,将军。”

    “另外今天的比赛延期,免得被人说我陈亦城不战而胜,我可是刚正不阿的大将军,怎可欺负他一个新人。”

    众人沉默,陈大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

    医院内,金嘉意绕着手术室转上几圈,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怎么样了?”陈亦城依旧穿着那身染血的衣服,一路小跑到手术室前。

    金嘉意闻得那股血腥味,忍不住的掩了掩鼻,道:“你可以先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再来跟我说话。”

    陈亦城索性将染血的衣服脱下,直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毫不犹豫的露出自己那健硕的身材,倒三角的身材比例,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以及那让人浴血膨胀的六块腹肌,所过之处,无一不是引人注目。

    金嘉意尴尬的移开目光,她可是正经人家的正经孩子,怎可被区区美色诱惑。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陈亦城看着虽说玩世不恭,但身材着实是秀色可餐,让人一瞧就像心口处蹦跶着几只小鹿,撒了泼一样的乱蹦乱跳着。

    陈亦城见她没有回复,不由得的提高警觉:“难道伤的很严重?”

    金嘉意轻咳一声,“医生还在动手术。”

    陈亦城如释重负,“看来这军中也是时候要好好的整顿整顿了,这些年各自结党营私整个营区都是乌烟瘴气,出了今天这种事,也有我的责任。”

    “咳咳。”苍劲有力的男人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陈亦城回了回头,看着陈燃,不明他眼神里那诡异的神情是为何意,问道:“叔父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陈燃拿起手杖戳了戳他的身体,疾言厉色道:“大白天你脱什么衣服?你是有身份的人,这样穿着成何体统,给我滚回去把衣服穿好了再来。”

    陈亦城懒得多费那功夫,直接将目光锁定在陈燃身后的一名警卫长身上。

    警卫长苦笑着脱下自己的白衬衫,双手递上。

    陈亦城就这么随意的套在自己身上。

    陈燃望了一眼手术室的红灯,神色凝重,“我已经让人彻底清查了,今天这样的场合发生这种意外,是我们的疏忽,那个叫做楚靳的男子,即日起停职查办,必要时刻去除军籍,终生不得入营。”

    陈亦城点头,“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楚家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原本想着以楚老的严谨,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却是没有想到他的外孙还是给他制造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薛老夫人那边怎么说?”陈亦城再问。

    陈燃冷冷一哼,“她想保就能保住了吗?这薛邺这一次犯的可是重罪,这属于杀人未遂。”

    “想必叔父会给这个孩子一个交代。”

    陈燃瞪了一眼陈亦城,眼神中忽明忽暗,却又不捅破那层纱,就这么双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陈亦城被盯得有些心虚了,诧异的对视而上他的眼神,问道:“叔叔您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好自为之。”陈燃只得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

    陈亦城心里纳闷了,为什么好端端的要他好自为之,他又做了什么糊涂事了?他这两天挺正经的啊。

    金嘉意沉默不语的坐在一旁,两眼游离在一唱一和的两人之间,拳头紧了紧。

    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任凭事态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展?她家小易可是正经男孩。

    病房里,淡淡的百合清香暗暗的萦绕着,一缕阳光柔和的从窗台上蜿蜒坠下。

    病床上熟睡的男孩虚弱的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片苍白,他有些发懵了,当感觉到腰部的疼痛之后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

    “醒了?”金嘉意放下杂志,抬起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莫易卿扭过头,眼中氤氲的雾气渐渐的散开,女子的容颜一点一点的在眼瞳中成型,“姐姐。”

    金嘉意心里一惊,嗯了一声,将吸管递到他嘴边,低声道:“渴不渴?”

    莫易卿愣了愣,记忆好像有那么一刹那断了线,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如同入京之前会温柔的问他饿不饿、渴不渴的姐姐,会在寒冬腊月的时候为他暖手的姐姐,会在夜幕降临时分牵他回家的姐姐,会在新年伊始为他做新衣的姐姐,会对他很好很好的姐姐。

    一声姐姐,从进京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叫出口。

    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他是无能无为的傀儡将军,仿佛姐姐离他越走越远。

    再也没有了饿不饿,渴不渴;再也没有了新衣服……

    ------题外话------

    我天啊,都月底了啊,宝贝们的月票可藏得真严实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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