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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飞故作惊奇地问到。
王挫一拍胸脯,兴奋地说道:“师傅啊,本来挫儿练了一早上,也没什么心得,不过刚才经高人提醒之后才明白了这斧头到底该怎么用,徒儿方才正想去那边验证一下呢。”
一个泥瓦匠!还高人?
卓飞差点被自己的傻徒儿给气晕过去,他忍了忍,咽了一口吐沫,又问道:“哦?那不知这斧头到底该怎么个用法呢?尔又打算如何去验证一番也?”
“嘿嘿,其实说来也简单,师傅你看,这斧头力沉,刃口也不甚锋利,所以就只能讲究一个劈字,徒儿方才正准备去那边劈几下木头试试。”
卓飞瞅了瞅远处的那一大堆废木料,眼珠子一转,说道:“如此也好,不过为师以为宝刃难得,若用来劈木头的话,那也太过可惜了点……嗯,不如尔先去找把柴斧代替好了,为师估么着尔把那堆木料全部都劈完之后,必有心得,这斧法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王挫大喜,还以为恩师这是在指点他习武,是以也没多想,很高兴地应到:“谨遵师命,徒儿这就去找把柴斧试试。”
王挫兴冲冲地去找劈柴的家伙事儿了,卓飞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息,心道:我这个徒弟就是太实诚了,罢了,反正酿酒也是要用很多柴火的,他这么有干劲儿就让他劈去吧,不管怎么说,毕竟也能锻炼一下身体嘛。
哼,斧法,这词儿听起来咋就这么别扭呢?我说挫儿啊挫儿,你小子若再不快点开窍的话,搞不好哪天就真的要伏法了呀!
…………….
卓飞戏弄完爱徒王挫之后,忽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本想去找间馆子进餐,但天气炎热,又实在不想动弹,于是便打发吴天出去买了些熟食回来。
正午的阳光毒辣辣的,卓飞师徒三人在树荫下风卷残云了一通之后,王挫便去继续练习斧法了,而吴天本也打算去强健一下体魄,却被恩师叫住,只听他老人家说道:“天儿,为师想了想,既然吾已入人界,那还是要练习一下这人界的文字才行,只可惜为师离开的太久,手下生疏…….唉,不知天儿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恩师勿忧,以您老人家的才华,只需勤加苦练便可。”吴天一脸正经地回答道。
卓飞腹诽:废话,我老人家当然知道勤加苦练便可了,可我这不是想看看你小子有没有啥练字的速成心得么,唉,算了,看来书法这玩意还真是没有捷径的,一切全靠苦练啊!
卓飞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天儿所言不差,为师观尔的字甚有风韵,比起为师当年来也是不差太多,不如这样吧,尔再多写上几幅字,吾日后便照着尔的字体来临摹好了。”
吴天闻言后,激动的差点把心脏给跳了出来,天啊!恩师要照我的字来练习书法,这……这……这得是多大的一种荣耀啊!
“恩师有命,小徒莫敢不从,不过天儿的字恐难登…难登大雅,万一误了恩师……。”
“行了,天儿亦无须自谦,为师现下虽然写不出来好字,但这眼力比起当年来却还是不差分毫的。尔莫再多说了,快写,快写,为师都等不及想要重新挥毫泼墨了……唉,六十甲子实在是太久了,太久了,竟把原有的本事都给忘光了,这还真是……!”卓飞满脸唏嘘的模样儿。
……………………..
光阴似箭,卓飞照着吴天辛辛苦苦写好的字帖临摹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只觉得胸中憋闷,手臂酸软,若不是怕让徒儿看笑话的话,那他真想把笔墨和这一桌的蝌蚪全部都给扔出窗外去。
“恩师,这个“飞”字写得甚好,徒儿观其颇有些欲振翅高飞之意。”吴天其实早已看出恩师练得不耐烦了,于是便在满桌的蝌蚪里面费劲儿地拣出了一只个头儿比较大,肢体比较全的来夸,想要以此来鼓励一下恩师,其用心不可谓不够良苦啊!
果然,卓飞顺着吴天所指一看,登时乐了,又得意地说道:“不错,不错,为师也对此字甚为满意。不瞒尔说,为师故意将此字写的若即若离,其实就是为了体现出这“飞”的感觉啊……!尔且想想看,这‘飞’嘛,不就该像这般飘忽不定,头重脚轻才对么……。”
不得不说明一下,眼下是宋末,写的自然是繁体字,而卓飞愣是把飞字的三个部分,写得极为分散,就好似三个字一般。而更离谱的则是上面那部分大到惊人,下面这俩部分却是小的可爱,真亏他还有脸在这里自夸啊!
吴天听得一头黑线,可又不敢给恩师来个当头棒喝,而他心中也很佩服恩师这种乐天精神的,无奈之下,这小子只好强忍住恶心,唯唯诺诺地又附和道:“确是……确是如此,恩师在书道上的天赋极高,若再稍下一些苦功,想必定能…定能让人刮目相看。”
卓飞笑吟吟地听着小徒弟拍马屁,貌似很是受用,可等对方的话音一落,他却忽然把脸色一变,板着脸厉声呵斥道:“天儿,尔何时也学会向跑儿那般的圆滑了?哼,别当为师老糊涂了,就这几个好似狗爬一般的字儿,莫非真得有那么好吗!为师方才所言,其实不过是想考验一下尔的品性罢了,没想到,哎……”
吴天差点没活活被自己给气死,心中呐喊到:天呐,想我一个读圣贤书之人,不得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我容易么……?可谁知到头来却成了枉作小人……!呜呜呜,早知道我刚才就不昧着良心附和您老人家了,这回可真是冤死我了。
憋屈地吴天两眼一黑,就想要晕倒在地,而卓飞见把小徒弟给吓得够呛,于是又放缓了语气,好整以暇地安慰他道:“唉,也罢,你小子往日太过死板拘谨,现在学圆滑一点倒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儿。
不过嘛……我说天儿啊,尔与其他人不同。因为尔书读得多些,亦当更加明理,所以为师望尔能成为吾之明镜,吾之臂膀!
嗯,日后在为师面前,还望尔不要再有所遮掩隐瞒,也不要再违背本意,无论是婉劝也好,直谏也罢,总之都要实话实说,为师不希望因为尔之恭维奉承,或者避讳少言,而致吾观事不明、判事有误,尔懂了么?”
这点浅显地道理哪能难得住大文化人吴天呢?这小子闻言后心神一震,暗想道:恩师这番话无非是在说,不希望自己做个阿谀奉承的佞臣,而是想要自己做个直言勇谏的诤臣啊!
念至此处,吴天登时被感动的嗫嚅而不能言,又思到:呜呜呜,恩师居然要以我为镜,依我如臂膀!真想不到他老人家居然会对我这个百无一用的穷书生寄望如此之高也!唉,像他老人家这种博大的胸怀,恢宏的气度,求真的勇气,谦卑的品性……恐怕穷我此生,亦难以企及其万一吧!
话说自从拜入师门之后,吴天总是会忍不住被自己的恩师的种种伟大所感动,而这次他自然也不例外,只见这小子拜伏在地,心诚无比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双目泛着泪花,对着卓飞惭愧地说道:“多谢恩师教诲,天儿知错了,日后绝不敢再口是心非、刻意迎奉阿谀,还望恩师息怒,砰砰砰。”
“唉,尔怎么又磕上了,起来,快起来,为师相信尔能说到做到便是。然,尔需切记,为师只言对吾不必再行那阿谀献媚之态。而遇事、或者对着旁人之时尔却大可不必如此了,毕竟尔磨砺尚少,经验不足,若是太过于刚直的话,日后难免会吃大亏啊!唉,总之,日后尔要学会随机应变,切不可拘泥死板,尔可明白为师的顾虑么?”
“天儿明白了,多谢恩师教诲。”吴天虔诚地又拜了三拜。
而徒弟的态度很好,卓飞也很是得意,心道:练字练累了,随便教训一下徒弟,这还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嘛!呃,似乎此举还有缓解疲劳,调整心神的妙用……也罢,让我趁着此刻心情愉悦再把这个“飞”字好好地练一下,以备日后有粉丝来找我签名时之需。
卓飞提起笔,在乖徒弟吴天的小心伺候之下,又写了不少字,还别说,可能是因为他此刻心情不错的缘故,所以这回在那满纸蝌蚪里面,倒也养出了几只蛤蟆来…….
………
“砰砰砰,恩师在否?”敲门声响起,原来是大徒弟李结他们回来了。
“行了,别废话了,都进来吧。”卓飞不耐烦地应声,接着又嘟囔了一句:“窗户开那么大,你还不知道我在不在么?唉,有时候太懂规矩也是一种麻烦啊。”
李结三人嘻嘻哈哈地进了屋,不待卓飞询问,李结就自动汇报到:“回禀恩师,我们已经在城外找到了一处宅院,地方够大,而且藏在山转角处,较为隐蔽。”
“哦,是么?”卓飞一听就来劲了,追问道:“可曾盘下来,银两还够用吧?”
李结一笑,恭敬地回答道:“足够了,那处宅院的主人原本是个京官,而这处别院是以前他准备日后告老还乡时颐养天年用的。后来又听当地里正说,帝都陷落之后,听说这位官员也跟着降了蒙古人,所以现在偌大一所宅院里面只有几个老仆婆子在看管着。于是,我们便马上回城,四师弟又去衙门查实了里正所言,果然那位官员已经投降了蒙古人,所以四师弟就花了点银子,先请官衙开具了收没公文,又顺便买了下来,嘿嘿。”
卓飞一听大喜,冲着李刚说到:“刚儿,真是辛苦你了!”
李刚也很开心,挥挥手恭敬地答道:“不辛苦,不辛苦,李刚只不过跑了跑腿儿,动了动嘴皮子罢了,恩师有所不知,眼下城外倒有不少这种空宅院,都无了主,只是官衙还没来得及去查没而已。我愿意花点银子买下,官衙那些人便平白地添了笔孝敬,又岂有不卖之理儿?”
“哦,那就好,那就好。”卓飞也很高兴,顺口又问道:“这回一共花了多少两银子,若是剩的不多了,那咱们恐怕还要再卖些酒水才行。”
张跑一听,立刻凑过头来,兴奋地说道:“恩师不必多虑,买宅院不过花了一千两银子而已,哈哈,恩师您是没看见,那可是座好大的宅院啊,才一千两,这买卖怎么算都划算啊!”
卓飞一怔,嘟囔道:“才一千两?”
李刚见恩师不信,赶快说道:“回禀恩师,二师兄所言不差,刚儿给了衙门一千两,他们就立刻开了这地契文书于我。唔,只要您愿意,那咱们随时都可以去收宅子了。”
李刚掏出地契,恭敬地递到恩师的手上,卓飞当下再无怀疑,暗道这人的运气来了,还真是挡也挡不住的啊!
“对了,这宅院离城有多远?左右闲着无事,不如咱们这便去看看好了?”卓飞兴冲冲地问道。
李结闻言一愣,面现为难之色,挠了挠头说道:“回禀恩师,那座宅院大概在城东北三十里外一个叫做坪坑的地方,眼下日头将落,我们这会儿才去……怕是有些晚了。”
“哦,三十里,那是有些晚了,呵呵,是为师心急了,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过去收宅子,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东西好了。”卓飞笑吟吟地说道。
“谨遵师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