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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又说道:“也罢,既然贤弟执意如此,那为兄听听也罢,不过听完之后,为兄还是要依法严惩他们三个的!”
“这个好说,只要大哥听完了小弟的话之后,还认为他们三个犯了必杀的死罪,那小弟绝不阻拦便是!”
卓飞对着马大侯爷拱了拱手之后便转过身冲着城下朗声言道:“侯爷说的不错,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法若因人而异则法亡,规若因情而变则规不复!然,法者,理也,度也!法不占理或越度,则此法不足以服人矣!诸位父老乡亲,诸位将校袍泽,卓某不才,今日便以此三人之罪,叙一叙这法理与法度,若说的好,请诸位捧个场;若说的不好,诸位也就不必打赏了!”
哈哈哈!
卓飞说的好笑,引得城下的士兵和百姓们一片嬉笑,登时将原本严肃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马大侯爷两眼微眯,望着城下的乱象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卓飞也不去理他,只是左右看了看,似乎是觉得自己的位置还不够突出,于是便命人搬来城头上的蒙皮大鼓放倒,接着一跃而上,刚好令自己的整个身形都能完美地展现给城下的百姓们看见。
时值上午,由于背光的缘故,所以当城下的人们望着东城墙上面已经摆好了招牌动作的卓飞卓公子时,总觉得他全身都在散发着缕缕金光,竟是神圣之极……
“方才侯爷有言,此三人于闹市中纵马伤人,此为罪一;无故滋扰城门重地,此为罪二;辱骂上官,冲撞本侯,此为罪三;至于最后那句言语嚣张,目中无人,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罪名……嗯,勉强作为罪四吧!”卓飞将马大侯爷给三名斥候定的罪分拆开来,一一罗列,又冲着马大侯爷问道:“侯爷,不知小弟说的可对,是否还有什么遗漏?”
马大侯爷喜欢听戏,倒是也有当配角儿的觉悟,闻言后点了点头,朗声道:“不错,正是此四罪,四罪并罚,岂有不斩之理!”
城下的百姓士卒一片沉默,虽然他们也觉得三名斥候很可憎,也觉得马大侯爷处死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儿,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好像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虽然天气很热,但三名斥候跪在城墙下还是冷汗直冒,均暗道:看侯爷那架势,是真的想要砍了自己三人啊!是生是死,如今唯一的期盼,好像也只有城墙上那位犹如菩萨般的白衣佳公子了,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能令位高权重的侯爷收回成命么!
不管是看热闹的百姓,还是守城的士卒,甚至包括城下等着挨宰的三名斥候,各个的心情都是很复杂,很微妙。但卓飞不管这些,只见马大侯爷说完之后,卓飞哈哈一笑,很是自信地又朗声言道:“好,此四罪并罚,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难逃一死!不过卓某还是要给诸位分析分析的。吾就先来说说这第一条罪好了,嗯,侯爷说的不错,此三人于闹市纵马伤人,确是有错在先,依律不但要赔付伤者医资,而且还要视情节严重来行杖刑……对了,卓某先问问,可有人被此三人纵马踏伤踏死的?”
全场一片沉寂,无人应答,忽然有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说道:“那我因为躲避他们崴伤了脚算不算?”
有人带了头,于是接着便又有几个声音跟着响起……
“我也是,躲他们撞伤了膝盖!”
“我撞伤了额头!”
“我扭了脖子!”
“我擦伤了……擦伤了……屁股……”
……………….
你一言我一语,前后总共有十来个人嚷嚷,卓飞也懒得去看清楚到底都是谁在说话,直接大手一挥,说道:“算!如果有人因躲避他们受了伤,那等会儿请郎中验明伤势之后,便可定夺赔付医资了,对了,既然尔等三人纵马伤了别人,不知可愿意赔付伤者医资否?”
“愿意,愿意!小人们莽撞伤人,实非本心,自该赔付医资的!”难得有人肯帮着自己脱罪,三名斥候闻言后那还敢说半个不字,纷纷连声答应不已。
还挺上道儿的嘛!
卓飞对三人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于是又转身对着马大侯爷说道:“侯爷,您老人家看,虽然这三人于闹事纵马,但并未搞出人命来,也没有将人撞残,只是有些人因躲避而受了些轻伤,如今这三人也愿意赔付,您老看这一条罪是不是可以……”
马大侯爷冷笑一下,大声说道:“哼,纵马伤人,难道赔两个钱就行了么!”想了想,马大侯爷又说道:“也罢,本侯也不是不近人情,念在你们还未撞死撞残他人,且愿意赔付医资的份上,那这一条就先罚你们受十五杖刑,你们可服气?”
“服!我们服!侯爷英明!侯爷仁慈!”虽然十五杖下来也是皮开肉绽,但绝对死不了的,三人见卓飞帮他们脱第一条罪奏了效,登时心中燃起了无数希望,连忙表示甘愿受罚。
老东西竟问些废话,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说不服呢!
卓飞心中嘀咕了一句,又淡淡一笑,接着朗声说道:“此三人无故滋扰城门,此为第二条罪。嗯,眼下战事紧张,无故滋扰城门重地确是该杀,不过嘛,本公子觉得这第二条罪状,最关键处还在于此三人滋扰城门到底是无故还是有故!对了,方才已经验明了这三个人的身份,确实是广州来的报捷使者无疑,其实依本公子看来,此三人恐怕是因军情紧急,又总是寻不见侯爷,生怕耽误了行程,这心中焦急,所以侯营正稍一阻拦,便引发无谓的小误会……嗯,你们三个说,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对对对!这位……这位公子说的太对了,小的们确实是因为心里太过焦急的缘故,所以才鲁莽行事的,如今错已铸成,小的们真是追悔莫及啊!”丘八急切地附和到。
而他身旁那名叫做张严的斥候也赶快补充道:“正是正是,小的们因为还要去福建路传递捷讯,所以不敢在梅州多作耽搁,可一时间又没能找到副使大人,心中甚是急切,所以才脑袋一热做了大错事,还望侯爷明鉴!”
接着,另一名斥候庞松也接茬儿说道:“侯爷息怒,侯爷息怒,末将们做了错事,愿受责罚,但请侯爷能恩准咱们先办完了差事之后,再回来领刑认罚。”
呀嗬,这三个家伙还都是人才啊!你看他们三个人配合默契,言语间滴水不漏,第一人先痛心疾首地服软以博得同情;而第二人在服软的同时又隐隐地指出自己还肩负着向天子报捷重任,却又不明言,以免落得个要挟之嫌,徒惹人反感;而最后第三个人又表示甘愿受罚,不过却请求侯爷让他们先完成了公务再回来领罚,动之以情,先公后私,一举便占据了大义的制高点,可谓是聪明之极也……
卓飞对三名斥候的表现大感意外,心中暗赞了一番,又说道:“唉,原来如此,那看来尔等便不能算是无故滋扰城门重地了,最多只能算是因心系军务的缘故,一时莽撞,恰巧与城门守卫发生冲突未遂……咳咳,侯爷,您看这一条罪又该如何处罚……”
心系军务……莽撞……恰巧……最后还冲突未遂!奶奶的,屁大点的事儿也被你这个小猴崽子给整出了那么多的名词儿来!
马大配角在心里面狠狠地翻了卓大主角一个白眼,沉吟了一下,这才冷冷地大声说道:“就算尔等情有可原,不过却罪无可恕!死罪可免,然此罪颇大,当受三十杖刑,至于尔等的公务嘛,嘿嘿,本侯既然执掌广南东路军政,那自然会再派使者代替尔等前去向官家报捷,客劳主代,如此也算不得逾越……嗯,尔等安心在此受刑便可,旁事毋须操心!”
三名斥候一听,登时心中五味杂陈,按说死罪可免那是大好事儿,但是这四十五下大板子一拍,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啊!本来因为受城墙上那位仁慈的白衣公子的提醒,这三名斥候还幻想能借着要向官家报捷的由头,来逃过或者减少点儿刑罚,没想到终究是行不通啊!
或许有人要问了,马大侯爷的这番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其实若把潜台词翻译出来,那就是在说:本侯是广南东路名义上的最高长官,而你们家的赵大人虽然攻下了广州,甚至日后广南东路也可能一分为二,不过在眼下,你们却都还是客军!要说本来我也不想抢你们报捷的风头,但是谁让你们在我的地盘上面犯了大错呢?所以你们还是得挨罚,而你们这些客军剩下的辛苦差事,还是我来帮你们干吧!
这番话的关键词儿就是客劳主代,潜台词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一石二鸟,一语双关,借力打力,滴水不漏。
卓飞心中很是佩服,马大侯爷对这一条罪状的处罚可谓是无懈可击。这并非是兄弟俩商量好的台词儿,而是马大配角的临场发挥,而这种近乎这完美的表现,也不由得不让卓飞暗叹一声道:古往今来,这能当大官儿的,果然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平时看着挺好欺负的一个人,可在关键时刻这老家伙还真是不好拿捏啊!
卓飞转念又一想,道:不过如此一来也是好事儿,否则若真轻易地便让这三人脱了罪,那恐怕也对侯爷的威望也很不利吧!
想到此处,于是卓飞也不管马大侯爷看不看得懂,便偷偷地在背后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又指着城下的三名斥候大声问道:“尔等三人可听清楚了吗!此罪侯爷已经饶尔等不死,我说尔等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