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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昊低着头，端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没有皇帝的允准，他不会动弹半分。他知道父皇此番是何故召见他，若是有一句回答不慎，他今日怕是也走不出这御书房了。
这一个时辰，夜昊一直跪在地上，双膝已麻，但姿势，却是如之前的一模一样，依旧笔直坚挺。
元孟端来一杯参茶来到御前，见夜昊还跪在殿中央，不禁开口提醒道：“陛下，太子殿下还……”
徽帝抬头看了眼元孟，让他把话咽了回去，然后瞥了眼地上的夜昊，冷声道：“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何必你来提醒？”
“老奴多嘴。”元孟低头应了一声，将参茶递给徽帝，然后走下玉阶，在一旁垂首站着。
徽帝端起参茶抿了一口，然后抬头看了眼低头不语的夜昊，什么也没说，继续批阅奏折。
夜昊神色淡然，依旧跪着不动，除了行礼，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知道老皇帝心软，先让他消一些气，然后才好应对。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徽帝放下了最后一封奏折，然后抬起眼，淡淡开口：“这些奏折里，有一半是参你的，朕一封封的御览了，觉得很失望。”
夜昊的面色松动一些，扯起一丝表情，却未曾抬头，弯腰磕了一个头：“父皇，儿臣可以解释。”
夜昊的忍耐力倒是让徽帝欣慰不少，心中的郁气散去几分，道：“朕给你这个机会。”
“谢父皇。”夜昊又磕了一个头，然后继续跪在原地，“儿臣确实秘密见了尘国太子，不过是他找到儿臣的。他想与儿臣谈一笔合作。”
“什么合作？”徽帝扬眉，疑惑问道。
夜昊突然抬起头，直视着徽帝，缓缓说道：“吞并神月国。玉太子说由他尘国提供物资军饷，御天提供军队，事成后他们只要西北十城。”
徽帝一怔，随即笑了，带着皱纹的眼睛微微眯起：“好丰厚的利益，你答应了？”
“儿臣不敢。”夜昊收回目光，神色满是恭敬，“儿臣觉得此事不妥，便没有应下。儿臣本想将此事上奏给父皇，未曾想还没来得及，便被人奏给父皇了，是儿臣的疏忽！”夜昊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徽帝看着地上的这个儿子，心中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此事你本也没什么错。”这个儿子的心眼，根本不是夜桓的对手，这点他很清楚。以后他如果将位置传给他，他又如何斗得过夜桓啊？
夜昊自然不知道徽帝的想法，只暗暗松了口气，起身时双腿因长时间的麻木，踉跄了一下。
“太子殿下小心。”元孟手快地扶住夜昊，然后待他站稳，从缓缓松开手。
“多谢元公公。”夜昊温声道谢，然后在殿中央站定，目光回到御案前的徽帝身上，试探道，“父皇，如今玉太子已经来京，却迟迟不愿现身，想必这其中还另有打算。”
“不管他图谋什么，御天都不必参与。如今御天是四国之首，若有处置不妥之处便会成众矢之的。”徽帝看着夜昊，淡淡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