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城堡的主人(七)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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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铺垫,伯尼简简单单地喊出了一句话,整个盾墙就以整齐有序的姿态朝着对面推了过去。
“吱吱吱——”鼠龙们乱作一通,佣兵们有意发出的巨大声响和骇人的气魄使得这些智力低下的生物变得十分紧张,它们四处乱窜,但随着盾墙的推进慢慢地被逼到了墙角。
所谓老鼠急了会咬人,和老鼠基本上没什么不同的鼠龙自然也是如此。在意识到无路可退以后这些有着惨白肤色的脏兮兮大狗一样的生物乱糟糟但相当迅速地朝着众人扑来,但比它们更快的是伊文和杰里科的箭。
“咻咻咻咻——嚓——”年轻的弓手有着不输给老伊文的准头,但在判断局势上面显然还是老人更加优秀,几头冲得最快的鼠龙被伊文一箭爆头令它们本就乱糟糟的冲势为之一滞,而熟悉自己老部下的伯尼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凹型阵,包抄!”野兽低下的智力在人类的战术面前被玩弄得体无完肤,训练有素的佣兵们在伯尼的指挥下迅速地分成三个部分形成了左右翼向前突出的包围阵型,被逼到了一起的鼠龙们混乱而无序地四处乱窜着,紧接着伯尼下达了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指令。
“盾墙,开!”
“啪嗒——”佣兵们的起手式如出一辙,散开的盾墙第一时间就由那只持盾手连带着整个肩膀的力量向前撞了出去以一记沉重的盾击令鼠龙们更加地混乱,而紧随其后早已拔出的各式武器则给予了被打了个晕头转向的鼠龙们予以致命补刀。
鲜血四溅,亨利和伊文还有杰里科最后需要做的仅仅是将一些从包围圈逃出来的鼠龙给就地格杀罢了。
稳步重复斩杀,防御,推进,被逼到角落里头的这些鼠龙就随着整个包围圈的一步步缩小而变成了一具具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
“呸,恶心的东西。”盾牌和衣服上全是鲜血的蒂尔耷拉着那只伤还没好就再度用力过度的手,对着地上还在抽搐的一头鼠龙吐了一口唾沫。
“锵——咻——”伯尼一剑封喉把另一只还没死透的鼠龙给捅死,紧接着他抬起了头,左右环视了一眼。
“不要放松警惕,可能还有更多。我,受伤的比约恩和蒂尔还有亨利留下,其余两人一组,我们要对整栋建筑进行搜索,如果有碰上这些该死的东西,第一时间大声喊附近的同伴,只要有数量优势,我们可以轻易地杀掉这些无脑的野兽。”佣兵领导者如是说着,而手下的那些人立马就掉过头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呼——”伯尼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旁边的蒂尔接过了那名二十几岁的女性递过的软皮水壶——那里头装的是酒,金发的佣兵咬紧了牙关让对方帮忙拆开了伤口上的绷带,然后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接着将它淋了在伤口处。
“滋呃——”单手剑士紧皱眉头发出了一声冷哼,他受伤的手臂肌肉鼓起青筋爆现,而那名女性将绷带拆下丢掉以后又从马匹上的行囊中取出了崭新的绷带,细心地为蒂尔绑好,然后走向了伤势更轻一些的比约恩。
亨利和米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上头走动的声音不断回响,等了好几分钟才有几声鼠龙的惨叫,而又过了一会儿一阵硕大的嘈杂声伴随怒骂和讪笑的声音从上面清楚地穿了过来。
紧接着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罗德尼和莱莎走了过来,看着伯尼不善的颜色矮胖佣兵也识相地连连道歉,但终归两人都没出什么问题算是万幸。
这一夜就再无话可说,堵上了所有通风口在亨利亲自确认没有问题以后众人再度返回了那间卧室,就着秋日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度过了还算舒坦的一夜。
而待到早晨醒来时,便又必须是新的一天了。
已经决定好目的地是亚文内拉西部的瓦瓦西卡的话出发自然事不宜迟,耗费了好大的劲把那些堵门的石头扳开以后众人再次往外跑了出去。
白天的时候鼠龙大多数都会躲藏在阴暗的下水道之类的地方,但即便再在此度过一晚,亨利也并不觉得他们会再次遭受攻击了。
一行人不受打扰地缓慢走回到了城堡的入口处,经验丰富的老斥候当先一步出去调查确认没有西瓦利耶人来过的踪迹以后点了点头,而在众人缓缓走出这度过了漫长一夜的城堡时,亨利站在最后,远远地自清晨也依旧漆黑的大门望了进去。
原先应当在这出口处生活着的那些青年鼠龙们已经没有了踪影,而至于它们是往哪里去,贤者心里很有个底。
鼠龙这种生物是极其具有领地意识的,昨日夜里之所以最后来的只有那么三十来头的鼠龙,便是因为余下的那些盘踞了城堡中心安全区域的成年鼠龙,陷入了和青年鼠龙的领地争夺战之中。
这一切都在亨利的预料之中。青年鼠龙想要争夺地盘的想法是一直存在的,但因为成年鼠龙更加强大所以它们无法做到这一切。但亨利他们这些外来者的出现令这些胆小谨慎的生物看到了一丝机会。
其实外围区域的那些青年鼠龙从一开始就一直远远地跟着亨利一行人,贤者不清楚它们是想要猎食自己一行人还是如何,但他十分明白当这一批鼠龙碰上那些盘踞在此的成年鼠龙时,双方肯定免不了发生流血冲突。
因此他即便知道它们跟着也并未通报伯尼他们前去攻击,仅仅是将有矛盾的双方引到了一起,坐山观虎斗。
亨利在没有言明的情况下化解了原本会发生的被一百来头鼠龙包围的情况,令他们昨日夜里承受的压力多少小了一些。但在今日之后,这座被遗弃的城堡的主人又会是谁呢——站在入口处呼吸着清晨凉爽的空气,他不由自主地这样想着。
曾经由人类所建立,被赋予了名字和意义的城堡,在主人消亡之后沦为野兽的巢穴,而这些野兽维持了漫长时光的领地阶级又在昨夜因为自己一行人的闯入而被打乱。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万物有时。”像是想起了一些什么,亨利轻声细语地如是念道。
“?”
衣角被某人拉了拉,亨利回过了头,看到米拉用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仰望着自己。
“还在想什么呢,快走吧。”女孩这样说着,而贤者笑了一笑,转过身,与她一并重新迈上了旅途。
自莫比加斯内海吹来的海风依然穿过普洛塔西亚森林,而在古老的遗弃城堡中发生过的权力更替的事情,正如这风最终会吹向何方一样。
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