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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二赶着驴车,将雪莲仙姑送到十三弯巷六十九号,雪莲仙姑只嘀咕了一句:“到了。”打开车门,跳下车,也不打声招呼,也不道谢,管自打开六十九号大门上的铜锁,闪了进去,“砰”一声,院门关上了,还能隐约听到门内插上门栓的声响。
王小二望着黑漆大门发呆,这死老太婆,有啥好傲的呀,好象老子欠你多还你少似的。要知道,老子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呀,吓,象这号人,不救也有得多,怪不得祁连刀神没娶她呢,该!
想起她有个漂亮的女儿,心里不由得一荡,要是能把那美女娶过来,这辈子就算没白活了。
花街柳巷的那些粉头,没法跟美女比,虽然也有漂亮的,可总是残花败柳,浓艳低俗,根本不是一个味儿。
哎,别胡思乱想啦,回家吧。王小二掉转驴车,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十三弯巷。
过了五天,王小二又想去十三弯巷了,他的眼前,老是晃悠着小姑娘的笑靥,甜甜的腻腻的两个酒涡,其实,这根本就没有戏,即便她女儿同意嫁给自己了,雪莲仙姑也不会答应,在她眼里,我王小二是个无足轻重的客栈小老板,怎能配得上名人之后呢
在雪莲仙姑眼里,我救她是前世欠她的,在江湖上救个把人,是太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世上的人,各式各样的都有:有人受人之恩,时时思报,没齿不忘,铭记在心;有人耳后见腮,忘恩负义,别人的恩惠,嘴上谢过了,也就过去了,等到去求他办事时,便左也不是,右也不能了;也有人鬼迷心窍,狼子野心,见利忘义,恩将仇报;江湖上的事,没个谱,江湖上的人,更没个准。也许,这个丑老太婆,早把救她命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世上没心没肺的人,比比皆是。
对这个仙姑,王小二可真是失望到了极点。不过,小二不死心,能不能换一种方法试试呢,据说,人越老越贪财,也许,雪莲仙姑是个贪财的老太婆呢,我备一份象样一点的礼物送去试试,要是她高兴了,那就说明,有戏,有希望。
人的嗜好各不相同,有人嗜好名望,象丁哥,这小子把名声看得比命还重;有人嗜好权势,象北京的怡亲王,为了权势,费尽心机,绞尽脑汁;有人一生追逐财富,为了金银财宝,啥损事儿都干得出来;有人嗜好美色,就象我王小二这号人,怎么就会变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了呢,真没出息!
雪莲仙姑是人不是神,我不信她就没有嗜好,女人最大的嗜好是什么?对了,是金银珠宝,名贵服饰。雪莲仙姑穿着简朴,看来,对名贵服饰不感兴趣,那么,买一点首饰珠宝试试?尽管雪莲仙姑老了,毕竟她是女人,也许喜欢呢,讨个近乎嘛,说不定就能说上话了。
王小二想想,十分得意,反正赚来的钱是花的,该花的地方就得花。
王小二花了一千两银子,为雪莲仙姑买了一对翡翠玉镯,一只镶有祖母绿宝石的金戒指,一对金花描凤头饰;为她女儿买了一枝镶金嵌银的碧玉簪,一条缀有上等羊脂白玉的金项链,还买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白金钻戒。
王小二在掏银子的时候,真有些肉痛,毕竟这银子来得不易啊,他这才明白,自己不仅好色,同时,也好财,这两个嗜好几乎不分上下,不过,有时,好色胜于好财,有时,好财胜于好色,要分出个孰上孰下来,还真分不清。首饰放在案头上,送不送呢?内心还真有些肉痛,委决不下,难以割舍。乖乖,嗜好其实是个累赘,真他妈的受罪,这时,他才有所醒悟。
不过,当王小二想起姑娘甜甜的笑靥,浅浅的酒窝时,觉得这笔投资值得,就是不成功,也算是努力过了,免得日后后悔莫及。
如今,他几乎忘了,接近雪莲仙姑是为了找到伏魔和尚李有忠,如今,头等重要的事是:能不能将雪莲仙姑美丽的女儿娶回家!
临去十三弯巷的那天,他思来想去,觉得送给她女儿的那份礼物,现在还不该出手。
现在送去,太唐突了,雪莲仙姑会想,咦,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女儿?莫非你一直在监视我?你送我女儿那么贵重的礼物,想干啥?是不是黄鼠狼在给鸡拜年?
这贼婆娘的疑心病太重,现在送去断断不行,只会坏事,不会成事,得悠着点儿来,事情要做得合情合理,水到渠成,不可太露人工斧凿痕迹。
于是,王小二买了些个时鲜水果,装在一只精致的藤制食盒里,带上给雪莲仙姑的那份首饰,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的下午,租了一辆马车,去拜访雪莲仙姑。
砰砰砰,王小二敲响了十三弯六十九号的黑漆大门,没有反应,莫非雪莲仙姑与她女儿都不在?真扫兴。
过了一会儿,砰砰砰,王小二又敲了三下,要不在,就走吧,只得改日再来了。
只听得门内传出银铃似的声音:“谁呀?”
呀,是她,是她女儿,最好这个丑老太不在,丑老太要在,夹手夹脚的,诸多不便,说话也不舒坦。
话音未落,大门上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小门里露出一张年轻娇艳的脸,笑道:“先生,你找谁?”
王小二一乐,道:“姑娘,我找你妈,雪莲仙姑,有要事相商。”
姑娘道:“你是开客栈的陈老板吧?”
王小二道:“正是正是。”
姑娘道:“我妈说,要是陈老板来了,不可怠慢,是自己人,好好招待。”
一边说着,一边将黑漆院门打开了,王小二大喜,想不到进这个门,有那么容易。走进院子,见院内佳木扶疏,有两三幢瓦房,墙角有玲珑剔透的假山,旁边一个荷花池,养着几尾金鱼。
姑娘关上院门,将王小二让进客厅落座,茶水招待,礼数甚周。
王小二问:“姑娘,你娘呢?”
姑娘道:“她外出了。”
王小二问:“什么时候回家?”
姑娘道:“没个准头,有时去去就回,有时过个几天回家。你有啥事,就跟我说吧,我会转告我妈,误不了事。”
王小二道:“倒也没啥大事,只是想问问她,我要打听的那个人,现在有没有消息?”
姑娘道:“你要打听的人是伏魔和尚李有忠吧?”
王小二心内暗道:雪莲仙姑也真是,啥事儿都跟女儿说,一点保密观念也没有,就不怕坏事。
口头上却道:“姑娘猜的不错,是伏魔和尚李有忠。”
姑娘道:“我妈也在找他,我也帮我妈找,可连一点影子都没见着,伏魔和尚办事也太小心啦,连自己人都不相信,也要保密,胆子也太小啦。”
王小二道:“姑娘,不能这么说呀,江湖凶险啊。”
姑娘道:“是啊,也难怪。”
王小二问:“借问姑娘芳名?”
姑娘道:“我叫李珊瑚。”
王小二道:“珊瑚姑娘,我想起来了,在去你家的路上,我买了些时鲜水果,还有几件首饰,送给雪莲仙姑,烦请珊瑚姑娘转交给雪莲仙姑。”
李珊瑚也不谦让,道:“陈老板破费了,多谢。”
王小二将放在脚边的藤制食盒,放到八仙桌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对翡翠玉镯,一只镶有祖母绿宝石的金戒指,一对金花描凤头饰,道:“珊瑚姑娘,麻烦你将这份礼物转交给你妈,就说是我送的。”
李珊瑚看着这些首饰,眼睛一亮,看得出十分喜欢,道:“哇,真漂亮,要不少银子吧!”
王小二道:“区区薄礼,何足挂齿。”
王小二接着又道:“要是姑娘喜欢,改日我挑些个好看的首饰,买来送给姑娘佩戴。”
李珊瑚道:“使不得使不得,妈会打断我的腿的,我妈规矩可大啦,你不知道,千万别送,送了就要害死我啦。”
王小二道:“哪有女人不喜欢首饰的,何况是个姑娘家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是天经地义的呀。”
李珊瑚正色道:“妈把女人的名节看得比啥都重,陈老板,你可千万别害我,要真送来了,我也给你扔出去,就是再喜欢,也要扔出去,男女授受不清,其中的误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越洗越黄,越洗越乱,千万不可造次,我可是认真的噢,陈老板。”
王小二道:“既如此,我不送就是了。”
李珊瑚道:“那就好。”
李珊瑚这才放心了,将翡翠手镯戴在自己雪藕似的腕子上,百般抚弄,啧啧称奇,道:“太漂亮啦,不过,我不能替你代收,妈会骂我的。”
王小二道:“骂啥骂,又不是送你的,是送你妈的,跟你没关系。”
李珊瑚道:“那你自己送给她嘛。”
王小二道:“她人不在,我怎么送她,要么我等她,她一天不回来,我等一天,她两天不回来,我等两天。”
李珊瑚又急了,道:“不行不行,哪有那么等的,不是我不懂礼貌,天一黑,你就得走。要是妈天黑了回家,看我俩在一起,我又要跳进黄河洗不清啦,她的疑心病没治啦,会想到歪路上去。”
王小二逗她道:“想到歪路上去?想到啥歪路上去,我真糊涂啦。”
李珊瑚道:“不跟你说啦,你是假痴假呆呀,刚才要是我不开门就好啦。”
王小二道:“行行行,珊瑚姑娘,太阳一落山,我就回家,这样总行了吧。不过,礼物还请转交给你妈,总不成我送来了,再自己带回去吧!珊瑚姑娘,你就说,是我硬要留下的,实在推托不了,不就得了。”
李珊瑚问:“陈老板,你为啥要送这份厚礼?”
王小二内心犯嘀咕了,还真得编个送礼的理由了,看样子,没个象样的理由,珊瑚姑娘还真不会收,一时情急,便道:“嗯,嗯嗯,几个月前,你妈,嗯,救过我,救过我一命,难道我不该备份象样一点儿的礼物,孝敬她老吗。表表心意而已,没别的意思。”
明明是我救了雪莲仙姑,偏说成她救了我,雪莲仙姑肯定会不高兴,她高兴不高兴,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礼物收下就好,回头雪莲仙姑见了这些首饰,心里一高兴,也许就不会计较了。
李珊瑚道:“真的?可别骗我哟。”
王小二道:“哪能呢,我能骗姑娘吗,害得姑娘挨骂,我不是作孽嘛。”
李珊瑚道:“那,那我就代老妈收下啦。”
王小二道:“多谢珊瑚姑娘。”
珊瑚姑娘低头摆弄着首饰,王小二却东一锒头西一棒的闲聊,眼角一眼一眼地瞟着李珊瑚的手脸、脖子、胸部与翘臀,长得无一处不恰到好处,真是个美女胚子,把个王小二看得心旷神怡,神魂颠倒。
不觉日色偏西,王小二怕雪莲仙姑来了,把自己送的礼物退回去,这个老太婆,性格古怪,不通人情,也许真干得出来,忙起身告辞。
李珊瑚也不客气,道:“陈老板,好走。改日再来呀。”
“好,过些天再来打搅。”王小二走到门口又道:“你妈真忙啊。”
李珊瑚道:“是,帮中事务繁多,她每天不知忙些啥,又不好问。”
王小二道:“你妈一天中,是早上在家的时间多呢?还是下午在家的时间多?”
李珊瑚道:“早上,是早上在家的时间多,中午吃了饭,打个盹,也就是一时半刻后,就出去了。你今天来晚了一步,她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到了。”
王小二道:“行,过些日子,我就早上到贵府拜访,看来能找着她啦。”
李珊瑚道:“也没一定,她也有早上出去的时候,不过,这种情况不多。早上来,遇上她的可能性大一点而已。”
王小二心内暗忖,我才不会早上来呢,下次来,也是在午后,总要等这个丑老太婆出去了,我才能和美女多亲近亲近。
找伏魔和尚李有忠的事,暂时缓一缓吧。柳三哥报仇的事,二十五年都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啦。
关于雪莲仙姑,我只知道年轻时,她是祁连刀神齐大业的恋人,后来齐大业却跟她的妹妹结婚了。雪莲仙姑非常痛苦,嘴上却不肯承认。
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要搞定雪莲仙姑这位丈母娘,就必须了解她,她喜欢啥,不喜欢啥,性格上的软肋是什么,她最梦寐以求的事是什么?只有了解清楚了,才能想办法把她摆平咯,否则的话,事情不太好办。找谁去了解她呢?
对了,信义寻人商行的甘良友不是号称“神探甘爷”吗,花几个银子,打听打听去。
主意一定,他当即就到了信义寻人商行,来到商行门口,见商行的名称改啦,黑漆门匾上写着几个镀金大字,“信义咨询寻人跑腿打杂商行”,又新增了一个门面,一个中年人,正对几个伙计吩咐着杂务。
甘良友与夫人在店堂的另一角聊天,见王小二来了,连忙起身让座,夫人乔水仙斟上茶水。
王小二道:“甘掌柜,生意越做越大啦,门面也气派了,名儿也改啦,阔气多啦。”
甘良友拱手道:“哪里哪里,还不是靠朋友帮忙吗,生意不好做,只得多辟些谋生之道,为了吃口苦饭,苦苦挣扎呀,就连跑腿打杂的事也得做啦,只要有钱赚,就做。”
王小二道:“所有有钱人多说,生意难做,手头紧巴巴的,捉襟见肘,日子难过,可一到歌舫舞榭,便出手阔绰,一掷千金,挥金如土,全是一个德性。”
甘良友笑道:“哈哈,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不谈啦。今儿个,陈老板是来问伏魔和尚的消息吧?”
王小二道:“错。”
甘良友道:“是路过敝店,来歇歇脚?”
王小二道:“不对。”
甘良友奇道:“莫非还想打听点消息?”
王小二道:“对啦。”
甘良友道:“不好意思,陈老板,你知不知道,我这儿的消息,可都是要钱的,小消息小价钱,大消息大价钱,没钱,咱们啥也别谈。”
王小二道:“我大小也是个老板,钱嘛,不是问题,只要你的消息准确,价格好商量。”
甘良友问:“打听啥?”
“一个人,关于她的一切。”
“谁?”
“雪莲仙姑。”
“雪莲仙姑?!”
王小二道:“对,江湖上的雪莲仙姑,是个名人吧,料想你一定听说过了。我要了解她的性格、爱好、脾气、以及她对祁连刀神齐大业的态度,对婚姻、爱情、家庭的态度。”
甘良友笑道:“哈哈,莫非你看上雪莲仙姑啦,她可是老啦,你千万别犯浑啊,老富翁看上小姑娘的事,世上多有;年轻男人看上老太婆的,少之又少,年轻富有的钻石王老五,看上穷老太婆的,根本就没听说过。她可是个顶真的人啊,武功极好,到时候,你想反悔,连门儿都没有啊。”
乔水仙边绣花,边格格地笑,笑得脸孔绯红,喘不过气来。
王小二道:“瞎说啥呀,我看不看上她,跟你有啥关系呀,青菜萝卜各有所爱,这样的事,你没听说过,世上不一定就没有,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呀,再说,客户的隐私,你无权顾问。”
甘良友见王小二急了,道:“陈老板所说极是,是在下想到歪路上去了,请勿动气,请勿动气。”
王小二问:“你有关于雪莲仙姑的背景资料吗?”
甘良友道:“有,不过,并不多,都是我从江湖上收集来的,是否真实可靠,没有验证过。尽管如此,你想得到她的相关资料,还是必须付钱。”
“多少钱?”
“十两银子。”
王小二叫道:“十两?甘老板,你也太黑啦,会不会搞错哦,五两。”
甘良友道:“不行,一口价,十两。我这个商行,雇了几十号人,每月都要发薪水,这店铺屋舍,房钱昂贵,能支撑下来已经不错啦,要不收费或少收费,早就黄啦,陈老板,不是我抠门,也不是我不讲情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王小二道:“得得得,我认栽了。”
他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啪,摆在桌上,正好十两。
乔水仙收起银子,甘良友将王小二让进内院石屋,落座看茶后,甘良友打开了话匣子:
祁连刀神齐大业年幼时与雪莲姑娘、宝瓶姑娘,从小在祁连山跟着祁连刀痴司马大师学艺。
雪莲与宝瓶是亲姐妹,年轻时,都长得如花似玉,非常美貌。虽是一母所生,两个姑娘的性格却截然不同,雪莲姑娘孤傲好强,宝瓶姑娘温柔随和,宝瓶比雪莲小三岁,当雪莲十五岁,情窦初开,与齐大业相爱的时候,宝瓶才十二岁,天真烂漫,啥也不懂,觉得师兄与姐姐挺有意思,好起来的时候,好得形影不离,闹起别扭来的时候,却互不相让。
师兄齐大业个性也挺强,不过,每次,总是他委曲求全,主动认错,重归于好。
就这样,过了三年,到宝瓶姑娘十五岁的时候,齐大业又爱上了宝瓶姑娘,齐大业觉得,温柔随和的宝瓶姑娘才是自己要找的人。
宝瓶姑娘当然也喜欢英俊的齐大业。
齐大业打算把两人都娶过来,可雪莲抵死不从,她说,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是我,要么是她,要娶两个,那是白日做梦。
那些天,看着姐姐含着泪水,煞白着脸的样子,宝瓶姑娘选择了主动退出,在一个风雪之夜,离开了祁连山。
第二天,齐大业知道此事后,骑上马,下山追寻,寻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在宝鸡的一个简陋的小客栈里,找到了宝瓶姑娘。
他说:“你走啥走,要是只娶一个,我娶的就是你。”
宝瓶姑娘道:“姐姐爱你,她太伤心了,我不能让她伤心。”
齐大业道:“我知道,他爱我,我也爱她,可我受不了她的牛脾气,我的脾气也很倔,我们相爱是个错,即便与她成了亲,也保不住今后要分手,不是我累了,就是她烦了,如今,我已打定主意,要么娶你一人,要么娶你姐妹二人,到时候,我跟她闹起捌扭来,也好有个人劝劝架。要么长痛不如短痛,这事儿从此不谈了。行了,啥也别说啦,你别走,一个姑娘家,在江湖上漂,迟早要挨刀,你给我赶快回祁连山吧,要走我走,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走了,这场风波也就风平浪静啦。”
说完,齐大业亲了亲宝瓶,就向门外走去。
宝瓶姑娘道:“等一等,大业,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齐大业大喜过望,道:“好哇,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啊。”
当齐大业与宝瓶走出客栈时,街角的树后闪出一条人影来,这个人,就是暗暗尾随在齐大业身后的雪莲姑娘,她的双眼噙满泪水,看着他俩依偎离去,雪莲姑娘的心碎了……
从此,怨毒就深深地埋藏在她的心底,她怨恨齐大业,认为他是个反复无常的薄情郎,所说的一切,全是托词;她也怨恨妹妹宝瓶,认为妹妹是趁火打劫,夺人所爱,太不顾姐妹之情啦。一气之下,跑到疏勒南山的雪莲庵,削发为尼了,此生抱定一个宗旨,再也不愿见到齐大业与妹妹,要把以往的一切,统统从记忆深处抹去,抹个一干二净!
从此,齐大业与宝瓶笑傲江湖,成了一对自由自在的神仙伴侣。
五年后,他俩抱着两个孩子,回到祁连派的所在地野马南山的司马山庄时,才得知雪莲姑娘已出家了。
他俩的心里自然十分愧疚,就赶了几百里的山路,跑到疏勒南山的雪莲庵,想进庵见一见雪莲姑娘,向她道个错,求得她的谅解。来到雪莲庵一打听,雪莲庵的咨客说,仙姑上个月已离开本庵,云游天下去啦,什么时候回庵不一定,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年,也许就不回来啦,出家人以光阴为过客,以大地为逆旅,和光同尘,四大皆空,因此,回与不回,皆如梦幻泡影,施主大可不必挂念,请回吧。
齐大业夫妇不信,在雪莲庵门口,搭起帐篷,守候了一个月,想见一见雪莲姑娘,可依旧没有见着。
一个月后,夫妇俩心灰意懒,离开了雪莲庵。
其实,雪莲仙姑根本就没有离开雪莲庵,她铁了心,决不原谅齐大业与妹妹,决不愿在生前再见她俩一面。
这两个最亲的人,在她的心上扎了两刀,时至今日,她心上的伤口依旧没有结痂,依旧在汩汩流血,她能原谅他们吗?
不,决不!
……
当甘良友叙述到这儿时,王小二忍不住问:“不会吧,雪莲仙姑是个尼姑?”
甘良友道:“肯定是尼姑,这不是传说,是事实。”
王小二道:“尼姑怎么会有女儿?”
甘良友问:“咦,你怎么知道他有女儿?”
王小二卖个关子,学着他的口气,道:“肯定有女儿,这不是传说,是事实。”
甘良友笑道:“如果有女儿,也是从亲戚家过继过来的,这个是猜想,不是事实。”
王小二接着问:“雪莲仙姑喜欢易容吗?”
甘良友道:“如今江湖上出了个千变万化柳三哥,听说不仅剑术天下第一,更是个易容高手,扮啥象啥,穿行于城乡闾巷,官宦宫庭之间,排难解纷,仗义疏财,惩治贪官恶霸,主持公道正义,成了当今江湖神仙一般的传奇人物,就连铁面神捕乔万全也曾看走了眼,着了他的道儿,一时江湖上刮起了一股易容风,易容成了一件十分时尚的事。也许,雪莲仙姑一时萌发童心,偶而玩上两手,也是有的。”
王小二嘀咕道:“你说的有道理,接着往下说,后来呢,雪莲仙姑怎么啦。”
甘良友道:“你说雪莲仙姑倔不倔?!不过,她所做的一切,江湖上的人大多既同情又理解,有人还说,自己若是雪莲仙姑,也许会更倔,说不定还会干出更出格的事来,干脆来一个火拼,这种事谁对谁错,根本就说不清,一切的一切,咱们刀子上见,死了拉**倒,免得心里别扭一辈子。噢,你齐大业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哪有那么便宜的买卖,这不是做生意,这是爱情,爱情是最伤不起的事情,你让我吃不下饭,我就让你阿不出屎。嗨,扯远啦,扯远啦,咱们言归正传,若干年后,七杀手以多胜少,在安徽昱岭关,刺杀了祁连刀神齐大业,这事儿在江湖上传得炸窝啦,当消息传到雪莲仙姑耳中时,她已成了雪莲庵的主持,你猜,雪莲仙姑会怎样?”
王小二道:“那还用问,肯定是高兴啦,总算有人为她出了一口恶气呀。”
甘良友道:“错,你再猜猜。”
王小二道:“也许,她当了雪莲庵主持,要注意影响啦,表面上当着众尼的面,流下几滴假惺惺的眼泪,感叹几句,实际上,心里暗暗高兴。”
甘良友道:“错,更错,雪莲仙姑伤心得号啕大哭,整整哭了一天一夜,起初,哭得嗓子都哑了,后来只剩下了微弱的抽咽声,起初,眼泪把她的粗布衫打湿了,后来布衫干了,眼泪也干了,她瞪着干枯的双眼,在莆团上呆坐了七天七夜,饿了喝几口钵里的清水,没吃过一口干粮,直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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