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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闹出来的声音。
他抬起头，眼睛都已经红肿了。
言岁岁沉默了一秒，没说话，伸手给他递了一包卫生纸。
各自有各自的人生，言岁岁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宽慰他，所幸一个字都不说。
宋临夷也沉默着，两人心照不宣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段缄默的气氛之中，言岁岁已经猜出来宋临夷的身份了。
付慈溪的提点，加上言岁岁自己观察的形势，半推半就，也知道了现在面前的艾伯特，是个警察。
在w先生手下做卧底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言岁岁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宋临夷的肩膀，“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是小时候妈妈教她中文的时候给她说过的一句话，说是人生的训戒。
那年言岁岁刚好七岁，能够听懂中文话里边更深一点的含义。
这句话，她也记了很久。
宋临夷略微诧异分看着她，言岁岁因为是面对亚裔面孔，没忍住一时间蹦出了一句中文。
言罢言岁岁尴尬地笑笑，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起身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宋临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一直都是中国人，言岁岁说的话，他能听懂。
宋临夷想起了之前在房间里自己和林季两个人的最后时刻。
林季交代完了一切，并且内贼是谁，最后她说，“与其让我死在那些人的手里，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她轻轻的笑着，好似不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情。
早在很久之前，宋临夷就听说过林季，他们隔壁组里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人，性格冷冷清清，有种谜一样的魅力。
听得更多的，是她归来的胜利和勋章，那些人说林季的枪法很准，以前当过医生，对人体部位清楚得很。
宋临夷本来不太信，直到林季最后看他一直不答应给她个痛快，就自己伸手抢掉了宋临夷的枪，对着自己的心脏。
砰的一下，生命在流逝。
临死之前，她把枪塞到付慈溪手中，声音更加的虚无缥缈，“告诉那些人是你杀了怂，取得他们信任，继续活下去，宋临夷，活下去，帮我报仇。帮我照顾好我的亲属！还有……”
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就在安静的房间里戛然而止了。
那一刻，时间凝固，宋临夷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林季临终前的那几句话。
早在林季开枪打w先生的那一刻，是他帮忙挡了。
没有伤到要害。
但是宋临夷自己知道的，如果那一枪打死了w先生，他们再死，其实很值了。
宋临夷耗费了几年的青春当卧底，还有好多人前赴后继的牺牲。
更别谈那些被毒品祸害的家庭。
但是，不行的。
不行的啊林季。
我们还要从他的口中知道毒品的经销商，研发的人员地点，种毒的基地，这个人还有用，所以就算是坏人，也不能死。
所以我只能挡掉了子弹，舍弃你，保护他。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有对错，还是，一切本来就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