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站台上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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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太早的缘故，喝了两杯啤酒后眼皮就开始打架，“大家起的太早，都睡一会儿吧。"胖哥第一个扛不住了，他说完带头睡下去，不到一分钟就均匀地打起了呼噜，我们三个人也跟着倒头大睡。上午在后贝加尔不习惯俄罗斯饮食吃的太少，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被饿醒了，见他们三个还在沉睡就轻手轻脚地泡了碗方便面吃了，吃过面也没了睡意，就站在走廊里看窗外的风景，满眼光秃秃的丘陵平原，因为秋天低矮的灌木都已经泛黄，偶尔闪过一片小小的村落，几座稀稀落落的木头房子，房子上空飘着缕缕炊烟，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显得有些荒凉。

    “鹏哥你早醒了？”小刘从包厢里出来，“我被饿醒了，吃了面就睡不着了，小刘你不多睡一会儿？”“呵呵，我睡足了。”小刘十九岁，高高大大典型的东北小伙子，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被家里送到新西伯利亚留学，刚读完一年预科，放暑假回国呆了两个月，现在回去开学。无事可做我们两个就站在走廊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开始闲聊起来，小刘讲了他在新西伯利亚留学这一年来的感受，他讲现在俄罗斯轻工产品和食品都很缺，俄罗斯商店里买东西都要排长队，从国内倒过来的东西都非常赚钱。我问他怎么不倒些货过来赚钱，他说倒货还不如带食品，反正赚了钱也要去买食品，再者每天上课也没时间去练摊，偶尔会去帮倒货的同学卖卖货赚点零花钱。他又说现在语言还不行，等再学上一年语言好一些后也准备做做生意。我问他有没有找个俄罗斯美女做女朋友？他呵呵笑着答我，有这个打算，俄罗斯女孩子太漂亮了也很开放，就是现在交流还有些困难，语言好一些一定要找一个，咋也不能在俄罗斯白呆几年，俄罗斯男少女多，这边女孩喜欢中国男人，“那你要为国争光呀”我开着小刘的玩笑“哈哈，彼此彼此，哥哥也不能落后，到了新西伯利亚常过来找弟弟我玩，我们学校美女如云，也许哥哥就会有艳遇。”“那哥哥我必须得多去找你喝酒。”“哈哈，一言为定，我们兄弟一定要为国争光。”想想俄罗斯的美女，这趟出来工作也许会有些精彩的故事发生吧。

    不知不觉中天黑下来了，“小兄弟早醒了？”老陈也醒了，“把胖子叫醒我们吃饭。”叫醒了胖哥我们四人简单吃了随身带的食物。“快到赤塔了，火车停二十多分钟，哥哥们要不要下去卖货？”小刘问胖哥和老陈，“赤塔离满洲里近，这里中国人多，货卖不上价，不以这里为主，我们拿些下去卖卖玩。”胖哥说着打开一个大包拿出一些皮手套，给我和小刘每人分了十双，“55000卢布一双，卖的时候先收钱再给货，不收钱的话有些老毛子拿了货就跑。”

    这里说明一下，苏联解体后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厉害，银行发行大面值卢布，50000卢布大致相当于10美金吧，后来九十年代中期俄罗斯银行发行新的卢布，原来基础上去掉三个零1000卢布就变成了1卢布。

    吃过晚饭时间国际列进了赤塔，赤塔是赤塔州的首府，俄罗斯远东的一座中等城市，人口四五十万，这里是中俄边贸最早开发的地方，过来做生意的中国人也很多。因为是晚上，所以看不清城市的全貌，只能看到不是很密集的城市灯火。国际列车缓缓进了赤塔站，车站上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自从有了北京莫斯科国际列的国际倒爷们，每周一班国际列车沿线的停靠站点都成了临时的批发市场。我们刚一下车就被一群人围住了，“手套多少钱？”“55000卢布一双”“50000卢布全要了。”一个又高又胖的俄罗斯大妈一把抓住我手上的手套，“不行，只能55000卢布。”我用蹩脚的口语和她僵持着，“55000卢布太贵，52000卢布达外伊。”她不达目的不罢休，“胖哥，52000卢布玛达木十双都要了，卖吗？”我征询着胖哥，“好了，给她吧。”“劲给（钱）达外伊。”大妈付了钱我把手套交给她，这大妈达到目的，搂住我就在我脸上使劲亲了一下，当时这个后悔，早知道还有这样的礼遇，就往外边多走几步把手套卖给个美女好了。“还有没有手套？我也要。”旁边还没买到货的俄罗斯男人拉住我胳膊问，“胖哥，手套还卖吗？”“问他要多少？”“我要五十双，50000卢布行吗？”俄罗斯男人听懂了胖哥的话，“最低52000卢布。”胖哥在那边发话，“好吧，我要50双。”还没等我要胖哥再去拿手套老陈已经提了五打手套过来，收钱给货一气呵成，这速度真不愧为老江湖。“我要50双”“我要100双”又有几个俄罗斯拥过来要买手套，“上车了，不卖了。”老陈拉着我回到车上，“不急，再往里去最少卖55000卢布，这里就试试好不好卖？看来不愁卖，我刚才52000卢布也卖了一些，胖子和小刘也卖了几十双。”老陈边走边说。

    刚登上车厢门，就听到下边有个女人用中国话在大声呼救：“来人帮忙呀，老毛子抢东西。”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中国女孩子正和一个俄罗斯青年拼命撕抢着一件皮夹克，我们四个人一见立刻冲出车厢，那个俄罗斯青年一见我们出来立马松手跑了。“多亏你们出来了，要不衣服就被抢走了，我都快没力气了。”那个女孩子心有余悸地讲，“没事就好也幸亏我们反应快，你哪个车厢的？快上车吧，车很快要开了。”小刘安慰着女孩子。“谢谢你们了，我就在前边车厢，你们在这个车厢哪个包厢？我过一会儿过来找你们。”“我们在第二个包厢，一会儿过来坐吧。”我们回到车上没过多久车就起动了，想着刚才那一幕，俄罗斯的治安实在太乱了，这国际倒爷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