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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他于是举着酒杯走到我们的桌旁,俄罗斯中年男子向我们伸出手分别同超哥和我握了握,然后说:“你们好!我叫谢尔盖,请问可以和你们喝一杯吗?”超哥示意他坐下后说:“您好!我叫万尼亚,这是鹏。”谢尔盖和我们一起干掉杯中的酒后,问我们:“请问你们是做什么的?”超哥回答:“我们是贸易公司的,请问您是做什么的?”谢尔盖向超哥竖起大拇指,没有回答超哥的问题而是接着问:“万尼亚,你俄语说得非常好,请问你们公司从事什么贸易?”超哥回答:“我们从事进出口贸易。”谢尔盖问:“你们是满洲里的公司吗?”超哥回答:“我们不是满洲里的公司,我们公司总部在沈阳。”谢尔盖点着头说:“非常好,我正想找家有实力的公司合作,木材你们做吗?我有自己的林场和木材加工厂。”我一听心想难道今天运气这么好,遇到生意找上门了。超哥不动声色地说:“木材我们很少做,不过我们想找到木材的供应商,请问您的林场在哪里?”谢尔盖回答:“你们知道乌兰-乌德吗?”我看了超哥一眼,超哥回答:“知道乌兰-乌德,但是没去过,听说那里有很多木材。”谢尔盖有些得意洋洋地说:“我在贝加尔湖边上有大片的林场和木材加工厂,你们想要多少有多少。”超哥对着谢尔盖一竖大拇指说:“您太富有了,认识您真的非常幸运,我听说在俄罗斯出口木材要有铁路专用线和出口许可证才行,我相信您这些应该都没有问题吧。”谢尔盖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口喝掉后说:“这个放心,我有自己的铁路专用线,而且我在政府里有很多关系,许可证更是没有问题。”
超哥喝了口啤酒后,问谢尔盖:“如果与您合作的话,采取何种贸易方式?易货还是现金?”谢尔盖回答:“都可以,不过我要收到你们的钱或者货物才能发货。”超哥问:“那我们可以去您那里考察一下吗?”谢尔盖回答:“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林场看。”超哥说:“谢尔盖先生,我有个事情我比较好奇,您为什么不和满洲里当地的公司合作呢?这边会有很多公司买您的木材的。”谢尔盖有些傲慢地说:“我不喜欢小地方的公司,我要找大城市有实力的公司合作。”超哥沉思了一下说:“谢尔盖先生你是乌兰-乌德人,我还有个事情想向您咨询一下,不久前有个叫巴特的布里亚特人到过我们公司,他说他在贝加尔湖边上有很大的林场,想要把木材卖给我们,但是我们有些怀疑他是个骗子,您知道这个人吗?”谢尔盖晃晃头说:“什么巴特,听都没有听说过,你们的怀疑是没错的,那个人肯定是个骗子,你们要小心这些布里亚特人,要做生意还是和我来做。”超哥看了我一眼,我们相视一笑。我心想,今晚也蛮有意思的,我们竟然在这里遇到个吹牛皮不用打草稿的俄罗斯骗子,如果他真有这个实力也不必跑来中国找客户,大批人会主动围着他转,就算需要找客户也不必亲自出马,手下人出面就可以了,最有趣的是骗子还大言不惭地说别人是骗子。
见我们笑而不语,谢尔盖有些心虚地问:“你们在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超哥回答:“我们是高兴今天遇到了您,幸好向您请教了,不然被人家骗了都不知道,请问您是住在这个宾馆吗?我们明天向总部汇报后去拜访您,我们本来已经准备向那个巴特定二十个车皮的木材,钱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您的价格合适,我们向您定货。”当听到二十个车皮的木材和钱已经准备好了,谢尔盖的眼睛一亮,马上说:“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说完谢尔盖告诉了我们他的房间号,超哥说明天我们会去他的房间拜访他,然后结了帐回了房间。
在房间里,超哥打电话问前台,谢尔盖给的房间号是不是住着个叫谢尔盖的俄罗斯人?前台答复说是的。超哥接着问,他是从俄罗斯哪个城市来的?前台回复说,不方便透漏客人信息。放下电话后,超哥问我:“大鹏,你怎么看?”我说:“这家伙肯定是个骗子,刚开始我还以为我们今天很幸运,又捡到了生意,后来听他说他有铁路专用线和能搞到许可证,我觉得这家伙是在吹牛,我们知道铁路专用线和许可证都被黑手党控制着。如果他真的这么有实力,也不必自己出来找生意,大批人会主动找他,就算出来找生意的话也不必自己出面,派手下人就行了。再后来他说不知道巴特,还说巴特是骗子,我就认为他肯定是个骗子,巴特那么大的林场,我想在乌兰-乌德做木材生意的应该都会知道巴特。不过你问他可不可以去考察时候,这家伙满口答应下来。这个我就有些弄不明白了。”超哥说:“你想想他为什么一过来就问我们是哪里的公司,而且说他不和当地公司做生意吗?这是因为当地公司在俄罗斯都会有很多关系,轻易可以查到他的底细,当地公司不会轻易和送上门的俄罗斯人谈生意的,这个当初萨沙在满洲里已经遇到这个情况了。而外地公司来到满洲里都迫不及待地想和俄罗斯做生意,遇到看起来像有点来头的俄罗斯人就会以为是大客户。他同意你去考察也很简单,他随便租间办公室,带你去贝加尔湖边上的林场转一圈,然后再带你去铁路专用线看看,他只要事先给那里的保安或者工人几瓶伏特加,那些保安和工人都会叫他老板,你也知道俄罗斯人见了伏特加是个什么德行,这些中国人哪里能看得出来,还不是要信以为真,许可证也可以做份假的,如果打了款或者发了货给他,你想想在俄罗斯还能追回来吗?这种骗术在中国已经屡见不鲜了,就像红石的瓦罗加遇到的那个在宾馆里租办公室,说宾馆是他开的中国人。”我听超哥如此一说恍然大悟,我说:“超哥,听你这么一说太恐怖了,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才行,不然这个骗子骗不到我们,也许会骗到其他中国公司,我们报案吧。”超哥摇摇头说:“这种情况没办法报案,我们也只是怀疑,骗局毕竟还没有发生。你有没有小梅家的电话?把这个情况和她讲讲,她是当地人,她也许会有办法的。”我找出前天吃饭时候小梅留给我的电话,拨过去后,小梅接的电话。我把刚才的情况向小梅讲了并且说了谢尔盖的房间号,小梅说,她有个朋友是公安局的,她明天和她朋友说一说,要她朋友调查一下情况,决不能要俄罗斯骗子得逞。
回到了新西伯利亚后,我给小梅去了个电话。小梅说,那家伙果真是个骗子,以前曾经骗过一家哈尔滨公司的一大笔货款,哈尔滨公司报案后,公安局和口岸边检对这个骗子的信息有登记备案。可是这个骗子换了个名字换了本护照,又跑到中国故伎重演,幸好被超哥给看穿了,公安局是对照照片初步认定,并且马上了通知哈尔滨公司,哈尔滨公司过来人一下子就认出这个骗子了,现在这个俄罗斯骗子已经被控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