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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严严实实关了门。
山一摸摸差点儿被门板拍扁的鼻梁,嘿嘿傻笑了好久,末了扭身就去寻不当值的兄弟们传达这个好消息去了。
哪里想到,几乎是主子一熄灯,众人就都或慢或快的听说了。风一甚至已经搬了酒坛子,打算庆贺一番了。
做奴仆和属下的,总是盼着主子一家和睦兴盛,他们才不至于没了着落。更何况男女主子都是重情重义,从来都把他们当一家人一样。
一想起也许明年这个时候又有小主子出生,人人都欢喜起来,纷纷解开荷包下注,这个押是小皇子,那个押小公主。正是热闹的时候,山一就带着“晚间新闻”跑来了。
不必说,他得了众人一堆嘲笑,末了被灌了两碗酒,晕头转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忘了点儿什么事。末了,实在坚持不住,到底一头扎在桌子底下睡着了。众人轰然大笑,揪起他扔到一张床上就罢了。无人知道,这一晚,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待得很久以后,他们终于知道的时候,已是晚到不能再晚…
京都之西有条小巷名叫三尺,两侧住了些小富之家。巷子最里侧的一处小院子里,一个年轻男子正背着手走在牛毛细雨中,嘴里不时念念有词,偶尔兴致高昂,还忍不住赞上两句。
“好,真是好诗!”
一个身穿青衣,长了一副笑面的干瘦老头儿拎了两盏灯笼挂在一旁的廊檐下,照的院里光亮许多,也把男子的容貌照得清清楚楚,正是先前摆了灯塔的那个翩翩公子。
干瘦老头儿忍不住笑道,“主子,到底得了什么好诗,连碗姜汤都没心思喝?”
那年轻公子挑眉一笑,原本如玉般清润的神色里居然添了几丝魅惑。他扬了扬手里的纸张,半是感慨,半是叹息应道,“贵叔,先前倒是本王小视天下人了。原本以为西昊,出了文曲眷顾的农家女也就罢了,没想到今日在灯市偶遇的女子都能随手写出如此好诗,当真是太让人惊艳了!”
那被称作贵叔的老头儿细瞧有些面色有诡异,好似相比于别的老人过于白净了一些,下颚也缺了一把胡子,但笑起来却分外喜庆。
这会儿就道,“主上为何没请那女子回来多说几句话,若是能携美人西归,岂不是一桩佳话儿。”
那年轻公子却是不肯多说,遗憾的摆摆手,应道,“大事为重,那批药材可是买好了?”
“早就装好了。”
“明早出发,这里已是有人发觉了,再不走,怕是就要多留一些时日了。”
年轻公子嘴里说得凶险,神色里却并无惧怕的痕迹,转而拿了那纸张进了屋。橙黄色的光线,照着细密的小雨,倒是显得整个院子越发静谧了。贵叔抬头望向夜空,想起家乡里常年的黄沙滔天,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一早,天色刚刚透出鱼肚白,一队打着呵欠的兵卒,合力抬起门闩,吱呀呀推开城门,几辆运货的马车就到了门前,显见是心急的商贾着急赶路。
那领头的青衣管事是个伶俐有眼色,几只装了糕饼的油纸包,连同一只小小的银锞子递上去,兵卒们就笑嘻嘻吆喝着同样着急进城的百姓让到了一旁,马车顺利驶了出去,很快走得没了踪影。
几乎是同一时刻,永福宫的正殿里,丁薇也睁开了眼睛,浑身上下似曾相识的酸疼,让她猛然红了脸,还想往锦被里躲去,却被一只强壮的臂膀揽了过去。
公治明望着害羞的心爱女子,眼里满是笑意,“薇儿,不能躲了,再不起床,安哥儿该找来了。”
“哎呀,”果然丁薇惊得差点儿跳了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坐起就嚷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用上朝吗?完了,那些老头子又要往我头上安罪名了。”
公治明却枕着手臂,低声念诵起那首诗,“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丁薇见他不但不急,反倒拿自己打趣,羞得抡起粉拳就捶了过去,不必说,又再次被“暴力镇压”了。
院子里,程娘子抱了一脸委屈的安哥儿,小声劝着,“小主子乖啊,一会儿主子就起身了。咱们先去后园看花花,好不好?”
古嬷嬷穿戴拾掇的干净利落,从游廊里拐过来,伸手接过安哥儿,末了瞄了一眼正殿,脸上的皱纹笑得都攒成了一朵花儿。
“主子,还没起呢?”
程娘子红了脸,点头道,“是啊,嬷嬷,方才本来有了动静,但好似…恩,还要等一会儿。”
老嬷嬷怎么会不知道原因,笑得更欢喜了。末了又道,“前朝那里,可有应对?”
“云伯已是过去了,给皇上报了个风寒的名头。”